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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75)+番外

作者: 问尘九日 阅读记录

不、不行,他还要去灭火,他好容易才纳好的那几件小衣裳……

沈却爬起来,硬是来回提了几桶水,好在那火也灭的及时,火势并未蔓延开来,屋里黑了一片,却没燎着他的衣箱。

救完火之后他还不放心,踉踉跄跄地追出去,而后一个接一个地挑断了那三人的脚筋,免得他们醒圜,又要报复。

下刀时有个泼赖醒将过来,瞧清了他手上动作,那人立即挣起来,弓着身子四处乱爬。口中喊出了杀猪般的叫声:“你、你,杀人了!杀人了!”

沈却疼得手腕都在抖,伸手重重捏在他颈侧,这人登时两眼一翻,又没了声响。

处理完这三个青皮后他几乎脱力,人瘫倚在院里,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弯刀,这是王爷当年随手赏给他的。

沈却原本惯使的是**,亦或是那浸了毒的飞针,谢时观嫌他用这些太凶,说他一个贴身伺候的亲卫,用这些死士刺客们惯用的,很上不得台面。

于是他便换了那把弯刀,才拿到手时,沈却是使不惯此物的,可日积月累,如今这弯刀却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了。

沈却觉得自己可能就快要死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把他由里向外地撕裂开来,沈却在这种几乎让人失去理智的痛楚里,用袖口把那弯刀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

而后他爬起身子,抚着墙,一路回到伙房里去,把热水烧开,又将那把刀烫干净。

再熬一熬……他人倚在那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看着土灶里熊熊的火光。

还是再熬一熬,实在不行了,再用刀。

那又沉又重的肚子随着他那艰难的吐息缓缓起伏着,胸腔里仿佛都是血腥味,下唇不知何时让他给咬破了,为了止疼,他近乎自虐般地撞向身后墙体。

头几次重重磕在墙上,见了血,血珠一点点地往下落,打湿了他眼睫,又在他眼眶里洇染开来。

沈却眼前一阵阵地发白,窗外天光渐暗,再这么疼下去,他恐怕自己很快便会失去意识,等到那时候,只怕要一尸两命。

倘或总要死,他也想要死在京都里,不要悄没生息地死在这里,一路那般艰难困苦,他都已经熬下来了,怎么能止在此处?

他不要死,更不要腹中的孩子死。

于是沈却再次支起身子,紧紧捏住那刀柄,有些无力地扯垮了衣裳,咬着牙,往那鼓胀的腹心刺去——

刀尖挤进去,鲜血立时涌落,沈却咬着牙,缓缓地往下压。

忍一忍,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寒气,可心里却低低地安慰自己,再忍一忍便好了。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了一串脚步声,有人踹开了伙房的门,又急又慌地喊着他的名:“你疯了,松手!”

沈却眼眶里蒙着混着血的泪,隐约瞧见了丹心的脸,后头似乎还跟着两个女人,其中有一个年纪已不轻了,像是个稳婆。

“剖腹取子太凶险,”年轻女人让丹心夺了他手中的刀,又从医箱里取出药粉给他止血,随后急急地询问:“什么时候破的水?”

沈却没力气比划,丹心也说不清楚。

“找个干净些的床榻,这里不适合生产。”女人叹一口气,回头同丹心说道。

后屋床榻被烧毁了,因此两个女人只好一道把沈却扶到了丹心屋里去,丹心寻来的这两人看起来倒很有经验,一直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丹心。

“别让他睡,”女人回头,“阿娘,您先把咱带来的那半截人参先备好了,他若一会儿撑不住,便煎了给他灌下去。”

*

与此同时,雁王府。

沈却仿佛真从这世上无端消失了,那道海捕文书落下去,前半年倒还时常有些模棱两可的消息报上来。

可不论那人说得如何有头有眼、斩钉截铁的,最后王爷找人深入一查探,却总要落空。

到了这几月,报上来的消息更是寥寥无几。

倘若掘地三尺,还找不到的人,那会不会真的已经……不,不会的。

谢时观捏紧了手里那只木雁,那日摔坏后没多久,他便又巴巴地要人捡了回来,用胶细细粘好了,连入睡时都要放在枕边,像个犯了单相思的痴汉。

那日沈却分明想同他说些什么话的,可他却压根不往心上去,后头再仔细想来,他要逃,只怕也早有端倪——

那忽然的抗拒,忽然的自暴自弃。

若他能早一些察觉……还会让他从手心里溜么?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谢时观不慌不急地收了那雁:“进来。”

那人缓身入内,单膝跪地:“奴婢小满,问殿下安。”

灯烛下,这人面目模糊不清,嗓音也几乎没什么辨识度。他是王府死士之一,若无大事,他们这些死士都该隐在暗处,轻易不见光,谢时观也极少差遣他们。

毕竟是死士,见光见得多了,不免就要折失掉一些价值。

找了那哑巴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谢时观早已对沈向之起了疑心,这些消息一应是经过他筛选审查,才到他耳边的,倘或他有心袒护,传到他耳边的只怕永远只会是些可有可无的消息。

他分明已调动了所有势力,沈却区区一个哑巴,哪来这么大的本事瞒天过海?

于是几月前王爷便悄悄调用了两个死士南下去查,也不知是那哑巴藏得太好,还是这沈氏父子护得太周到,一时竟还是查不到他的行踪。

“有他的消息了吗?”

那死士人笼在烛光里,声音低低的:“回殿下,奴婢此番与谷雨亲自下了一趟江南,在姑苏城北一处山寺里发现了此人踪迹,只是那住持说此人已离去几月,不知其下落。”

谢时观眉一挑,手指不自觉地在旁侧那只虎形瓷枕上点了点。

“谷雨如今正留待在姑苏城中,正在四下探查此人踪迹,一有线报,奴婢定会第一时间报给殿下。”

“这消息可准确?”虚假的情报太多,期盼一次接着一次落空,眼下希冀再起,如若还是泡影,他恐怕真的要疯了。

那死士低着头:”十有八九,据说此人身边还跟着位女奴,与那日船上掌舵的所言恰能对得上。”

他顿了顿,而后继续道:“哑巴、高个,笑起来时面颊上有酒靥……这些线索也已能对上大半。”

谢时观不自觉地紧了紧指节:“若不是他,本王定杀了你。”

那死士俯身叩首:“若不是他,奴与谷雨皆愿献上项上头颅,但请殿下宽心。”

第五十二章

十月廿九, 小雪。

小屋内,沈却下了帘, 怀中抱着一个哭得满脸通红的小东西, 他微微摇晃着手臂,面上仍有些无措神色,慌慌忙忙地扯松了衣襟, 才抵将上去,这娃娃便立即止住了哭声。

因他私自停了药, 这孩子没足月便出来了, 生下来那天,怎么也不肯哭,沈却恍恍惚惚地碰着他的脸, 以为他随了自己, 也是个哑的,顿时心都要疼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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