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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138)+番外

作者: 问尘九日 阅读记录

头一回这般大权在握,谢意之不免有些飘飘然,没有满常山和谢翎,他不照样也能将这个皇帝当的妥妥帖帖的吗?

边关告急?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已经下令同北蛮单于和谈了么?南边的叛乱他也及时派兵遣将地去镇压了,眼下传入京的,不该是喜报吗?

见上首的皇帝迟迟不肯来接,那位斥候于是跪曲着往前挪了几步,而后再度重复道:“八百里加急边关文书,但请陛下过目!”

含元殿内一片寂静,几乎无人敢出声。

在这众目睽睽的审视之下,谢意之缓缓伸出手来,指尖轻颤着,接过了那斥候递上来的那封文书,这会儿他没心思再用短剑细细去拆了,谢意之直接用蛮力扯开了那蜡封之处。

他原还揣着几分侥幸,可直到他展书一看,脚上登时一软,连带着那封文书都坠到了地上去。

这是一封血书,上言北蛮狼骑破境,而边关将士寡不敌众,敌军长驱直入,不日即将抵京……

他已把大部分兵力调遣至南边,去抵御南蛮攻袭,如今京都里只剩十六卫禁军,他还来不及将其中谢时观的人换血洗牌,十六卫未必都能听他调遣!

完了、一切都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天天宅在家看沙雕视频但还是阳了,现在全身像被大象踩过一样,努力把这章写完了,明天要是更严重了可能会请假,还好的话就继续保持日更。

第九十三章

十几位大人都在外府门厅里候着了, “沈向之俯首通禀道,“您看是不是……”

谢时观连眼也不抬, 半扶着沈却的手继续教他写字:“不见。”

“无论谁来, 都不必来禀,那人若不肯走,请他吃口热茶便是。”

沈向之即刻颔首:“是。”

他人在原地顿了顿, 随后又道:“方才尚书大人道,您见与不见并不要紧, 只要卑职向您讨一句准话。”

谢时观轻笑一声:“他想听什么话?本王又不是他肚里蛔虫, 怎么会知道?”

沈向之略略一福,俯首正要往外退去,却听那上首案边之人忽地又开了口:“你告诉他们, 本王尚在禁足, 只要圣旨谕令不下,本王便不会离京半步。”

“是。”

沈却笔端微微一顿, 谢时观则稍一使劲, 逼着他继续往下写:“没想过本王会留下?”

只见这哑巴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想过, 只是尚有些恍惚, 他看向宣纸上的墨字, 这些日子练下来,他的字已规整多了。

“本来该是今夜启程的, 金陵城、苏州府,余杭……你愿意待在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殿下缓声道。

无论北蛮攻下了京都也好, 还是乱世出枭雄, 由哪位汉人打退外族, 更迭出一个全新的政权也罢,这天下人的生与死、好与坏,与他又有何干?

凭他对谢意之的了解,他兴许连一刻都守不住,不等那北蛮狼骑破入京都,这位天子想必便要携着一众后宫与朝官们尿滚尿流地离京南下。

但他不会知道,自己其实已经逃不掉了,晚一步,便会被闯入的北蛮狼骑所杀,若早一步,便要死在那埋伏在路上的“判党乱军”刀下。

如此也算成全了他与谢意之多年的叔侄情,好歹是九五之尊,怎好叫他悄没生息地死呢?既要死,那便要死的轰轰烈烈、“青史留名”,也不负当年先帝临终时的托孤遗愿。

沈却一偏头,望向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走呢?

谢时观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不将那些密信送去驿站?”

沈却也说不清楚,那日他带着那几封密信停在驿亭不远处,手里紧捏着那蜡封皮纸,可偏偏却连一步也挪不动。

王爷待他那样好,返京回府之后,殿下便始终待他体贴入微,他那样金尊玉贵的一个人,却肯背着他在泥泞山路上行走,怕他再被吓到,殿下命人换了床榻,夜里进屋时也都会敲一敲门来提醒。

他不厌其烦地跟着他,甚至连膳房那样脏污的地方都肯涉足,他甚至为了他,在朝堂之上同圣人撕破脸皮……如果只是为了榻间云雨、枕席之欢,殿下大可以以命令的口吻,逼着他屈从,又何必这般用心地哄着他?

殿下总会知道是他叛的他,到时候,他该有多伤心呢?

他该信殿下的,也许殿下并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做,哪怕他当面问他一句呢?这几封密信一旦送出去,他便当真叛了殿下了。

沈却不怕殿下罚,甚至一刀断了他的命,可他怕殿下恨他,更怕自己错误了殿下,怕他的自作主张反而会害了谢时观。

这哑巴并不知道,他在那驿亭下停了多久,沈向之同几名死士便在驿亭里盯了他多久。

谢时观晨起时吩咐过,只要那哑巴踏入驿亭一步,立即便要将人绑了押回府来,之所以派沈向之去,是因为沈却的一身功夫都是他教的,又是他师父,动手时总会留些分寸。

至于那些死士,只是因为沈向之有过前科,殿下怕他再把这哑巴弄跑了。

约莫过了两刻,才看见那哑巴终于动了,沈向之叹了口气,伸手紧了紧挂在腰间的细绳:“准备……”

动手二字尚未脱口,便见那哑巴忽然转了身,并不往驿亭里来,反而往回路上走去了。

沈向之缓缓松下了手,而后意味深长道:“回府吧。”

从驿亭离开之后,沈却又赶去平康里买了碗馄饨,那老翁许久不见他来,可见他一言不发,又提上来一只眼熟的瓷瓮,这才认出了他来。

“怎么有好些日子都没见你来了?”那老翁笑着说,“我年纪大了,总要忘了一些人和事,难为我还记着你这只双层瓮。”

这老翁看不懂手语,又有花眼,这几岁愈发严重了,连沈却的唇语和那沾了茶水写在台上的字也看不清了。

但就算得不到沈却的答复,可也不耽误老人家同他闲话家常。

“再熬一年啊,我就将这铺子卖了,如今转眼连我小孙媳都有了娃娃了,儿孙们成家立业,也不必我这把老骨头再替他们熬着了,明岁卖了铺子回乡去,也好颐养天年喽……”

他一边下着馄饨一边笑着,并未察觉来客其实并不曾笑。

将那碗馄饨递给沈却之后,老人家又道:“同你主家提一句,若爱吃这一口,也就趁着今岁了。”

沈却匆匆一点头,随后便捧好了那盅瓷瓮,缓步离开了那间铺子。

迅速回了兰苼院,主屋内安静非常,他以为殿下还在睡,便轻手轻脚地将那馄饨在几案上摆好了,随即又将收在衣襟里的密信取了出来,放在了那盅瓷瓮旁。

正欲去看一眼榻上人,却听那屋门忽地便被人从外头推了进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回来了?”

他慌忙转身,却见殿下竟身着一套外府仆丁的装束,手里拿着两块油纸包着的糖饼朝他晃了晃,随后又遥遥朝他一笑:“是巷口那家,还烫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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