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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弟妻她不想入宫(66)

作者: 未曾识惊鸿 阅读记录

沈镜安挽起了衣袖,手中拿着一个瓶子,眼睛盯得紧紧的,但嘴巴是没半点歇下,“我说人家都要走了,看你没半点反应啊。看你也不像是对她无意的样子,怎么?舍得呀?”

手不停捣鼓着,桌上铺开一大片是准备的器具。

裴怀度拿着刻刀雕刻着手里的一块木,仔细刻下一块,吹了一口气将木屑吹去,目光灼灼,那认真严谨的样子,还以为是一个技术老练的木工。

听到沈镜安调侃的话,他蹙眉,显然是不想答。

耳边却缺了该有的动作声,裴怀度停了动作,扭头看向了沈镜安,他环抱着臂,俨然一副你今日不说我就不干的态度。

若换作他人,裴怀度早就拉下脸来了,可沈镜安跟随他多年,一同出生入死,早已脱离了一般的主仆关系。

视线回到了木雕上,裴怀度冷嗤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挽留过?”

沈镜安啧啧两声,“裴景明你也有今天。”

不愿在这听他冷嘲热讽说道些有的没的,裴怀度起身往回走。

留下沈镜安一个人动着手配药骂骂咧咧的。

屋内寂静,裴怀度屏退左右,一个人坐着闭目养神,手支着头,眼皮缓缓合上,浑身散发着颓累的气息。

近来诸事纷杂,颜家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赈灾之事在紧锣密鼓的安排,又要分几分心神在缪星楚解毒上。

他曾未合眼两夜,就是为了空出时间来看着她解毒,若不来,总放不下心。

捏了捏疲惫的眉心,裴怀度眼皮微动。

室内落针可咿嘩闻,博山三角足香炉里点了香,让人沉心静气。

似有袅袅青烟升起,营造出迷蒙的一片光景,稀碎的光影中,人的身影也变得朦胧不可见。

转眼出现了床榻上揉皱的纱幔,散落的衣带,细腻润白的肌肤滑腻,隐隐匿入半穿半脱的衣裳下。

含一汪秋水的剪眸看着他,水洗的黑曜石亮如晚星。裴怀度下意识伸手盖住她的水亮的眸,“莫要这般看我。”

作者有话说:

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只有日三了。

今天出门了事情有点多,明天一定日六补上。

下章女主就出现了。

第47章 缱绻

沁人的兰香幽幽钻入鼻尖, 裴怀度的鼻息微顿,酥麻从手指尖所触摸到的细腻的肌理蔓延开来,掌心被小扇轻轻挠着,贴合处的温热让他心头微动。

如梦似幻, 看得不太真切了。裴怀度手心似有湿热涌出, 晕开一片温软, 他将宽厚的手掌拿开,掌下之人的眼里浮着一层水雾, 如烟柳画桥的江南, 氤氲中的雨雾,让人心神震荡。

指腹擦去泪水, 裴怀度有片刻的恍惚, 像是在某一刻有过这般的动作, 泪如泉涌,粉面芙蓉, 半遮半掩的衣裳掩盖不住玲珑的曲段。

耳边清越声传来,她说她要走, 下一秒她身披灰白色的斗篷,掀开马车的帘布, 钻了进去,一点衣角就这样消失。

心陡然空了一块, 好像那衣角割开了他心的一部分, 然后空荡荡的人间里,只有马车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那日天气晴好,就连离去都看得清清楚楚。

裴怀度就站在远处静静地看, 看那车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车里的人许不会再见到。

还记得那日人群混乱中, 她看不见,被奔逃的人挤开,慌乱中她险些摔倒在地,那箭镞朝这头来,她苍白着一张脸,却强逼自己镇定下来,喊着丫鬟的名字。

不知为何,心微动,拦腰将她抱上马,她整个人在他怀里,颤抖着挣扎。

见惯了她从容自若诊脉的样子,这般情态像是一只被蒙住眼睛被抓起来的猫一般挣扎个不停,用小肉垫试图拍打那作乱的人。

下一秒回到床榻之间,手心的泪滚烫燃烧,他荒唐地生出了些占有欲,低沉的嗓音清冷而嘶哑,

“别走。”

他惯来冷情,小的时候被亲生母亲扔在了荒废的宫殿里自生自灭,最多的时候就是一个人站在青石板的阶梯上,摸过一块块墙砖,数着天边略过的飞鸟。

那时他便知道,他是被抛弃的。他曾拿枝条在尘土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可雨下后便留不下痕迹,泥水冲刷,枝叶枯败。

宫墙上刻着印迹,在岁月的侵蚀后衰朽。

记忆里一闪而过的光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圆圆一张脸,插着腰神气得很,拿一个荷包的糕点换了一把杂草。

可惜后来再也没遇到,像是黄粱南柯,醒来后不知所措。

正当他以为会这样长大,这样老去的时候。他的母亲从败落的宫殿里接回了他,驱寒问暖,给他穿上新衣。

几日后他作为质子踏上了远离故土的征途。

在那里,穿上的新衣被扒下,不怀好意的人接近,先是打趣后是殴打。

在经过无数次的殴打和反抗无效后,他终于站了起来,冷面如锋,手起刀落。

战场上数不尽的厮杀,鲜血祭奠亡灵,他一袭战袍,奔袭百里,立下赫赫战功。

回朝后他本想做个将军,是少年意气里飞扬的向往。可幼时温和的太子变了脸色,所有的忌惮化作冷箭和兵刃。

后来太子离奇的身死将夺嫡推向了难以预测的发展阶段。他一步步踏上九重宫殿,坐上九五之尊之位。

帝王孤高,台阶下是一个个低下的头,远而又远。他恍然想起了他站在荒芜宫殿的台阶上,也是一样的寂寞和冷清。

不知从何时起,她走进他眼里。从一开始为她动怒,到后来甘愿放她走。

只是此景此景,他心头燃起了一把火,十二分欲念化作巨浪,翻涌过心墙,波涛汹涌里他生出了荒谬的占有欲,他想要她留下。

青山相伴,霜雪满头。

日后,他会护好她。

裴怀度俯身吻去咸湿的泪水,掌心托起她的下巴,薄唇贴在她红润的唇角,呼吸交缠,炙热的心跳动着。

接着他含住唇瓣慢慢研磨,唇齿相依,滚烫的热意在相触点荡开,泛起波澜,碾着她温软的唇,舌尖轻点,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她不言不语,只红着的眼眶不断涌出泪水,眼尾红湿,沾水的睫毛颤抖,她的哭声没有半分声响,却惹人心疼。

裴怀度的心像是被冰雪一寸寸包裹着,可身体是滚热的,他沿着脸一路吻到她眼角,吻去了热泪。

叹了一口气,他苦笑,可眉眼依旧清冽,那般温柔,像是在呵护稀世珍宝。

他道:“莫哭,你若欢心,便走吧。”

克制的声线里温情缱绻,低落的声音里空泛着失意。

他想,这一生他已然困在这四方城内,流离十几载后踏上高位,注定孤家寡人,又何苦让不愿的她住在深宫里,做折翼的鸟。

她掀开眼皮,乌黑的瞳仁里满是他。

他吻在她额头上,不带一丝□□。

一场春梦无声,鼻尖留下余韵悠然的兰香,他恍若未觉。

下一秒,一股浓郁的果酒香就这样闯荡进来,裴怀度本能地蹙眉,薄唇清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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