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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9)+番外

作者: 问尘九日 阅读记录

“五十两。”沈却不紧不慢地答。

“五十两?”十一呆了呆,很心疼地一嘶声,紧接着又很不平地说,“你一月的俸银才不过十六两,你怎么舍得的?”

沈却不以为意:“交情是交情,若不使点银子,下回再有事,他就藏着掖着不肯说了。”

十一默了会儿,半晌后才又没头没尾地叹道:“你是真忠心。”

沈却在府里这些年,饭堂里怎样的伙食他都不挑,同僚们偶尔聚在一起玩几圈牌,他也从来不跟着,四季里穿的都是官服,只年节时才会被沈落半强迫地拉去裁一身新衣。

十一原只当他节俭,以为他要将那些钱银储着往后买间大院,娶贤妻、纳美妾,儿女双全。

谁知他勤勤俭俭,竟把蓄下来的钱财全充了公,且瞧他那性子,自己折了钱,是决计不可能开口问王爷讨的。

*

夜里。

沈却奉命到驿馆递了张帖子,又到城郊办了点事,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已是二更天了。

恰巧在殿外碰见了沈落,他忙问:“王爷可睡下了?”

沈落与他认识多年,纵使他手势打得飞快,也能一下明白他的意思:“没睡,方才还找你呢,遣婢子们去烧了水,要你进去伺候沐浴。”

沈却心里一紧。

王府浴房设于后殿,门未紧闭,一条门缝里泄出点暖融融的烛光来。

沈却小心翼翼地钻进去,房门轻轻一吱呀,就听里头传出了一道熟悉的男声:“回来了?”

虽口不能言,但沈却不敢不答,因此勉强“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穿过四面蜀锦幛帏,沈却来到汤池边上,接过婢子持盘中梳篦,跪坐池边,替池中半身露出水面的谢时观理发。

沈却心中紧张,他虽是王爷的贴身近侍,可往日里沐浴这样的活,王爷嫌他们手脚粗笨,常都是遣丫头婆子们去做的。

谢时观背对着他,除了方才那一句,便再不发一言。

长发理到一半,忽见前头的人一动,沈却吓了一跳,唯恐是自己手笨弄疼了王爷,连忙将梳篦放在膝上,急急打了个手势:“王爷恕罪。”

谁知那谢时观面上竟无恼意,只是笑眼看着他:“今日朝后陛下留本王用了早膳,听安奉德膝下的小阉人提起过你。”

见谢时观偏过头,沈却才低头手语:“属下与他确有几分交情。”

谢时观不知是在夸还是在贬,“这些阉党有心气高的,脾气也古怪,沈向之去都只有碰壁的份,你倒是很得这些没根阉货的喜欢。”

沈却有些不明所以,但宫中的宦者的确都待他不错,有些旁人口中傲气难接近的权宦,与他也是热切的。

想是他们见自己身有残缺,不免起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怜惜罢了。

于是他低下头,惶惶地:“他们是敬王爷,所以才肯高看属下一眼。”

“不必说奉承话,”谢时观又笑了笑,而后一顿,“做什么又低着头?本王不过与你闲话几句,你怎的一副被拷问的模样?”

沈却不敢抬眼,只手语道:“王爷息怒。”

谢时观伸手捏起他下巴,凑近:“知晓本王沐浴的规矩么?”

沈却被迫仰起脸,但仍是垂着眼,他轻轻摇了摇头,心跳莫名其妙地快起来。

水汽氤氲里,沈却觑着谢时观那双琥珀棕色的丹凤眼、浓眉长睫,眉骨稍高、鼻梁高挺,有些难以言喻的异域风情。

又见那薄唇启合,忽又开口道:“下来。”

沈却愣愣地看着他。

“让你水里来,”谢时观道,“口不能言,你耳也聋么?”

沈却心里一惊,后脊窜上来一层冷汗。

他自知身体残缺,若是解衣下水,难保不会被王爷发现他的异样。

不合时宜的,他又想起了那个被赶出府的漂亮小奴,那只是一只伤腿,若好好将养着,尚有痊愈之时,王爷都不能容,更何况他这身子是天生的,想弃都弃不了。

可谢时观就那么淡淡然盯着他瞧,他找不到任何拒绝的借口,也没有拒绝的胆子。

沈却硬着头皮,终于拖拖拉拉地解了外袍。

谢时观耐心等了一会儿,见他半晌才脱了外袍,便稍一挑眉。

沈却知道他这是等的不耐烦了。

“本王瞧你往日倒不是个磨蹭的,怎么今日这样吞吐?”谢时观微微欺近,在他耳边开口,“用不用本王伺候你更衣?”

沈却吓了一跳,连忙比划:“卑职不敢!”

“只是卑职身份低微,这是王爷用的汤池,卑职只怕脏污了这一池的水。”

谢时观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而后嘴角略略一弯,面上浮起几分笑意。

旋即他忽然捉住沈却的脚腕,一把将他拉进了水中。

沈却虽然略识水性,但并不算很好,此番被他一拉,直接头朝下栽进水中,连呛了几口水也没从水里站起来。

王爷于是上前,只手拎住他衣领,又用另一只手揽抱住他人。

沈却的前胸平平坦坦,与一般男性并无二致,但他抱起来却不像看上去那般硬,而是出乎意料的软。

沈却吸一口气,才意识到自己现下是被王爷抱着的,他不敢直接上手去掰王爷的胳膊,于是便只好转过头去,湿漉漉地看了谢时观一眼。

是哀求的眼神。

谢时观的心跳一错,竟从他身上品出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王爷并未松手,而是直白白地盯着他瞧,这人也不知道把肉都藏去哪儿了,看上去分明瘦弱,可抱起来手感却很好。

而沈却则微微打了个颤,头低低的,几乎要埋进水里去了。

见他这样窘迫,谢时观才很好心地松了手,嘴里还不忘调侃:“这几日你歇得狠了,身上肉都不紧实了,像个女人。”

他故意这样说,想看他反应。

果然,沈却又是紧张,又是无地自容,几次抬手,却又什么都比划不出来:“属下……属下……”

“又不罚你,”谢时观见好就收,话锋一转,“过来替本王擦身子。”

沈却像是得救了,终于喘上来一口气,缓缓朝着他走了过去,又拾起池边托盘里放的澡巾,小心翼翼地替谢时观擦拭着身子。

王爷任由他摆弄,好半晌都没再说话。

沈却很快便替他擦洗好了上半身,正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往下,忽然听见谢时观开口问道:“你今岁多大了?”

他吓得手上一抖,忙来到王爷面前,比划道:“二十又六。”

“确实不小了。”

紧接着王爷又道:“凡王府中侍者,无论身份高低,只要适龄,便可自由婚配,我并不拘着你们,府中亲卫有如你一般年纪的,多已娶妻生子,这倒也有了许多先例——你呢,可有看上的?”

沈却立即注意到了他的自称,谢时观的语气听起来也比方才柔和了不少,像是当真与他谈起了心。

他思忖片刻,回答道:“若无王爷当日施恩,将卑职买回王府,断无卑职今日,卑职只愿一辈子守着王爷,不敢有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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