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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58)+番外

作者: 问尘九日 阅读记录

谢时观却像才发现似的:“下不去么?方才怎么也不说?”

沈却红着脸,被他这样问,心里反倒还浮起几分羞愧来:“卑职忘了。”

大抵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于是殿下往旁侧让了半步,故意只留出一道小缝来。

沈却不敢再提要求,因此便只好侧着身子,一点点地往床下蹭,只是他人实在没那么薄,小心翼翼地磨了半晌,还是不经意地蹭在了王爷手臂上。

蹭上了也罢,偏偏还是那个位置,沈却脸更红了,旋即手足无措地穿好了靴子,逃也似地跑掉了。

*

去太师府的路上恰巧要路过一间医馆,沈却打算顺道去瞧瞧。

心里那点荒谬的猜想,始终下不了定论,害得他如今不止寝食难安,就连白日里在王爷面前当值,也时不时要走一走神。

于是他收拾了点东西,过府门外小巷时,沈却悄没生息地戴上了一顶乌纱椎帽,而后卸下腰间令牌,藏入袖中。

随即他又向后探了一眼,并未瞥见有人注意到自己这里,这才低着头出了巷。

可他却不知道,同时间,打算出门去置办纸笔的俞空青却落后他一步,见是他,因此不经意间多留心看了几眼,却见他行动鬼祟,心里不由得起了疑。

若是府中旁人,俞空青才懒得管,可见是他,俞空青顿时忘了纸笔的事儿,静悄悄地便跟了上去。

来医馆看诊的,遮面不肯示人的并不少,因此沈却这般装束,在这医馆里倒并不算奇怪。

有个小药童迎将上来,抬头问他:“这位郎君,您是来问诊请脉的,还是来拿药的?”

沈却抬手搭在另一手脉门处,这手语倒清楚明白,这小药童立即领悟,领着他入里屋,喊一声:“师父,有病人来看诊,瞧着是患了声疾。”

屋里那老医者大抵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大好使的模样,非得等那小药童贴在他耳边喊,他才听得清。

“生疾?”那老翁瞪一眼药童,“你这废的什么话?若不是生了疾病,无缘无故地来这里做什么?”

小药童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老爷子年纪大了,他大师兄出诊去了,这客人恰好又说不了话,于是他望向沈却:“您别忧心,我师父这是年纪大了,但脑子却并不糊涂,我留在这儿,您有什么话都比划给我看,我再替您传给我师父。”

听他这么说,沈却一时更忧心了,就这小药童的大嗓门,只怕一会儿他的病症整条街都要知道了。

因此他摇摇头,比划两下,是要他出去的意思。

小药童看看沈却,又看看自家师父,有些为难:“您不要我在这我也理解,来看疑难杂症的嘛,都想少一个人知道才好,但您与我师父一个哑一个聋,怎么交谈的嘛。”

“出去出去,”案边老翁朝他摆了摆手,“会不会说话了,谁聋了,老夫没聋!”

那小药童一撇嘴,掀帘出去,到外头继续看顾生意去了。

等那药童走了,老医者便要沈却坐下,又唤他抬起腕子,搁在脉枕上。

品着他脉象,那老翁的神色越来越古怪,不自觉地用那双有些昏花的眼去看沈却,意图看清他乌纱后的面容:“敢、敢问郎君,您究竟是男儿,还是女儿身……”

沈却掀开一点纱帘,露出喉结给他看。

“怪……”老医者话音几分颤、几分抖,“真是怪事儿。”

“郎君看着一副男儿相,怎么、怎么会怀着身子呢?”

这话对沈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不可置信地抬手,再度往脉门上拍了拍,是要他再诊一次的意思。

“不会错的,”嘴上这么说,可那老翁的手还是再探上来,替他细细地又诊了一遍,“老夫五岁从师,及冠时出师,而今独自问诊断病已有五十载,你这脉象虽怪,可喜脉却显。”

沈却愣住了,一时连哭都哭不出来。

那老翁复又问他:“近日里郎……”

说到这里他改了口,不知用何称谓,干脆便不作称呼:“是否身无病似病,恶闻食膳之气,或但食一物,或大吐清水,呕吐恶心,不纳米食?”

听他所说的句句贴合自己近日的病症,沈却心先凉了半截,很轻地点了点头。

他该怎么办?

“若照脉象,你这身子不足一月,又隐隐有滑胎之兆,老夫给你开些温养安胎的方子,回去后记着多躺多歇,”那老医者头也不抬,拈着只旧羊毫,在宣纸上飞速书写,“忌生冷寒凉食膳,身子坐稳前不要同房,否则身子寒虚,这胎恐怕要坐不稳。”

这本就是个魇梦般的意外,沈却手贴着小腹,半点也不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临,若是坐不稳滑了胎,他倒是求之不得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那老翁沉一沉声:“你这身子与旁人不同,倘若滑了这胎,这辈子恐难再有孕,况且强行落胎,于身子有损不说,只怕还要落下病根,往后年年发作起来,你这身子恐怕就要废了。”

这老医者也没多说,提醒他这一二句,已算是医者仁心,至于他自个要怎么选,他也管不着。

来他这儿看诊的,有的四五十岁还要拼了命地育子,也有的豆蔻年华,不管不顾地便要求着他给落胎。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他见多了,便也就看淡了。

第四十一章

因为怕叫沈却觉察, 俞空青一直没敢跟得太紧,好在他运气不错, 几次见他绕进小路没了踪影, 不过片刻便又能看见那点墨色影子出现在远处。

直到远远瞧见沈却进了一家医馆,俞空青才择近选了家茶楼,坐在二楼靠街处喝起茶来。

等见着沈却从医馆离开, 出了这长街,他才后一步进了那家医馆。

他先是慢慢悠悠地走进店, 而后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那看店的小药童:“劳驾问一句, 方才那头戴乌纱椎帽的郎君,到你们这儿做什么来了?”

那小药童闻言一抬头,颇为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郎君问这个做什么?”

俞空青笑一笑, 他一身的文人气, 温温和和弯起眉眼来时,倒很能迷惑人:“那是我阿弟, 脾气倔得很, 近来身子不爽利了,也不肯同我这个做兄长的说。”

他顿一顿, 而后继续道:“我见他自己悄悄来瞧病, 怕是他染了什么怪疾, 不敢同家里人说,这才来问一问你。”

“那你自去问他便是, ”那小药童眼一转,指了指外边,“喏, 他才刚走不久, 郎君疾步追一追, 想是能追上的。”

俞空青哪里肯善罢甘休,装作听不见:“你且带我去见见你们这儿方才为他看诊的大夫,我只问几句话,求个心安。”

小药童手一拨算盘:“我师父可不白陪着人说话。”

俞空青闻言,便从身上囊袋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往他算盘上一放:“够不够?”

那小药童见状,人小鬼大地将那银锭放在掌心里掂了掂,而后又将其揣进了怀里,倒是松了口,随即便领着他往里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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