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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翻月光的夏天(136)

作者: 顾徕一 阅读记录

街头巷尾野大的,家猫的笼子关不住她。

喻宜之:“你一直在钱夫人那边工作,钱夫人的人脉那么复杂,总难免遇到客人或竞争对手闹事的、找茬的,你觉得安全么?”

“你好啰嗦啊喻宜之,按你这么说,挖矿还有矿井塌了的时候呢。”

喻宜之瞪着她,眼神变得很无奈。

忽然隔着睡衣一口咬在她肩膀,她轻轻“嗷”一声。

“你要是真有什么危险。”喻宜之语气半是恫吓:“我就跟你分手。”

“好好好。”漆月摸着她头。

“我是说真的,不是吓你。”喻宜之把头埋在她肩膀。

“好好好。”

漆月自己也没想过会真的出事。

那本是一桌普通的客人,甚至最后闹出事端的,是其中看着最不起眼的一个。

漆月根本不知道他是钱夫人当年的竞争对手,被钱夫人挤垮了酒楼,这么多年再没翻过身,一直郁郁不得志。

人到中年、又一次投资失败,妻子跟他离婚,带着儿子走了。

他把所有怨气算在了钱夫人头上,在钱夫人过来询问菜肴是否满意的时候,忽然掏出了藏在包中的刀。

钱夫人也没有认出他,而当时她的身边只有漆月。

电光火石之间,漆月护在了钱夫人身前。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也许她想挣出个未来给喻宜之。

也许她觉得只有钱夫人能护着喻宜之。

也许血脉里涌动着一股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钱夫人仓皇的喊了声:“阿月!”

漆月软绵绵倒在钱夫人怀里,钱夫人接住她,手上都是她的血。

******

漆月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

肩膀一阵剧痛传来,她躺在匆忙推往手术室的车上,也说不上是被疼醒的,还是被走廊的灯晃醒的。

推车旁跟着跑的,居然是喻宜之,一手扶着她的推车,脸白的跟张纸一样。

谁把喻宜之叫来的?

但那时她实在没有提问的力气,只能勉强挪动手指,去勾喻宜之的小指:“喻宜之……你别怕……”

喻宜之双眼血红,但意外的没哭,伸手摸了把脸,脸上怎么沾了血?

哦,漆月反应过来:是我的血。

那血配上喻宜之的眼神,让她整个人显得又凶又狠,活脱脱像要去地狱抢人。

“漆月你要是敢有事。”

漆月迷离的望着她,没力气说话,用眼神问“那就怎样?”

喻宜之恶狠狠的说:“我就端了你的坟。”

漆月在被麻醉以前,想到喻宜之这句话还是想笑。

喻宜之这女人,可真狠呐。!

第61章

等到漆月再次睁眼的时候,鼻端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

她已经在病房了,钱夫人一张脸映入她眼帘:“醒了就好,你放心,警察已经把人抓到了,他逃不过惩罚的。”

说完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我先去警局,后续的事你都不用操心。”

走之前看了眼喻宜之,又对漆月说了遍:“所有的事,你都不用操心。”

其实钱夫人跟大家印象里的“领袖”不沾边,她身材瘦小,气质温和,穿一身唐装带着佛珠,连眼角的鱼尾纹看上去都儒雅。

但若真会看人的人,又能发现她举重若轻,威风凛然。

漆月答一声:“好。”

钱夫人给她订的是间很不错的VIP病房,格局雅致温馨,各类家具一应俱全。

喻宜之坐在一旁削苹果,一个好好的苹果被削的坑坑洼洼,大头在另一旁靠墙站着。

漆月还没什么力气,说话轻轻飘飘的:“大头,你快抢救一下那苹果。”

大头伸手:“我来……”

喻宜之看了他一眼。

大头动作一顿:“……吧?”

喻宜之还是把苹果给他了。

漆月:“刀也给啊。”

毕竟喻宜之那样一手握刀的睨着她,看上去不像想削苹果,而是想削她。

喻宜之把刀也给了。

大头如蒙大赦:“那什么我出去削,你们聊。”

喻宜之走近她床边:“钱夫人让你不用操心什么事?”

漆月笑着:“所有事啊,你不是听到了么?比如抓坏人的事,医药费的事。”

喻宜之一张脸没任何表情,可她沾了苹果汁的手指在发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在问什么!”喻宜之实在没忍住吼了一句,看到病床上她苍白的脸色,语调又降下来:“为什么要替钱夫人挡那一刀?”

“在我面前发生那种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用肩膀去扛,总比钱夫人真被刺中来的好。”漆月笑笑:“而且这样一来,我以后的发展不就不用担心了吗?钱夫人肯定会升我的。”

“你就为了这个是吗?”喻宜之平时看着就够冷了,可这时脸像块冰:“她会让你管理哪些?酒楼?会所?足浴城?”

漆月故意笑得得意:“全部啊,喻宜之,老子会变得很有钱的,会让你和奶奶过很好很好的生活的。”

喻宜之沉默了一瞬。

“给我五年,不,三年。”

“什么啊?”

“三年之内,我去别的城市给你开一家店,你彻底跟钱夫人断了关系吧。”

漆月笑了声:“你别闹了喻宜之。”

“为什么不愿意?难道在你眼里,钱夫人比我更重要?”

漆月苍白的脸上挂了点真实的笑意,饶有兴味的:“你不会吃钱夫人的醋了吧?她年纪都能当我妈了好么。”

喻宜之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冷脸摇头:“你刚才看钱夫人那一眼,有信赖、有崇拜,你想变成她那样的人对吗?”

“你在熟悉的生活和我之间,还是想选你熟悉的生活对吗?哪怕代价是你的命?”

“喂喻宜之,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肩伤。”

“不过是肩伤?”喻宜之眼睛又红了,不过神色始终冷峻而没有哭:“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再砍深一点,或者再砍偏一点砍到脊骨……”

她血红着眼冷笑了一下:“算了,你当然没想过了,你只想用这次冒险来换你的前途,你从来不想后果,就像你从来不想我们的未来。”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要是你出事,我就跟你分手?”喻宜之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睨着她,睫毛都在颤。

“喻宜之……”漆月想去牵她的手,可自己手上插着针头输液,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喻宜之也冷着张脸,不伸手过来将就她。

“这一次不是你撒娇就能解决的。”喻宜之说完真的走了。

漆月一个人望着吊瓶,透明的药液滴答、滴答,一滴滴给她续命。

门被推开,漆月不用看都知道是大头,喻宜之那么倔的人,怎么可能回来。

“给老子削的苹果呢?”

“我吃了。”

“我k……”

“你手术刚醒吃什么苹果啊,我都不知道喻宜之削什么苹果,我看她不是想削苹果是想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