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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4)+番外

作者: 问尘九日 阅读记录

沈向之坐在马背上,俯视着沈落,片刻后才答:“自然是活的。”

沈落松了口气。

沈向之跳下马,与沈落合力将沈却抬上马,沈落不放心,又使绳子将他捆牢了。

“阿爷,”上马前,沈落忽地扯住了沈向之的缰绳,“您同我说实话,殿下那里,究竟是要杀还是要留?”

“殿下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测的?”沈向之冷着眼,“还有,无论人前人后,你与他们一样,都喊我‘师父’。”

沈落并不因他的冷落而收回手,依旧盯着沈向之的眼:“师父,阿却是你亲手带大的,与我情同手足,您真的能狠下心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半晌,静默无言。

又过了片刻,沈落听见沈向之终于开口:“沈却不在,我便叫十一去替了他的班,这小子倒很机灵,故意笨手笨脚地惹得殿下不快,殿下这是记起沈却的好来了。”

沈落听了这话,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他翻身上马,正要带着沈却往前去,却听见沈向之忽然出声:“等等。”

只见沈向之驾马掉头,仰头与雪林中的一只鸮对上了眼,这只夜猫子通体雪白,正歪着脑袋盯着沈向之。

“你的人?”他问沈落。

在这愈来愈寒的冬夜里,沈落却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这些人都是沈向之一手带出来的,这些小动作必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因此沈落忖了忖,只能承认:“是。”

沈向之也没再说什么,掉转马头,领在沈落前边,低声道:“别叫殿下等急了。”

沈落不敢不从,一路硬着头皮跟在他后头。

王府今夜静得很。

内府中满殿的灯烛,亮堂堂的,然而下人们却都个个屏息垂首,连打个哈欠的声响都不曾有。

“怎的还不见人?”谢时观放下茶盏,偏头问十一。

十一俯着身子退到门口,垫着脚往远处瞧了一眼,而后再退回来,恭恭敬敬道:“左边塔楼亮了盏灯,想是师父他们在往内府里赶了。”

“好慢。”谢时观缓缓起身,捡起一只搁在烛台边的剪子挑弄着烛芯。

他的动作相当悠闲,十一在他身上看不见半点不耐烦的情绪。

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叫王爷久等过的人,下场都没有太好的。

不多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果见沈向之领着两个人来了,落后他一步的沈落此时正背着沈却,头也不敢抬。

“属下复命来迟,殿下……”

不等沈落说完,就见那谢时观翩翩然又坐下了,闻声淡淡一笑,双唇轻启,只掉出了几个字:“丢地上,把他叫醒。”

他并不问沈却是如何晕的,这叫沈落方才一路上打的一肚子草稿顿时落了空。

谢时观忽然这一发话,一时还无人敢动,于是便听见他又道:“怎么,诸位都舍不得?”

王爷的贴身内侍,自然只能他自己得罪,若是此时叫旁人动了手,往后沈却若在谢时观面前又复了宠,恐怕这阴晴不定的殿下又要怪罪。

他们不敢动手,谢时观也不恼,手上拎了壶冷茶,稍稍俯下身子,将茶壶提将着,使得那半温不凉的茶水直往沈却鼻腔里灌。

约莫着一盏茶行将倒尽,便见那躺在地上的沈却似是被呛着了一般,猛地咳嗽起来。

他一边咳嗽着,一边睁开了眼,一眼就对上了谢时观颠倒过来的脸。

“醒了?”谢时观唇角一扬,又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绸帕,替他擦脸的动作几乎算得上温柔,“你犯了错,还敢在本王面前睡得这样香,谁给你的胆子?”

沈却怔了怔,自己上一刻分明还在返程途中,这会儿一睁眼竟看见了谢时观。

头顶上的梁柱雕花,俨然是内府中正殿的模样,周围站着的都是他的同僚,个个面色凛若冰霜,噤若寒蝉。

沈却从地上爬起来,抬起手正要说话,却听侍立在旁的沈落忽然开口:“禀殿下,沈却是方才与属下缠斗中,让属下给打晕了。”

站在他边上的沈向之立即给了他一个“用你多嘴”的眼刀,而后道:“殿下问的是沈却,由的着 你插嘴?”

而谢时观头也没抬,只是将那方替沈却擦过脸的帕子丢在了地上。

“十个板子,”谢时观淡淡地看了沈落一眼,“小惩大诫。”

“是。”沈落同沈却短暂对视了一眼,随后便被另两名侍卫拉了出去。

沈却低下头,直身跪在地上,他不太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就连替自己说了一句话的沈落都要被迁怒。

谢时观回到堂上,居高临下地盯了他好半晌,忽然抬手一掷,将案上的信件全都丢在沈却面前。

沈却虽不识字,但却认得出这里边有好几份是王爷平素与交好官员的来往信件,这些一律都是他经手过的,上边大多没有私印,想是有人照着伪造的。

此人必定偷进过王爷的书房,察看过这些手信。

会是谁?

这些只不过是日常书信,因此并没有阅后即焚的必要,平日里都存放在谢时观的书房,一季则销。

可虽说不算什么机密,倘若叫有心之人偷去,拿到御前大作文章,到时王爷也是有口难辩。

“你可知这些东西是从谁身上搜出来的?”

沈却怔了怔,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答案,可他不敢答,也不敢多想。

“哦,忘了你不识字,”王爷随口唤了个人,“十一,你念给他听。”

十一闻言拾起地上短笺,短笺上多只有一二句话,可那字字却如刀剑,不遮不避地朝沈却心上戳。

“昨日却往驿馆,寻往岁探花郎。”

“谢孟之交非表面,手信为证。”

“却此人有机可乘,明以香囊试之。”

…………

如此信件足有一二十篇,原来自去岁六月开始,殿下便已发觉柃儿的细作身份,可他却默不作声,仍是放任他与柃儿越走越近。

他大概是在试他是否会叛变。

原来柃儿的接近不过是别有用心,原来他以为的惺惺相惜也不过是自作多情,原来……

十三年的岁月,四千多个日夜,殿下还是不信他。

第三章

“你识人不清、引狼入室,”谢时观一边说,一边随手挑选起搁在架上的各色刑具,“说轻点是蠢笨不堪用,说重点,便是你早已对本王生了异心。”

他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却叫沈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上天封了他的一窍,便叫他此世与那些聪明话绝缘了,此时搜肠刮肚,他也只是虚虚抬手:“属下没有……”

他对殿下分明忠心耿耿,明月可鉴。

即便要他在刀山火海中趟上千百遭,他也决计做不出背叛谢时观的事。

“柃儿她……从不嫌我是哑巴,这府中只有她与沈落肯与我说话,”沈却艰难地比划着,“我以为、以为她是……”

是真心待我的。

他低下头,可落在谢时观眼里,却是一副为情所伤的窝囊样,愈瞧愈令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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