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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110)+番外

作者: 问尘九日 阅读记录

自从缪家那位国舅在今秋被处斩之后,缪党的势力便一落千丈,亲生的儿子拎不清,总向着那位皇叔,缪太后也是好容易才狠下的心肠。

谢意之不事朝政,贪玩怠惰,连自己的亲舅舅都救不下来,缪太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指望他些什么,说不准往后连这皇位都叫旁人给夺去了。

倒不如先一步出手,那襁褓里的婴儿总比那忤逆不孝的少年人好摆弄,到时候她便一跃成了太皇太后,垂帘听政,这天下还不是牢牢攥在她缪家手中?

偏巧碰见了谢时观离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退一步,缪家的荣盛兴衰今后便不再是她能掌控的了,可若再进一步,冒一冒险,说不准便能一举解决谢时观这个心腹大患,又能把住朝政。

只是折损一个不听话、不懂事的孩子,却能换得家族的半世荣光,想必那缪太后还觉得很值当。

沈向之颔首道:“殿下,卑职事先已遣了十一到附近州府中借了兵吏,眼下该是已围了这金陵城了,城中那些缪家主系旁支、所有与谋者,您看要如何发落?”

若依照谢时观的性子,那自然是要血洗了这金陵城才好,可惜眼下京都里局势难定,不只是缪党,天子病危,他又不在京都里坐镇,那些封地上的藩王得了消息,必然也是虎视眈眈的。

他没时间同这些人多做纠缠,因此便道:“将那些党羽先下了狱,带几个官大的押回京,等到了京都,再和那缪太后算总账。”

*

自见面后,沈向之便没来找过他,那些沈却以为的质问和训斥,全都没有。

师父不肯多看他一眼,沈却便也不敢过去找他搭话。

夜里他们依然要接着赶路,小满带着那奶娘把思来送回来了,掀帘去接的时候,沈却发现车外的沈向之好像往他这边看了眼,心里猛地一跳,可等他再回望过去时,却发现方才那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沈却不免有些失落。

师父不肯搭理他,这比直接当面来骂他,还要令他难受。

殿下此时正在另一个车厢里同几个长官谈事,车厢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那马蹄声和车辙在道上碾过的声响。

沈却抱着那崽子进到厢里,拿打湿的温棉巾给他擦了擦脸,这小崽子也不知是哭了多久,双眼都肿着,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看起来委屈极了。

沈却很心疼地在他颊上贴了贴,而后又给这崽子擦了身子,换了身干净衣裳,把他侍弄舒坦了,又嗅着阿耶身上的味,思来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他才刚把思来放在榻上,外头却忽地响起了一点动静,有只手掀了帘,缓步走进来,没看他,只是把一瓶伤药放在那厢内的小几案上,也不打招呼,开口便道:“腿上不是还有伤么,擦过药了没有?”

沈却起身来,尽力使自己坡得不那么厉害,到了沈向之跟前,才抬手,低缓地:“师父……”

沈向之这才用正眼去看他,他话本就不多,在沈却面前又一向是个严师的角色,两个都很闷的人这乍一相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那伤严重么?”沈向之又问。

沈却连忙摇头:“小、小伤而已。”

就这么一问一答,忽然便又没话了。

沈却努力地搜肠刮肚,才终于又抬起手来:“师兄他,他怎么样了?怎么没一道过来?”

“他没事,”沈向之沉声答,“让他留在王府里盯着呢,殿下不在,我也不在,总不能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往府里去。”

“你……”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小榻上那崽子似乎却又不安稳了,小声嘤咛起来,沈却便只好又折过去哄他。

“这是你……”沈向之有些难以置信地往他那边看了眼,“你的孩子?”

只这一眼,沈却便有些受不了了,不自觉地缩着,身形看上去有些佝偻,他最怕的就是亲近之人这样的目光。

可是他也不能不应,好半晌,才怯怯地点了点头。

沈向之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浮起几分莫名的火气,从那大夫口中听到,和如今亲眼见到,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刚得知他身有畸形的那日,沈向之只觉得荒谬,沈却分明是他看着长大的,那样一个稳实乖顺的男孩子,虽然也不比旁人聪慧灵透,可却比他们都更能吃苦,更要用功。

比起自家那个没事便闹得他耳朵疼的沈落,沈向之心里偶尔还要更偏向他些,这哑巴不如沈落圆滑,倔起来牛一样,孤身躲到那异乡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人欺负。

这一岁以来,沈向之面上装得和个没事人一样,可心里却时不时要浮起几分担忧。

沈却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沈向之再明白不过了,他既自知身有残缺,藏着躲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故意去招惹谁。

他回府后也上下探查了一番,却压根寻不到这么一个人。

首先,内府并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除了王府中亲卫,便只剩下活在暗道里那些死士,亲卫们他都知根知底的,该娶亲的都娶了亲,剩下的那些独身汉,也不像是能把手伸到沈却身上的。

至于那些死士……就算那人神通广大,能背着雁王殿下跑到地面上来,可他又怎么能在谢时观的眼皮底下,欺负着他的贴身亲卫,还把人的肚子给……给搞大了呢?

随着这些思路一条条地被否决,最后便就只剩下了一个真相——

那位不知名的混蛋其实是雁王殿下,那这榻上的“孽种”,想必也是他的。

沈向之原本心里还存着几分疑虑,可到这见了殿下,那点疑虑顿时也烟消云散了。

如果那位奸夫不是殿下,沈却和那崽子眼下哪里还有命在?早就被谢时观就地处决了,怎么还会背着他走,做出那样亲昵的举措?

沈向之猜到了那奸夫,却猜不准这场事故的来龙去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却:“你是自己愿意的……还是别的什么?”

沈却不知该怎么答,只是摇着头。

事到如今,问这些早没有意义了,殿下若是想要他,这哑巴就是不愿意,又能怎样呢?

怕他要更难堪,沈向之忍着没再追问下去,随后很生硬地把话锋一转:“那崽子多大了?”

“一个多月,”沈却比划着,“快两个月了。”

“取名了吗?”

沈却本来想过去,在他手里写一写,可忽地又想起殿下说他取得那两个字不好听,因此稍一怔楞,便又摇了摇头。

这么屁点大的崽子叫什么名,也并不重要,沈向之本来也只是没话找话地想同他多说几句。

顿了顿,他又开口问:“殿下那里,是怎么和你说的?”

他是怕这哑巴对王爷半点心眼也不揣,无声无息地吃了亏了,也不知道要和他们讲。

“这小崽子,殿下认是不认?”

“你呢,回去还做你的近侍,还是旁的什么?”

谢时观是和他说过一些,可这哑巴却总以为殿下是说着哄人的,也可能是实话,可兴起时说的话,等以后淡下来了,未必就还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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