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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贼王(出书版)(616)

谨儿抱着郑则道哭道:“不要,我不要走,我要娘,我不要娘走,我不要这个大坏蛋当我爹爹。爹!爹!”

郑则道紧咬牙关,眼睛发直,眼眶中满是泪水,抱住谨儿,对水妖儿哀声道:“你满意了?你满意了吗?你根本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回头吧,求你回头吧,你可以不爱我,但我真心真意的爱你,比你爱火小邪更甚,妖儿,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说着,郑则道伸出手去,把念儿也半搂在怀中,半哭半笑地说道:“妖儿,这两个孩子,我视同亲生,他们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们,而且他们两个天生奇才,以后必成大器,你就可怜可怜我们父子三人,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从头开始,我们还能从头开始。”

水妖儿侧过脸去,只是默默垂泪。

火小邪情不自禁,想去牵水妖儿的手,以表安慰,却听念儿尖声大叫:“不要碰我娘!臭坏蛋,臭流氓,臭王八,我杀了你!”说着跳将出去,直奔到火小邪面前,对火小邪拳打脚踢。

火小邪当然不会还手,随便念儿踢打。别看念儿人小,劲头却不小,拳脚打在身上,颇为疼痛。这些皮肉之痛,算不了什么,火小邪心如刀绞,整个人都像被撕裂开一样。自己的亲身骨肉反目为仇,口口声声地要杀了他,情何以堪。火小邪历经坎坷,心智本有大成,可是面对念儿的仇恨,脑海中只是一团乱麻,想不出任何办法应对。

水妖儿视若无睹,并不阻止,反而水媚儿快步上前,将念儿拦腰抱起。

念儿有些发狂,不住挣扎,乱拳往水媚儿脸上猛砸,一边叫道:“你不是我娘,你不是我娘,让我打死这个坏蛋,我要打死他,放开我。”

水媚儿低头挨了几拳,怒道:“姐姐!”

水妖儿一伸手,给水媚儿打了个手势。水媚儿心领神会,反手在念儿脖子后面重重一点,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段,念儿立即低哼一声,头一歪,再无力气,但嘴里还是能呜呜咽咽地低骂:“坏蛋,大坏蛋,杀了你,杀了你……”

水妖儿默默转头,看着郑则道,不喜不悲不怒不怨地说道:“郑则道,我再也不能回头了。这两个孩子,请你照顾好他们吧。”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火小邪抱拳冲郑则道低喝:“抱歉!”拔腿便追。

郑则道在后面大吼道:“火小邪,我虽然恨死了你,但你赢了!所以五行合纵之约,我信你!你我一言九鼎!不论未来怎样,请你照顾好妖儿!”

火小邪脚步略停,毅然答道:“一言九鼎,绝无虚言!”

“苦灯,替我送客,不可怠慢。”郑则道不忘吩咐,但火小邪早已追着水妖儿,没了踪影。

一匹快马,在沟壑上疾驰,一直奔到无处可走的塬边,才急嘶一声止住四蹄。一个女子翻滚着从马上跌下,跪倒在地,掩面无语,欲哭无泪。

大地苍茫,沟壑遍布,黄土四野,恍如岁月之痕。

又有一匹快马疾奔而来,停在这女子的身后,一个干练的男子从马上一跃而下,快步上前。可他脚步一顿,并不上前打扰,只是站在女子身后,垂手肃立,面色凝重。

这一对男女,正是水妖儿和火小邪。

水妖儿如同石雕一样,静默了片刻,方才身子微动,缓缓站起。火小邪不失时机地上前,将水妖儿的细腰搂住,十分关切爱怜地说道:“妖儿……”尽管只有两字,可是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水妖儿已趋平静,轻声道:“火小邪,我不该一直瞒着你我有孩子的事情,我见到水媚儿,知道孩子在火云庄,原本想着找机会偷偷去看看他们,没想到他们会自己跑出来。”

火小邪微微笑道:“我们有这样两个聪明的孩子,我很高兴。”

“可他们……”

“他们还小,怪不得他们,只要他们能快快乐乐地生活,恨我也罢,爱我也罢,我都可以接受。而且我的确不是个好父亲,换我是念儿,我也会这样。念儿这么小,就很聪明啊,我们要替他高兴,对不对?”

