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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贼王(出书版)(350)

田问应声而来,顺着水媚儿所指之处,拿怪刀一探,咔一下,就剜下一大块土石,顿时眼前的一片朦胧的黑影垂下地面。

潘子吓的叫了声:“这些影子会动!”

田问得了方法,与水媚儿配合,不断在墙内剜出黑网的绳头,使得黑网一片一片落地。伊润广义所辖的忍者,这么仓促地离开,居然能够在通道入口布下五十余道黑网,这种速度和配合程度,也不得不让人感叹。

所有黑网降下,显出了道路,乔大、乔二、林婉也早就赶来汇集,众人见人来齐了,再不多言,奋力向前追去。

通道漫长无边,九曲蜿蜒,寂静无声,伊润广义他们早就不知跑了多远,毫无线索。

虽说不知道能不能追上,但火小邪他们丝毫不敢松懈,不住前行。火小邪不知为何,脑海中想着的不是能不能把鼎夺回,而是再见伊润广义一次,与他问个清楚。

众人追了一段,就见分出了一条岔路,岔路一边的墙壁上嵌了一块石碑,上书“十里纵横宫”五个大字。

火小邪腿脚较快,跑在最前面,见了此碑,回头叫道:“怎么这个岔路口能通向十里纵横宫?”

田问指了指另一边,说道:“不用管他!”

水媚儿嘻嘻笑道:“这条秘道只怕是贼王专用的呢!真是讨巧!他们进出取鼎,入宫废宫,根本不用费时费事!怪不得我爹从来不说他以前怎么进地宫的,这是贼王们独有的权力啊!”

潘子叫道:“感情五个地宫都是摆设,故意诱惑我们在地宫里折腾!好狡猾好狡猾!我还一直纳闷,五个贼王是不是每次来地宫,也要像我们一样一个一个走一遍呢,感情是有捷径啊!”

众人撇开岔路,不走“十里纵横宫”方向,继续往前疾行。一路上果然又看到“青蔓桡虚宫”“锁龙铸世宫”“火照日升宫”“黑水荡魂宫”四块石碑,四条岔路。所有人都已经明白,这条秘道必然是通向五行地宫之外的!

水媚儿问道:“田问!你现在能判断出这条秘道是通向哪里的吗?”

田问哼道:“九荒深井!”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说道:“这不是通向入口的吗?”

地面之上,一面高崖的下方,许多系黄丝带的大汉正在一个缓坡前忙碌着。他们四处设伏,在低洼之处挖坑埋刀,摆钩设夹,显然是要把这里布成一个猎兽的机关阵地。

苦灯和尚换了一身常服,用头套包了面目,正站在一块大石上督阵,不断低声指点着哪里还要布防。苦灯身旁,则站着三眉会的会长郑有为,替苦灯和尚发布号令。

有一个人影,身手矫健地从一侧跃出,飞快地向苦灯和郑有为赶来。

苦灯和郑有为一看,都是脸上一喜。

这人奔上前来,警惕地观望一番,这才揭开脸上的黑布,拜道:“爹,师叔!孩儿回来了!”

原来来人正是郑则道!

郑有为低声问道:“则道,九荒深井那边有什么动静了?”

郑则道看了苦灯和尚一眼,恭敬地说道:“师叔说得很对,九荒深井那边绝对不是我们能久留的地方!我走之前气氛特别古怪,只怕是各路贼王都隐在暗处,等候圣王鼎被取出的时刻,我甚至有种感觉,连这三个月不见踪影的火王严烈,也在九荒深井附近!”

郑有为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什么!五大贼王齐聚?”

郑则道说道:“爹,这只是我的感觉,不能说一定如此。”

郑有为眉头一皱,对苦灯和尚说道:“师弟啊,我们不在九荒深井那边等着,而是退后一里,万一贼王们动手把鼎抢走,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有点糊涂!”

