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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144)+番外

作者: 问尘九日 阅读记录

沈却意乱心慌地下榻朝他走去, 又悄没生息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殿下的肩膀, 可还不等他指尖触到他身上衣料, 谢时观便冷声打断了他:“别碰我。”

他像是被这低低的一声惊了一跳,随即又缓缓地将手收了回去。

“你多能耐啊沈却,”殿下看也不看他一眼, 冷言冷语地, “不知道从哪儿摸着张字条,你就敢单枪匹马地去赴那龙潭虎穴, 真嫌自己命长?”

沈却自知理亏, 低着头任由他奚落。

拿到字条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一趟恐怕是有去无回, 因此便特意将那张字条留下了, 折进去一个沈落, 殿下未必会费心去管,可若折进去的是他……

他这样做, 无疑就是在逼谢时观下场。

他利用了殿下的真心,因此殿下如今不管要气他,还是要恨他, 那都是该的。

谢时观难得默着不肯同他说话, 沈却心下慌乱, 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手:“再没下回了,我……”

“下回?”殿下冷嘲热讽地开口,“这事若再有下回,你真就不敢了么?”

“反正你沈却谋谟帷幄,自然算准了缪党会留你一命来要挟本王,又算准了本王能及时赶去救你,你有什么不敢的?”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随即便又道,“你让那小奴过一个时辰再来把字条交给本王,何不再晚些呢?再晚些本王就能到宫城前给你收尸了。”

沈却不敢抬眼看他。

他的确是抱着可能丧命的心思去的,缪党摆明了是想骗他去,那么只要捉住了他,沈落自然便成了没用的诱饵了。

他只求那不知因何而叛变的十一,到时候能放沈落一马。

过了好半晌,谢时观才看见他抬起手,支支吾吾地:“沈落,他怎么样了?”

他冷冷一笑,尾指又轻轻往外一推,那盏半温不烫的茶水便坠在了沈却脚边,茶盏顿时应声而碎。

“沈、落,”像是刻意咀嚼一般,殿下把这个名字含在口中,念了又念,“沈落,你能为了他死,他也肯为你赴命,你二人‘兄弟’情深,真是可歌可泣。”

“本王非要插到你与他之间,倒像是个不识时务的坏人了。”

沈却连忙摇头,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殿下总要和沈落过不去,若他真待沈落有那样的情意,便不会同他以兄弟相称,同僚十数年,他也有的是机会向他坦白。

可他并没有啊。

正当沈却又要抬手时,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了沈向之的声音:“殿下,塔楼那边有消息了。”

谢时观闻言终于起了身,沈却忙去找了件外裳披上,而后便就不徐不疾地跟上了他。

出门时他同沈向之对视了一眼,迅速朝他比划了一句:“师兄怎么样了?人回来了吗?”

沈向之稍一点头:“身上都是些皮外伤,不严重,方才闲不住到你院里看过了,说你像是还没醒,便没进去看……”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那走在前头的谢时观一眼,沈却也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

殿下方才一直守在他房里,沈落自然进不来,但沈落都还有精力来看他,想必伤得确实不是很重,思及此处,沈却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一松。

这日傍晚,北蛮单于领兵至皇城门外。

而雁王殿下则立于城墙之上,春季里风烈,卷动着那明黄色的旗帜,在殿下耳边猎猎作响,他鬓角的发丝被吹散了几根,随着那寒风向后飘扬着。

那哑巴不肯守在府里,非要跟着他一道,谢时观如今心里还对他有气,只冷冷一眼,要沈向之带他去换了身轻甲,这才肯让他同他一道上这城墙。

就见底下的北蛮单于一仰头,笑嘻嘻地冲着城墙上的人一拱手,操着一口不大流利的汉文道:“敢问上边那位,是不是邀本汗前来的雁王殿下?”

谢时观垂目对上他眼,似笑非笑地回了个蛮族礼:“正是在下。”

“久仰可汗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都是些场面话,来回说了几句,底下的北蛮单于便有些揣不住了,他带着狼骑,千里迢迢地切入汉人的皇城之下,可不是为了站在这城门前,同这位汉人亲王谈笑风生的。

“本汗已如约而至,既有客从远方来,”那单于忽然朗声道,“王爷岂有闭门不开的道理呢?”

谢时观却不慌不忙地将那鬓边乱飞的发丝撩到了耳后去,随后才慢条斯理地问他:“贺礼呢?”

这动作若放到任何一个壮年男子身上,只怕不是显得古怪,就是显得女气,但他做这般举动,却总有些吊诡又略带些邪气的美感。

那单于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什么贺礼?”

他的汉话说的不算太好,恐怕是自己听错了,还偏头问了身侧那位擅四方之语的译知,那译知立即张嘴,从口中吐出了一句形容古怪的腔调来。

得知自己并未理解错他的意思,那单于便再度开口道:“贤弟,当年的那位孟和公主,正是本汗姑母,你我二人也说得上是表亲。”

“要不是这些该死的汉人,孟和也不会死,她若在天有灵,看见咱们北蛮能把这些汉人都踩到脚底下去,也会为咱们高兴的。”

他那一口官话说得磕磕绊绊、颠三倒四的,时不时还掺杂着几句外族话,好在谢时观都能听懂个大概。

“至于贺礼嘛,表兄怎么会忘了你的呢?”那单于笑着说道,“只要你肯将这城门打开,本汗便会为你取下那狗皇帝的脑袋,拥你去坐那把龙椅……”

他话音未落,谢时观便猝不及防地要人打开了城门。

那单于原本以为他不会轻易应允,还有的磨呢,完全没料到这人会如此爽快。

“城门已开,”谢时观看着下边的人,面上是一派温文尔雅的笑意,“表兄怎么还不请进?”

那单于立即回以了一张笑脸,可心里却冷森森的,这一路来,京都附近的城郭几乎都成了空城一座了,他命令一部分兵士留下搜刮金银,而自己则带着这三千精锐,先一步打头来到这皇城之前。

听那些汉人说,这皇城里,就连京官大臣们都已经逃光了,这雁王若是识相,也该同他们一道撤离了才是,怎么还留在这儿做什么孤王?

这样的人,要么是蠢到无可救药了,当真相信他会信守承诺,分他一杯羹吃,要么便是野心勃勃,想玩什么“黄雀在后”的把戏。

可他不远千里地赶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弟当柴火来烧的。

“本汗不急,”他慢慢悠悠地说道,“只是这些将士们实在辛苦,一路风雨兼程,急着去贤弟府邸上吃口热菜,该先请他们进去才是。”

谢时观面色未变,很赞同他似的:“有理,那便先请这些将士们进吧。”

那单于于是笑着一挥手,由着那些精锐打头,先进了城门。

他一边用余光盯着那些狼骑,一边同城墙上的谢时观说道:“不过本汗都到了,王爷也没有一直立在上边,不来面客的道理吧?这难道就是你们汉人的待客之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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