“可我很后悔,非常非常后悔,我不该这么快就说破,本来有更好的办法的,我不知道我怎么了,竟然……”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火小邪搂紧了水妖儿,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委屈你了,妖儿……”

水妖儿一行泪悄然从眼角流下,两人无须再多言语,只是紧紧依偎,任凭干涩的西北风吹动发髻衣裳,静静地看着茫茫大地,品味着似甘似苦的人生。

这便是人生吧!如果人生就是如此,该发生的注定要发生,何必抱怨,何必逃避呢。

田问、林婉、王孝先、百艳、王全王兴等人领着大队人马赶来,田问远远地看见火小邪、水妖儿相拥矗立,一拉缰绳,伸手一挥,止住整个队伍。

百余人马鸦雀无声,虽说无法确定火小邪、水妖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远远地看着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这一刻,是1938年(民国二十七年)3月18日,日军刚刚结束了南京大屠杀一个月,也是中华民国维新政府,这个傀儡政府的成立之日。

1938年4月,台儿庄大捷,但民国政府丝毫扭转不了战争形势,再度败退,日军主力在中华腹地,继续长驱直入。

1938年5月,厦门沦陷,合肥沦陷,徐州沦陷,半壁江山惨遭日军蹂躏,毛泽东发表著名的《论持久战》。

1938年6月,安庆沦陷,蒋介石为阻止日军,下令掘开花园口黄河大堤以阻挡日军,造成黄河改道,淹死百万人,生灵涂炭。

1938年7月,武汉会战拉开帷幕。

十五、金火信义

1938年8月,上海租界,夜。

一栋看起来毫不显眼的洋房前,几辆悬挂着日本国旗的豪华轿车,依次停在洋房门前,并立即熄灭了车灯。

七八个身着华丽洋服的男女,一看相貌姿态便知是日本人,他们在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男人的引导下,毕恭毕敬地快步走入这栋洋房。

房间里十分简朴,一行人走到一间房内,大门立即紧闭,轰隆隆作响,这件房屋地面一颤,整体向下沉去。

叮咚一声响,下降停止,随后房门打开,金光耀眼,刺得人睁不开眼。

众人不敢大声说话,出了这间房,眼前的奢华,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处都是用钻石镶嵌的水晶灯,密若繁星;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随处可见,大至法老的黄金雕像,小到拇指大小的红钻,看似随意地摆放在各处;地面是铂金铺成,椅子是犀牛皮,扶手是象牙,任何一处细节,都是极为昂贵奢侈之物做成。

这群日本人目瞪口呆,几乎不敢迈出脚步,好在有穿白西服的人再三催促,方才回过神来,大气都不敢出地尾随而行。

曲曲折折走了许久,又是上楼又是坐电梯,日本人领教了他们一万辈子都无法拥有的庞大财富后,终于来到了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门前,倒与刚才的奢华有些格格不入。

白西服敲了敲门,说道:“少爷,日本人来了。”

里面有人哼哼道:“让他们进来吧。”

推开房门,日本人鱼贯而入,眼前景象,又让他们吃了一惊。

一间颇为巨大的房间里,到处摆着的都是机械用品,一股子机油味十分浓郁,整整一面墙上,则挂着各式各样的枪支,有的枪支巨大到足有二人长短,有的微小到不及拇指。

三个男人正围坐在一张铁皮台子边,坐在几个铁皮箱上面,呼哧呼哧地抱着一个铁皮饭盒喝面汤,一边喝面汤,一边啃几个硬邦邦的面饼,吃得有滋有味。

三个男人中间有一个留着精致小胡子的男子,抬起头嚷道:“来了啊,让他们坐沙发吧。”说着一指房间一角一长溜布质沙发。

日本人中有一个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看来像是领队的,赶忙上前深深鞠了个躬,说道:“金少爷,久仰大名,我是大日本国天皇陛下的御用顾问宁神渊二,携本国公主、财政大臣、中央银行行长等人,专程来拜访。感谢您愿意抽出时间,约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