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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弟妻她不想入宫(95)

作者: 未曾识惊鸿 阅读记录

“我不杀你,你爱呆这普宁观,便一辈子呆在这里。楚楚的账,她自己来算。我的账,已经算清了。从此,我们永不复相见。”

裴怀度深知白梓冉这样一个野心十足的女人让她一辈子呆在普宁观老死,她会痛不欲生。

此后,她是生是死,再与他无干系。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出了屋子。

恍然间想起他刚到西夏的时候,扯坏衣裳被人在小巷里暴打,鼻青脸肿浑身是伤。那日她一席红衣骑装策马而来,肆意轻狂,驱散了那些施暴者。

她轻快的声音传来,“小乞丐,可以走了。”

接着她便纵马远去,银铃清响,只留尘土飞扬。

多年后的今天她一身华衣锦服瘫坐在地上,像是记忆里明媚的花萎去,失去了芳华,碾落成泥土,蒙上灰尘,珠玉不在,只余颓败。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真的卡文卡死了,真的好晚了,对不起追更的小可爱了。

晚安~

有小可爱说起真相大白的事情,快了快了,推进几个剧情就到了楚楚见到裴晋北了。

这本文不长哈~第一次写文走到今天非常感谢每个读者的支持,祝岁岁平安,所愿皆成。

第60章 知晓

齐王府主屋的菱花窗大开着, 外头的光洒落在窗台处,随着日头的斜照而渐渐偏移,照进屋内,珠帘上流光溢彩, 散在地上呈现出点点的阴影。

此时里屋的人都严肃地低着头, 弥漫着一种哀伤忧愁的气氛。

女主人姚晚棠懒散地坐在了窗前, 将纤细的手指抬出窗外,感受着微凉的日光, 如同她此刻的静默。

她的眼神稍显空洞, 没有焦距地看着外头青石瓷砖上的缝隙,那缝隙无限放大,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进去。黑黝黝的洞口里, 看不见一点光亮。

外头的日光灼热, 可她却觉得浑身冰凉,从骨头缝里渗进来的寒冷逐渐爬上发梢眉眼, 倦怠的嘴角拉下,连带紧绷的皮肉都显出困乏。

“娘娘, 您病刚好,吹不得风啊。”赵嬷嬷听丫鬟说王妃在窗前, 都不顾自己今日腰疼告假,老胳膊老腿火急火燎地就赶了过来, 这一进屋, 就看见了王妃在窗前坐着,一言不发,定定地看向了窗外, 肩膀塌了下来, 浑身像是缺了口气, 呈现出死气沉沉的病态。

这也是作孽啊,天杀的竟然有人当街射杀姚二爷,偏生找不到凶手的踪影。那日惊闻此消息,王妃便昏了过去,见了红,陷入了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念着二爷。

明大夫来看了看,面色凝重,再三把脉,熬了些应急的汤药,可算是把人吊住了。

好不容易这胎保下了,只是身体虚弱得厉害,需要卧床静躺。

可第二日便传来了姚二爷重伤不治撒手人寰的消息,王妃娘娘本昏睡着,却在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地问着二爷的消息,身边人皆不敢说。但这种事怎么瞒得下来。

得知消息的姚晚棠像是失了魂一样,从床上起来,忍着一口气要往姚家去。

兄妹俩年纪相仿,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是深厚,成亲那日也是姚二爷亲自背着姚晚棠上了花轿。

路上颠簸,姚晚棠伤心欲绝,在去往姚府的路上小产了,最后回到了姚家,更是举家悲戚,姚夫人哭肿了眼睛直接昏了过去,姚老太爷一个气不顺也倒了下去,一时间,姚家便遭了不少难。

等办完丧事后,姚晚棠便一病不起,在府中躺了许久,裴晋北时常抽出空闲来陪着安慰她,只是没有一点起色,她还是那副恹恹的模样。

今日外头天高气爽,万里无云,丫鬟们劝王妃走一走,见见日头也好,总好过终日闷在屋子里。

姚晚棠提不起半分兴趣来,只着单薄的衣裳坐在了窗前,手指触摸着射进来的光,怔怔不语,仿佛失了魂一般,丫鬟们叹了口气,这几日王妃便一直是这般,担心她吹风受寒,便喊人唤了赵嬷嬷来。

赵嬷嬷是王妃的乳母,王妃一向听她的主意。

姚晚棠耷拉的眼角渗出几滴眼泪来,从怀中拿出了一小块布料,认真地看了一会,上头绣着一个虎头,绸缎精致,针脚细密,丝线整齐。

接着她将其怀抱住,泪如断珠。

“我还没来得及替他多置办些东西,他便走了,这是他二舅母亲自给他绣的,没曾想竟送走了两人。”

最近的一个又一个打击让她沉湎在这种痛苦中无法自拔,一想到自己期待已久的孩子,还有无辜身死的二哥,她便痛到无法呼吸,五脏六腑都被灌进了苦水,酸涩在齿缝里蔓延,连说出去的话都带上了酸楚。

她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的惩罚她。

盼了三年的孩子离去,相伴十多年的哥哥惨遭毒手,母亲祖父也因受不了打击病倒了。

人生漫漫长途,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中哀戚是千万句也道不尽。

“王妃,许是同这个孩子的缘浅,日子还长,孩子还会有的。”赵嬷嬷走过去,忍着酸疼的腰,抚摸着王妃的后背,轻声劝慰她。

姚晚棠趴在了案桌上,双眼失神,肿胀的眼皮垂着,眼底露出一点微弱的光,喃喃自语“会吗?我等了三年了,三年又三年,还有几个三年?”

见状,赵嬷嬷也有些哽咽了,她的手颤抖着,但强忍着内心的隐痛,“会的,一定会的。”

王妃吉人天相,只要好好休养,孩子一定还会再来的。

像是没听到身边人回答什么,姚晚棠伏在案桌上,将头埋进臂弯里,一言不发。

赵嬷嬷看到姚晚棠这幅没了魂的样子满心担忧,抬眼看到了走进来的裴晋北,当下噤了声,福身后退几步,连带屋内的丫鬟也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下夫妻俩。

裴晋北缓步走到了案桌前,将窗子关了去,闷声一响引得姚晚棠震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看向了窗外,白色的衣袖上深深浅浅一片。

他将人揽过抱在怀中,娇小的人近来清瘦了不少,薄薄的像一张纸片,瘦削的脸让人见之生怜。

“瘦了。”裴晋北的温润的手牵起姚晚棠的手,紧扣住她的手指,感受着她手心里的温度,“手怎么凉,还开窗吹风,看来你是不想要自个的身子了。”

喉咙间一个没忍住,呛了一下,姚晚棠便剧烈咳嗽起来,面色红白交泛,赤红的眼尾垂落。

裴晋北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她,待到她缓和下来了,从桌上递来一杯水,哄着她喝下。

姚晚棠喝过茶后便揽上裴晋北的脖子,将身子紧紧嵌入他的怀抱中。

屋内沉寂,落针可闻,光舞中的尘埃飘飘然,在流动的呼吸里擦去了痕迹。

两人亲密相拥,姚晚棠死死抓着裴晋北身后的衣裳,抓出了几道褶皱来,攥在手心里不肯放手,心上涌动起莫大的悲哀和恐惧。

片刻,她的泪便浸湿了裴晋北的衣裳,她抽着气,声音哽咽,“子期,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看着这每一个地方,都想起了我是如何的期待他,在这张桌子上我替他想乳名,在床榻上我熬灯给他绣了衣裳,这屋内的每一处陈设我都想过,有了他之后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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