苦灯和尚念道:“善哉善哉!郑施主不要心急,我有十成的把握,圣王鼎会从这条路走。”

郑有为有些心急道:“师弟啊,都这时候了,你还叫我什么施主施主的!我现在心里着急得很,你怎么还这样不温不火的。”

苦灯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并不作答。

郑则道见状,反倒轻轻一笑,拉住郑有为说道:“爹爹不要急!按师叔说的肯定没错!爹爹你想,那五大贼王是贼,又不是匪,这些贼道世家,一向孤傲清高,把贼盗的名声看得极重,使得他们绝对不会动手去抢,而是会锁定目标后去偷。而且无论是谁把鼎拿出地面,刚上来的时候一定是警惕性最高,战斗力相应也强,没必要在他们一出来的时候动手。爹爹,你忘了你小时候教我的一句话,要杀一个人,最好的机会绝不是他刚一露面时杀个出其不备,而是在他刚刚有所松懈的时候。”

郑有为想了想,点头道:“我也同意在一里外动手,但我对五大贼王的脾气实在摸不清,万一五大贼王非要立即抢走鼎,我们就难办了!”

郑则道安慰道:“爹爹,我们要是现在就与五大贼王直接对抗,可能连万一的机会都没有了。爹爹,你想啊,如果五大贼王把圣王鼎放到这里,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而五大贼王如果非要动手抢鼎,我们就算在场,有可能以一搏二、以一搏三或四或五或六吗?”

郑有为沉吟一番,露出笑意,说道:“则道,师弟!还是你们高明!现在我完完全全地承认,盗贼的确比杀手、刺客厉害!你们选择贼道才是正道!呵呵呵!”

苦灯和尚低念了一声佛号,对郑则道说道:“则道,此战凶险,你最好不要参与,我建议你还是退到建昌城等候消息。”

郑则道一愣,连忙一鞠身问道:“师叔,我怎能这个时候退出?坐享其成?难道师叔你信不过我的功夫吗?”

苦灯和尚说道:“则道,你的功夫早已远胜于我,我们这群人里,你无疑是第一,想必你也明白。但我隐隐地担心,这次的对手如果是忍者,厉害程度会超出我们的想象。从表面上来看,鸦片战争以后,特别是日本的明治维新,西洋文化渐盛,使得日本传统忍术逐渐没落,所见到的忍者多是些玩弄小伎俩、故弄玄虚的武夫,不值一哂!但这次的忍者若是日本天皇直接派遣来的,那就非常难说了。日本忍者最初不过是一些日本贵族雇佣的小偷,跳梁小丑一般,他们所学的忍术,本就是中国五行盗术的畸化之孽花,尽管画虎不成反似犬,但千百年忍术把五行盗术杂七杂八的揉合起来,倒有了一套不容小视的理论。顶尖的忍术和忍者,也有避世之法,寻常人不得以见到,就如同五大贼王、五行世家一样,虽说许多顶尖忍术的传说,都是倭人自吹自擂,经不起推敲,但仍有一成可信!就只是这一成,就不得不慎之又慎!则道,多你一人诚然是好,我们实力大增,可你越是超群,越容易成为主要攻击的对象,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爹数十年培养你的心血,就全部完了!”

郑则道听完,一拜在地,说道:“苦灯师叔,我知道你的担心!你也是告诫我不要恃才傲物,太过自信以至于心生骄傲。师叔、爹爹,你们请放心,则道绝不会轻敌,绝不卖弄本事!请让我留在这里,助一臂之力吧!我自幼苦修十余年,就是为了今天啊,怎能让我此时作壁上观啊!”

郑则道说得情真意切,郑有为已有些难忍,连忙将自己的爱子扶起,说道:“则道我儿,那你留下,可一定要小心啦!你爹我信得过你。”

苦灯和尚念了声佛号,暗叹道:“是福不是获,是祸躲不过,罢了罢了!郑则道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聪明过人,谦卑有礼,行事周全,不惧辛劳,种种圣人的优点,你无一不有!可你就是野心太大,万事求全,轻易不肯舍弃一物,从不放过一丝机会,这也不是缺点,你要是做官,没几人比得上你,可你却唯独喜欢上盗术,想走捷径而窃国为候,不肯无为。你既能行君子之礼,又能与小人同乐,只可惜你生不逢时啊!则道啊,你若留下,绝不会害了我们,也没有杀身之祸,而是我预感到你会不自觉地把灾祸引向别处,冤死无数好人!唉!这些说出来如同镜花水月,说也无用!天意若是如此,便就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