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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115)

作者: 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看似说的是吃食,实则有别的深意。

贺南嘉表明心迹:“不论你们遇到什么冤情,我一定会帮你们洗刷。”她反问:“我要如何做,你们能信我?”

白色破衫的妇人眸光挣扎几瞬,陡然生出豁出去的戾气,狠狠坐下:“好,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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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的哭声渐渐停歇,雪石几次三番书写时泣不成声,后来由月石录好供词。

月石带七名妇孺先安顿府里。

雪石一拳砸案上,案中裂痕四散,“这世间究竟还有多少不公、枉死!”

“有多少,我们就揪出多少。”傅琛进来,言如泰山。

贺南嘉,贺文宣重重地颔首。

飙凌卫昼夜不停地快马加鞭,两日不到就将幽山买卖契书、顾聪与刘氏签的契书、还有其他林工签署契书去来,当日就跟妇孺的证词、两名官差的证词交予刑部。

当夜,工部尚书顾明被刑部司吏从自家府邸带走。

同夜,贺武侯在柳姨娘屋里听小曲儿,也被官差架出去,他哭丧着脸骂:“我是造了什么孽啊,都退休了,你们还不放过我?”

贺老夫人急急的追出来,拄着拐杖喊:“宣儿,宣儿……你们这些废物,快去请大娘子。”

“是是是……”

善书阁里。

贺南嘉对镜用牛角梳通发,冬梅夏荷觉得二姑娘冷静的异常,纷纷劝说:“二姑娘别慌。”

镜子里的她缓缓勾唇。

翌日,朝堂。

刑部侍郎宣读一年多前幽山“劫匪”的真相。

“十一年前,□□四人在幽州顾氏当铺典当家宅,得了幽山四分之三的林地,至此十年还清差额。但十年到期时,正是一年多前,顾氏当铺迟迟不归还刘氏家宅契书,诓骗刘氏挖山入工。□□思量工钱与家宅对等后听从,并招揽原有林工一道挖掘,不久发现雍朝番王陵墓。”

“顾聪说服□□号召林工继续挖掘,并送去两万两官银,诓骗众人此工程乃是公差,并送去两名官差指导挖掘、分配工匠。数日后,朝廷派人围剿山林,刘氏抓了前贺武侯才知他们已被朝廷定匪。贺武侯假意与刘氏承诺告知朝廷真相,还言会将刘氏家宅等额银钱归还。刘氏信以为真,却不想朝廷派了名猛将,兵部都尉李廉接连斩山刘氏三子。林工因怒生恨,抢了官银纷纷逃窜,而官差启动山林机关,幽山塌陷,刘氏被埋。”

刑部侍郎说到此时,顾氏在堂的几人腿软跪下。

“这不是真的,皇上明察,冤枉啊!”

龙椅上昭帝咳了一声,让刑部侍郎继续,顾氏几人不敢再言。

“逃窜劫匪一部分被赵将军围堵,他们的供词与前面核对上了。平阳王威二爷斩杀劫匪后,截获了官银。另,”他顿了顿,扫了眼贺文宣,硬着头皮道:“前任贺武侯招供,的确在幽山听闻此事,见到□□、皇陵、官银。”

“另幽州官银被盗,伏罪的顾聪与两名京兵都在案犯现场。”

至此,满朝文武震惊。

赵将军拿着笏板怒喝:“是哪个劳什子狗官报幽山有匪?”

百官不言,都想到应当是知县,觉得赵将军骂的多此一举。可他们不知,赵将军是保一人。

兵部都尉李廉出列,双膝“咚”的声跪地,取下官帽,再“咚”的一声叩首,“末将失查,请皇上降罪。”

贺文宣紧接出列:“皇上,李都尉奉命救人,当是心急才会一时失察,请皇上酌情开恩。”

幽山案浮出水面,李廉罪逃不开,贺文宣早做好准备,与他交好的官员纷纷出列为李廉说情。

“敢问李都尉救人时可知幽山官银、陵墓一事?”问话的是御史台刚正不阿的官员。

李廉双拳微微握紧,垂首如实道:“知道官银,不知陵墓。”

赵将军脸色惊慌一瞬。

贺文宣眉宇轻皱,怎么不按说好的来呢?

太了也是微微皱眉,瞬间淡淡勾唇,是个人才,值得赵将军多此一举。

“李都尉是知情不报。”御史台官员道。

昭帝眉心微拧,按罪李廉不仅要被革职,也要下狱,情急之下他给傅琛使了个眼色,可这死孩子就跟没看见似的。这不比何氏叔女有冤情,太子不便出声,会落个忠奸不分。

“皇上,依微臣之见,暂押李都尉,将幽山劫匪案、官银盗窃案先梳理。”刑部侍郎的话御史台没反驳,赵将军松了口气。

三日后,大理寺。

贺南嘉正写结案陈词,刑部侍郎来找,称工部尚书顾明点名要见她。

刑部大牢中,顾明雪白的囚服染了污迹,牢间地面洁净。狱卒担心有包庇之嫌,称顾大人自己要来箕帚、水盆打理的。

顾明正一丝不苟的在盆里清洗双手,盆中水渐渐黑污。

狱卒开了牢门,贺南嘉进去,站在顾明跟前开门见山:“找我何事?”

顾明戴罪之身是板上钉钉,她才懒得唤顾大人。

顾明挑眉,风轻云淡地笑笑,“不久贺主簿会高升,老夫先在此恭贺了。”

“还有别的事吗?”贺南嘉不喜顾明这样玩弄权术的,即便沦为了阶下囚,也还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心境果然不凡,让她不安又无错,就冷淡应对。

可丝毫没影响顾明,他缓缓起身,指着地面问:“贺主簿觉得可还整洁?”

问完不等回复继续道:“可过了今日,明日还是会变脏,这灰尘是扫不完的。”

与顾明之前说的“水至清则无鱼”异曲同工,贺南嘉看了眼污水盆,笑了下:“明知每日都有灰尘,却不厌其烦的扫,说明是人都喜欢洁净。”

顾明缓缓看来,不再弯弯绕绕,问:“贺主簿觉得老夫会落一个什么样的刑罚?”

贺南嘉笑意退去。

大哥哥说过,顾氏产业给天晋朝上供的税远超十五万两官银,而传幽山有匪的知县没招人顾明。按仅有证据顾明该判流放,可按功绩,怕是会两两相抵,顾氏一族已在舆论上给朝廷施压。

定罪上,刑部官员更是众说纷纭。

看出她的吃惊,顾明缓慢呵呵而笑,“人生来就有三六九等,老夫为天晋朝的贡献,岂是区区十五万两官银可比?农户耕种、畜户养殖、林户卖木、甚至连你所住的侯府都是我顾氏当铺支持的,否则贺武侯哪有聘礼给善将军孤女,你的母亲?”

贺南嘉很想反驳,可却事实胜于雄辩,她慢慢攥紧衣袖。

“呵呵—”

“达官显贵都有一时情急,何况是百姓?他们得我顾氏当铺才能赖以生存,贺主簿觉得十五万两官银能解决他们得问题?”

一时情急?

贺南嘉微微皱眉,猛然笑了:“若我没猜错,一年前顾氏当铺遭遇了银钱危机,这才没能还刘氏的家宅契书。”

“对吗?”

顾明笑色凝固。

她笑道:“顾氏乃前朝大族,对天临寺皇陵与幽山番王陵墓都知情不难,你为解决银钱危机,发现幽山已卖,因此就盗官银周转银钱,正是你说的一时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