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哑巴侍卫带球跑(61)+番外

作者: 问尘九日 阅读记录

“哪里没备了?”沈落虚虚揽着他腰,把人往葛正那屋门前带,“喏,这对银镯子不就是了。”

沈却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手语:“花多少银子打的?晚些我叫远志……”

不等他比划完,沈落出声便打断了他:“不过一点小钱,你和哥客气什么?一会儿你真要人拿银子过来,看我不劈死你。”

听着他说话,沈却焦灼的情绪莫名好了些,微微笑一笑,面颊上露出一点很浅的酒靥。

两人才到门前,便听见那屋里传出了一道妇人的声音:“你身子洗过没有?校场才回来,浑身的臭汗,怎敢来抱孩子,把孩子熏着了怎么办?”

“哪儿就这么容易被熏着了?”男人低声嘟囔道,“前两个也不见你这么仔细,穷讲究。”

沈落笑起来,而后上前一步,轻轻敲响了门,低声道:“是我,沈落。”

那屋门立即便被个男人打开了,手里抱着婴孩的汉子满脸笑意,一边缓缓慢慢地晃着自家闺女,一边用脑袋示意他们进来。

他们这些成了婚的,便会分到一件大些的睡房,小厅与寝屋用张帘子隔开了,否则沈落二人也不好意思进。

“瞧瞧,”葛正用下巴指了指他怀里的婴孩,“多俊的闺女,这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沈落探过去看了眼,只瞧见了一团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小眼睛塌鼻梁,简直同她阿爷如出一辙,于是他笑着“啧”一声:“这小模样,一眼就知道是你葛正的亲生的闺女。”

“你什么意思?”葛正一扬下巴,“拐弯抹角骂我闺女难看是不是?”

说完了,又不自信地低头看一眼那襁褓中的小孩儿,仔细一琢磨,确实是和自己长得像,于是便又愁苦起来,嘴里念念叨叨地:“阿奴阿奴,耶耶的小阿奴,这眼睛鼻子可千万不要随阿耶,学着你阿娘的长,听见没有?”

小孩儿睡得正香甜,哪里肯理他?

沈落在旁侧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气得葛正一把将那孩子塞给沈却,上去追着他打:“沈落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天地良心,”沈落一边躲,一边冲着沈却,“阿却,哥方才说过他闺女半个‘丑’字没有,没吧?全是他自个说的。”

沈却手里被迫揣了个孩子,压根没空应他,当下只觉得这东西像块嫩豆腐一样,连呼气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就把她弄碎了。

不知是不是被这两人给闹醒了,怀中的小孩儿忽然睁开了眼,不哭不闹地,只静悄悄地盯着他眼。

又小又软的,细眼里像汪着两丸黑葡萄,再温软干净没有了。

沈却忽地便被这一眼勾起了几分憧憬,倘若他能顺利生下腹中胎儿,那么这世间便也会有这么个小东西,同他血脉相连。

再长大一些,便能追在他屁股后头,奶声奶气地唤他阿耶了。

只可惜没过多久,怀里这小东西便哇哇大哭了起来,沈却被她这嘹亮的一嗓子惊着了,整个人手慢脚乱的,像是怀里揣了个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敢丢,只好眼巴巴地把求助的目光抛给葛正。

葛正瞥见他目光,登时笑起来,随即便过来把孩子接了:“不就饿了哭一嗓子么,看把你吓得,赶明儿你也有了崽子,生一个倒还觉得新鲜,再多生几个,自然就驾轻就熟了。”

小娃娃到帘子那头吃奶去了,他俩也不好再围着去看,因此把见面礼给了葛正,便就出去了。

院里飘着雨丝,二人便只好立在廊檐下。

静默地看了会儿雨,沈却忽然偏头,接着又手语道:“师兄……”

“怎么?”沈落面上还乐着,悄悄同他说,“葛大这闺女生得跟他亲妹子似的,简直就是缩了水的葛正,就照着她阿耶那张脸长的,这孩子还真不挑。”

沈却也笑一笑,而后又有些愧疚地比划:“可是哥,我们不好在别人背后随口议论的。”

他还没比划完,便听到后头屋里一个人头探出了窗户:“沈落,你他娘再敢说一句试试!”

这话音落了,紧跟着里头又一道妇人的声音:“阿奴才睡下,你又嚷嚷什么?”

被娘子骂了,葛正也还是一脸的不服气,细眼瞪着沈落:“你再说一说,我闺女究竟生得像谁?”

沈落连忙告饶:“女大十八变,大了自然就像她阿娘了。”

后头葛正冷哼一声,这才缩进去,关了窗。

“你方才要同我说什么?”沈落逗完了屋里那人,这才又笑着问他。

沈却抬起手,缓缓手动:“我院里的那小奴……还请师兄往后帮着多照看些。”

府里他唯独舍不下这三人,一是谢时观,二是沈落,这前二者离了他倒没什么,只是这徐远志如今还是个孩子,又只依仗着他一人,他就这么逃了,殿下说不准要为难远志。

沈落有些奇怪:“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你自己养在院里的小奴,哪里又能有什么事儿?”

沈却心里一慌,低低地:“我到底是个哑巴,性子又闷,总叫他同我待在一块,也憋得欢,想着叫他到师兄这儿学一学,也能学得几分活泼气回来。”

“你买他来,可不就是伺候你的,还真拿他当儿子养了,”沈落有些不大信,“我若领了他走,你那院里不更闷了?”

“你同哥说实话,”沈落看着他,“究竟出了什么事了?不然你不能忽然同哥说这样的话。”

沈却也知这事儿不好说,因此忖了忖才道:“昨夜我睡不安稳,害了个魇梦,梦见我死了,我无亲无故的,也只有这么一二个人可挂念,我……”

不等他比划完,沈落便拧着眉打断他:“呸呸呸。”

“好端端的,说甚么死不死,好不吉利,”沈落道,“我改日替你带带那崽子便是了,这梦往后不许再提了。”

沈却百感交集,却只能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他倒也不是胡说,这次逃跑,倘若成了,他还尚有一线生机,可若不幸被捉回来了,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如若真有那天,他只希望沈落不要为他难过,都是他自找的,他怎样都不冤枉。

“哥,”他抬手,“我走了。”

沈落还以为他是要回去上值,因此便点头道:“雨天路滑,地还是湿的,你仔细些脚下——等等等等,再到我那屋里拿把油纸伞,这雨看似不大,却凉得紧。”

他顿一顿,一点嗔怪语气:“你啊,知道要落雨,连把伞也不知道带,懒不死你。”

沈却手脚皆是冷的,可唯独这心里被他捂出了几分暖意,如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万不舍得离开这儿的。

沈落拿了伞,回头递给他。

沈却头微低,接了伞打开来,顿时便隐去了那张脸,因此沈落便也没能看见,这哑巴面上含笑,可眼里其实却比外头的雨雾还要湿。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七点还有一更。

————

上一篇:太子代嫁不从夫 下一篇:少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