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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160)+番外

作者: 问尘九日 阅读记录

“倒不如对外就假称王妃染了恶疾,不幸薨逝,再办场盛大的葬礼,从此王妃也就脱去了旧时的一切,隐姓埋名地随居他乡去了。”

这般安排,自然比那一封放妻书要妥当几分,即便是他肯放妻归门,可她爷娘也未必肯她同那寒酸文士同去那贬谪之地。

沈却看向下首的女人:“你真想好了?”

女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

这日午后,平王殿下领着“王妃”柩车启行至于早已建妥的王陵,而后看着那些役力们将灵柩抬入陵寝。

太阳落山时,灵柩也同时封土。

历经数日繁文缛节、敲锣打鼓的折磨,这会儿忽然静下来,反倒叫沈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天边的云暮已经淡得看不清了,回去的路上,天上飘飘曳曳地坠下一场雪,锣鼓、唢呐都停了,剩下的唯有那漫山遍野的冷寂。

沈却忽然觉得有些孤独,如今连名义上同他相伴的人也离开了,他的生命仿佛正如天地之间这场纷纷扬扬的冬雪。

枯寂又索然。

可就在此时,一个人、一把伞,却忽然跟上前来,欺近至他身侧,他下意识偏头,又看见了那人粲然的笑:“亏属下四处去为殿下借伞,殿下怎么都不肯等等我?”

那是很拙朴的一只油伞,伞面很小,逼得两人只能紧挨在一起,这人想必是一路跑着追上他的,贴过来时口中微微气喘,一身的热气。

谢时观总是不分场合地要同他亲昵,正如现在的油伞下,后头紧跟着数众家仆组成的殡葬队伍,可他却也旁若无人地同他厮磨耳鬓:“都忙了这么多日了,殿下什么时候能把钥匙赏我?”

沈却装作没听懂,冷冷地:“这儿不必你伺候。”

说罢便拿住了伞柄,要把那油伞抢过去。

谢时观手上使劲,不肯把伞给他,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殿下若不肯给我,那属下便只好去请那锁匠上门来,当场为您磨一把锁钥。”

这王府里自从没了当家主母,谢时观便愈发肆意妄为了,日日借着守夜的由头赖在平王寝殿中不肯走,可偏偏他又不肯安分守夜。

待到寂寂人定时,这人便会蹲在沈却榻边上,哀哀地抵在他耳畔说冷,要殿下救一救他,等把沈却从睡梦中吓醒了,他便会硬挤上榻去……

葬礼上来吊唁者盛众,许多流程又要他亲自出面应会,夜里被那坏人折磨,白日里便精神不济,如此煎熬了几日,沈却实在忍不了了,便悄悄差人去黑市里找胡商定了套贞洁锁回来。

虽然硌摩得有些难受,可为了防这疯子,沈却还是强忍着受了。

谢时观一连好些日子,看得着却吃不到,心里痒得想拿刀将那带子给生生锯了。

沈却依旧是冷冷的:“那是外邦人所制之物,普通的锁匠怎能轻易配出锁来?”

殿下从不与外边的三教九流打交道,因此并不清楚,只要出得起银子、搭得上关系,那些下九流里不知有多少能工巧匠,不过区区一只锁钥,压根难不住他们。

谢时观迟迟不肯去打听探问,只是不愿叫他的殿下叫人看光,哪怕只是衬裙下的一小块皮肉,他也不肯叫旁人沾眼。

“你若……实在寂寞,”沈却忽然抬手同他相商,“本王也可费心去替你相看一位女子,倘若你二人有缘,聘礼与嫁妆都由王府来出,只要你肯安分,宅邸铺面,本王绝不少了你的。”

谢时观面上的笑意忽地落了下去,沈却还以为他是嫌不够,因此又找补道:“倘或你想入仕为官,本王也能出资为你捐个小官……”

不等他比划完,谢时观便猛地攥紧了他手腕,眼中明暗交错:“殿下以为属下想要的是这些吗?”

“不然,”沈却启唇,无声问,“琴师小唱如何?”

正经人家的郎君想必不会肯委身给一个男人,唯有那些赚男人钱的戏子小唱们,费上一笔银子替他们赎了身,往后便不必叫那些主顾们**,只跟着一个,想必他们是会情愿的。

谢时观这会儿已笑不起来了,他同这哑巴日夜厮磨,自以为处处体贴,把人放在心上宠着疼着,可这哑巴竟以为他如此这般……

不过是为了钱财淫欲,随便那人是谁他都肯要。

他什么也不答,只是把伞塞给他,负气退回到去了队尾,沈却悄悄回身看了眼,却没能找到他身影。

那坏人好像生气了,他本该巴不得他离自己越远越好,可眼见身侧那抹唯一的温度消去,平王殿下却有些莫名得惆怅,心里愈发空寂,冷得厉害。

他该是疯了,才会去依恋那人病态的热烈。

第110章 if线:身份转换

没了那无赖的缠烦, 平王今日很早便睡下了,只是时梦时醒的,睡得很不踏实。

梦里似乎总有两个奶娃娃追在他身后, “阿耶、耶耶”地亲切叫唤着, 说来也奇怪,他分明从未见过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崽子,可瞥见他们追上来的身影,却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阿耶,”大一些的那个男孩子拉着小女娃娃小跑到他面前,冲他告状,“坏阿爷方才非要给阿妹扎小辫,他故意把阿妹弄哭的!”

沈却下意识蹲下身, 抬手抚着女孩子软乎乎的脸蛋, 那双又圆又亮的眼里蓄满了泪,却倔强得一滴也没掉。

心里浮上几分怜爱的同时,又觉出了几分古怪的熟悉感, 既然那崽子喊他阿耶, 那“坏阿耶”又是谁?两个小崽子的阿娘眼下在哪儿?

“阿翁给思来和阿妹买的小风筝也被坏阿爷抢走了,”男孩子气鼓鼓地胀着腮帮子,对着他控诉道,“昨日缠在树杈上,又让阿爷扯坏了,他还不许思来告给耶耶,说是今日就还我和阿妹两只一模一样的, 可方才思来问起, 阿爷分明全忘了。”

说罢他又机灵地用肩臂碰了碰身侧的女娃娃:“思思, 你也和阿耶说说。”

女娃娃愣了愣, 然后稚生生地:“谢翎、坏!”

思来早慧,三岁多时就被谢时观送去发蒙了,又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他阿爷的大名,他自己没胆子瞎喊,便偷偷教给小妹,撺掇着她喊。

然而不明所以的平王殿下却怔了怔,谢翎……那是何人?

正当他茫然时,两个小崽子后头的廊檐下忽地走出来一个颀长人影,那人锦袍玉带,手上拈着把收拢起来的折扇。

他一手轻拽着思思的小辫子,一手拿着折扇往思来脑袋上一敲:“反了你俩,背着本王跑到这来告状,还敢直呼本王大名。”

这把声音……沈却半怔,失措地仰起头。

果然是谢时观。

思来见势不对,还想拉着小妹往沈却怀里躲,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两人几乎同时被身后的谢时观拦腰抱起:“又想往你们阿耶那躲。”

“说说,”他威胁着,“是谁教给你的话?”

他分明问的该是思思,可眼却紧盯着右侧的思来不放,这崽子的那点小心思,他只需一眼便瞧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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