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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65)+番外

作者: 问尘九日 阅读记录

“什么话?”沈落也顾不上震惊了,厉声打断他,而后又伸手拢了拢披盖在他身上的那件外袍,“什么该不该、死不死的,总说这种话不吉利,不许再说了!”

末了又听他厉声骂道:“爷爷的,究竟是哪个混蛋,他怎么敢的?你同哥说,哥回去一刀把他阉了,个狗杂种!”

这会子他心里倒也明晰起来了,难怪沈却会畏首畏尾地不敢处置那姜少雄,难怪他这些日子,身子会越来越差,三天两头的去不了校场。

他原还以为是那一回在牢狱中受的刑,叫他落下了病根。

又想起沈却先前状态不佳,却总说是自己夜里害了魇梦,如今想来,该是夜里叫那畜生欺负惨了……

想到这里,沈落忍不住在那板车上重重捶了一把,把那薄木板削掉了一小块,他只恨自己没能早些发现!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把那个无耻之徒碎尸万段。

若沈却犯的是其他事,眼下还尚有转圜余地,可这是在雁王眼皮子底下珠胎暗结,日后他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沈却如今的确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难怪他要逃。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沈落终于冷静了下来,“京都府衙里的官兵现下都叫王府征用了,一群乡民手里都拿着你的画像,相互传阅,你就是藏到这深山里去,也总得被揪出来。”

沈却当然知道这法子险峻,可他若不是走投无路了,又怎么会沦落到此般境地?

他也知道自己很可能逃不过,因此手一抬,转移了话题:“师兄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沈落立即愤愤地:“我若不先一步找着你,你眼下还有命在?咱们寻常一道卖命的日子还少么,哥还能不知道你?”

他埋的那些暗线大多都认识沈却,从他出府后到钱庄里换银钱,便有人顺道在盯着了,拼拼凑凑几条线索,沈落竟也鬼使神差地找到了这儿。

发生了这样天大的事儿,这哑巴居然还睡得着,半点戒备心也没有,他都坐他旁侧好半晌了,这才见他悠悠然地醒过来。

可如今听他坦白,沈落这才知道他这些日子心里究竟压了多重的事儿,又怀着身子,这般没命地逃了两天一夜,能不累坏吗?

“这样,”沈落忽然又道,“王府那头哥替你掩护着,哥再给你雇辆马车,从近道走,连夜赶去渡口,然后便会有人安排你随货船南下,到了余杭,再找个避世的村子……”

“哥,”沈却忽然抬手,打断他,“可若是叫殿下发现,你帮了我……”

“怕什么?”沈落道,“殿下发现不了的,哥一定做的干净,你别怕。”

片刻后。

沈却被他师兄囫囵塞进了一辆马车里,那马车底下很厚,有个暗板,怕他硌到了难受,沈落又把那件外裳解下来,往里铺了一层。

坐在马车上头那人他不认识,但很面善,见他来,还冲他笑了笑。

他人被沈落推着,慢慢爬进去,而后整个人就缩在了那底下,沈落看得心疼,于是便捉着他手:“委屈你了,先忍一忍,到了水边就好了。”

说罢又把那挂在革带间的囊袋解下来,硬塞给沈却:“哥出来得急,没带多少银子,到了那边,你先省着点儿花。”

沈却推搡着不肯要,却被他牢牢按住了手。

临行前,沈却听见沈落又开了口,一点哽咽的腔调:“往后若是有机会,哥到那边看你去,你等着哥啊。”

沈却怀里揣着他给的钱袋,人缩在那暗无天日的暗层里,哭得整个人都在抖。

*

与此同时,王府内院里。

雁王殿下发了好大的一通火,他彻夜未眠,这王府上下便也都得跟着一起熬。

派了那么多人去寻沈却,昼夜不歇地就找这么一个哑巴,竟然至今连半点踪迹也没翻查到,殿下只觉得荒唐至极。

“一群废物点心!”谢时观坐在正厅里,手边能砸的东西几乎都让他给摔得四分五裂了,跪在地上的一个家仆额上甚至还见了血。

“那么大个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找不到?”谢时观冷冷地,“再在本王面前说这句话,就拉出去乱刀砍死,尸体也不必收敛了,丢去城外乱葬岗喂野狗,好歹不算白活。”

王爷一开口,厅内压根无人敢开口,一众家仆都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到那砖石地底下去。

半晌后,却见那厅外有个在王爷屋里伺候的新罗婢,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而后择了处没碎碴的地儿跪下了。

胆战心惊地给那上首的人磕了头,这才磕磕巴巴地开口道:“禀、禀殿下,芜华今晨收拾屋子时,在您妆台上发现了这个,看着不像是您的东西,想着拿过来让您瞧一眼。”

谢时观站起身,接过那只囊袋看了眼。

锦袋上绣白鹭立雪、池跃金鲤,不算多好的手艺,可胜在精细,打开来,又见里头装了只木雕,用的是檀木,触感细腻,不错的质地。

雕的是一只木雁展翅,还算精巧。

这京都里没人会无聊到给他送这种礼,况且能随便进到他寝屋里的人,就是在这府上都寥寥无几。

所以这东西的主人……只会是沈却。

谢时观攥紧了那只雁,心里却念着那哑巴的名,人都跑了,还留只破雁给他做什么?

手上越收越紧,锋利的翅羽嵌入他掌心,可他却半点也不肯罢手,那哑巴怎么敢跑的?他又是怎么敢……连自己这个主子都不要了?

底下的家仆婢子们一动也不敢动,余光悄悄觑着雁王面色,就见谢时观的脸色越来越差,往日里常见的那张笑脸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缝,压在底下的那如海般的情绪霍然决堤,叫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狰狞。

最后连那只木雁都被他狠狠摔在地上,鸿雁“咔嚓”一声断了只翅羽,躺在那一地的狼藉之中,显得格外刺目。

第四十六章

从那暗层里出来时, 沈却腿脚皆麻了,好半晌都走不动道, 人也有些直不起身子来, 最后几乎是叫那送他过来的人给架进船舱里去的。

这是只商船,甲板下头载着一些杂货,东西并不多, 说明这船多做的应是北边生意。

那人边将他往货舱里推,一边同那船上的水手道:“表叔叔, 这是我自家人, 要到南边省亲去,烦请您这一路上多给照看照看。”

“阿侄哪里的话,”那中年人着一件褐色短打, 一身皮肉晒得黝黑发亮, 笑起来时那满口的白牙便格外显眼,“既是你自家人, 阿叔自然会帮你看点着,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沈却听着他们的客气话,在门口靠了会儿, 等身上缓和了些, 这才往里走去。

货舱里昏暗暗的, 只点了盏半明不暗的油灯,船板上则围坐着几个汉子, 另有个枯瘦女子倚在那舷窗底下,这舷窗极小,压根透不过几丝光, 反而衬得这舱里愈发压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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