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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当夜我醒悟了(43)

作者: 小小椰 阅读记录

他并不忧虑于自身的安危,即使昨夜不是早就设下的计谋,也没有提前布防严密的安排,经历过远比这凶险万分之事的他,早已学会了淡然处之。

而当出现在他身上,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伤口,平白无故在她身上留下的时候,他却只恨这帮人下手没个轻重,如此狠毒。内心亦是出现一种细细密密的痛意。

手指在她手上剩下没被绷带缠绕的,仅剩的柔嫩皮肤上滑过,他又轻轻将她的手放了回去,掩好了被角,关于一件事的决断,心中已定。

帝王悄然从案前起身,轻手轻脚走到了营帐之外,唤来锦衣卫指挥使卫郁:“昨夜牵涉进来的人严加审问,凡是确切参与此事的,审问完毕之后,一个不留。”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偏爱

帝王的声音冰寒彻骨, 在凛冽的夜风中扩散, 仿佛空气中都要结出冰凌。

卫郁身形略微一顿,圣上虽然向来对敌人冷酷, 但也并不是时常大开杀戒, 往日里,这等所涉不深的小喽啰,还不至于处以极刑。

若真有什么能让他陡然改变了想法, 那只能是此时营帐内的那人了。

他素来是帝王最忠实的鹰犬, 此念也只是在心中转过一瞬, 就消散无踪了,对于他来说, 无论圣上想做什么,他都会坚定不移地去执行, 除此之外, 一切他都不关心。

卫郁亦是一脸冷寒,半掩在深黑的夜幕中, 略微低首,让人看得不太清晰,只能看到他那双没有情绪的,锐利的眸子,他沉声开口:“启禀身上,据臣初步探明,此事中隐有太子的痕迹。”

他只说了一句,便停驻了下来,帝王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卫郁这是在询问, 如太子牵涉其中, 是否可以全无顾忌地去搜寻, 查探,确定帝王的意思后,他才好放开手脚。

萧问渊的面庞在深寒的夜色中越发冷了冷,他没有丝毫迟疑,便说道:“此事全权交由你来负责,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太子那里,不必顾忌,你可持朕手令,随意进出。”

卫郁闻声应下:“臣领旨。”得了帝王首肯,心中有了主意。

交代完事情后,帝王远眺了外面空寂的夜色一会儿,眸色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转身回去营帐,掀开帐门,他依旧如出去时一般放轻了步伐,尽量悄声无息地到了宋秋觅的榻边。

少女依然和离去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神色宁静,看来并未被扰到,萧问渊心里某个紧绷的角落忽然就松弛了下来。

现下虽是半夜,但或许是从前批折子到深夜的次数多了,眼下他却并不觉疲累,先前拿来的奏折所剩不多,剩下的时间里他也懒得再去翻看。

只是略微俯身,以胳膊肘撑到了她的床边,微侧着身子注视着她,他垂眼望着,目光倾斜而下,洒在她的脸上,可少女却全无知觉,依旧是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是做了什么美梦么?”萧问渊以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喃着,慢慢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边亦和她带上了同样的弧度。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愉悦,或许只是看她的脸,看她梦中唇角不自觉的微笑,便让人心情放松,情不自禁地同她一起笑了起来。

“晚安,好梦。”他最后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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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在回营帐的路上,便心事重重,有几次没看路,若不是被身边的随侍眼疾手快扶起,就被绊倒了。

回想起先前宋秋觅受伤的模样,越是放不下心来,有些后悔起来自己当初为何那么胆怯,竟被帝王一个眼神就给吓退了回去。

她事后知道了会怎么想,自己的夫君将自己独自丢在了陌生的地点,醒来以后身边也尽是不熟悉的人,萧祁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做人。

若是重回当时,他心里就算再是惧怕,也要硬着头皮上千,恳请圣上让他留在原地,好等太医就诊完毕以后,再将她带回来。

结果因为他的一时怯懦,现在不仅不知她身处何地,更不知道她的伤情现在怎样了。

萧祁重重叹出一口气,悔恨叠加在他的心里,终是在行至帐门前时停下了脚步,转首对李庆说道:“你去探听一下太子妃的情况,回来禀报给我。”

李庆低头道“嗻”,萧祁这才掀帐进去。

尔后合衣倒在了床上,闭眼小憩,心中是乱糟糟的一团。

过来不知道多久,帐外传来李庆的声音,萧祁重新睁开双眼,叫他进来,本欲听他汇报结果,却不想李庆一脸难色,径直在他面前跪下:“殿下恕罪,是奴才无能,外面都封锁了消息,严密得很,太子妃的讯息是一点也漏不出来。”

“奴才仅是去打探了一下,就被巡视的禁军发现,警告了一番。”

萧祁面色沉了沉,脑中一瞬间闪过了万千想法,他沉默了片刻,问道:“是圣上下令封锁的消息吗?”

此话刚问出口,没等李庆回答,他就伸手摆了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些问题,不用问,其实答案就已经明了。

除了帝王,还有谁能在偌大的围场,将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他这个储君也窥不得丝毫风声。

随即重新躺下,眼前重现出最后一眼见她的情景,凝脂如玉的肌肤,单薄瘦弱的身体,仿佛一支雨打过的芙蕖般,娇弱无依,却偏那么靠在帝王的怀里,依偎在他的胸膛前。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还以为圣上才是她的夫君,而他不过是个路人而已。

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偏他还不能为此有半分抱怨,传到帝王耳里,他讨不着好,对宋秋觅发作,更不可能。

他还尚未在她心中回到从前的地位,又岂敢轻举妄动,再者,她受了伤,又昏迷不醒,本不是该苛责她的时候。

说到底,问题的根结,不过是他在嫉妒,嫉妒自己都未这般抱过她,亲密相处,却被帝王捷足先登,嫉妒她受了伤,他却毫不知情,事后又莫名其妙被迫远离现场。

这般内心里别扭地想来想去,人是越发地难眠了,就在反复深思至疲惫不堪,终是要入眠的时候,门外却忽传来了动静。

他迷蒙间睁开眼睛,隐约见到有人闯入,正要呵斥一声,惊声问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夜闯太子营帐,就传来一阵铁靴踏地的锵铛声,一盏灯被提到了他的头边,照亮了他的面庞,以及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

陡然袭来的强光令他下意识地将眼睛一眯,待可以视物之际,本该脱口而出的斥责声一下子哽在了喉口。

“卫……卫卫大人,您怎么在这里?”萧祁看清眼前的铁面人物后,吓了一大跳,话语顿时结巴了起来,片刻后,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强自镇定了些:“您是有事找本宫么,莫非是什么十万火急之事,都等不得明天?”

卫郁行事雷厉风行,手段毫不留情,进去诏狱的人多半是站着进横着出,有幸见识过他行事章法的萧祁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外加之他油盐不进,除了帝王以外,谁都未分过一分脸色,是出了名的冷面修罗,更加不会接受任何人的讨好献媚,久而久之,根本就没有人妄想去拉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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