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我的菟丝花是反派(184)
“是。”
慕槿被宛陵霄背在背上,却觉山中遥遥传来一股强大、玄妙的能量。这只有高阶修士可感。
此若万物回薄,振荡相转;日月往来,阴阳相起。
但她也不奇怪。
藏脉山,为行荒人的圣山,当年诸人躲避群魔的藏身之地,各大家功法皆在此山中悟出,拥有行荒灵脉,本就该拥有巨大的灵性。但慕槿思及原世界线提及藏脉山中出现的“恶脉”——她又心觉不祥。
承一族之运的灵脉若得恶脉,那此族将临灭顶之灾。
遇见孟归岚前,她对此无所谓的,但此时……
【十号、十号,滋滋……】
119的信号倏然开始断断续续,喊她。
【119,你怎么了?】慕槿皱眉。此时并非她作梗。而随她总结,119每次自行出问题,都是将她和宛陵霄将面临棘手境地时。
【我的信号……又出问题了,交流域也是。十号,你记住,你已经进入原世界线行荒决战之地,宛陵霄此时的善意值在87%,功败垂成,在此一举,你一定要见机行事地稳住,这个阶段保命第一懂么?】
说罢,119的信号彻底消失。
宛陵霄也皱眉。
他和交流域的联系也断了。但他未露破绽。
而一旁,孟俦脸色苍白,背父前行。
不久后,他们到了一分岔口,但四周都被笼以石壁,上面秘文遍布。
孟归岚指路该往东行,随后又对孟俦道:“俦儿,你识海里,是不是被中了什么?我感知到也有恶刑之力。”
“是,父亲。”孟俦垂眸,克制地道,“三十年前,我被假父蒙骗,却不甘自行设计见他一面。结果,见面之后他震怒,我便被他设计去了谷家制魔台,当时遇险,此后便常受识海之刑。”
“我也本以为……一切是巧合,此时才知,全是算计。”
“……褚拓年。”孟归岚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慕槿听得火气上涌,忍耐着才不露异样。
孟归岚又道:“俦儿,你必须解开识海之困,不然将容易受制于人。”
孟俦问:“如何解?”
孟归岚抬手,却是抚上了孟俦的头顶。他施展了孟俦对他用过的“不息”三重。
若清风过山岭,孟俦只觉识海中本有钝重的铅块,却被一一拔除,换得一身轻松。
抬眸,孟归岚温柔地望着他。
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父子连心的快意。
孟归岚道:“俦儿,在场其他人都不是行荒人,你带路探探。用秀木。”
只见那石壁上布满飞扬秘文与图腾,描绘着行荒远古的传说。
有些暗语显然要行荒人的功法才能解开,宛陵霄便参与。
而孟俦用秀木,很快就解开了。他正要回来,却听一阵如雷轰鸣,乱石如雨般滚下。
“爹!”孟俦竟转眼要和他们被冲散。
但乱石大如斗,火海奔腾涌来,此如“恶刑”再现,将他们彻底隔绝。
孟俦要冲过来,手被灼伤。
宛陵霄当即抱起慕槿,也飞至孟归岚旁,把他背到身上:“孟公子,我照应你父亲,出去要紧!”
“不,父亲!”
孟归岚凝眉看向四周,却像是猛地意识到什么,沉眸,也喊道:“俦儿,你先走,往南边逃,我还知道其他路,会带这里的人出去!你先躲去荒山,务必让游走民先撤离,他们恐怕会动荒山的人!”
“去!”
孟俦咬牙,但其余的声音被火海冲远。他呆立许久,他也只有逆着风来的方向出去。
但出去后,孟俦却远远看到了一排排青绿的旗帜正朝荒山涌去,如同绿龙。
这是谷家定荒衙之旗。
他瞳孔一缩。
……
宛陵霄环视四周,方才的火海来得猛烈,他未能护下所有人。此时,竟只有他、慕槿和孟归岚三人。
得此灾,他脸色也不好看了许多。
“孟大人,可是藏脉山的灵脉出了问题?”
“是。”孟归岚审视他,“这位公子的见识和身手都不似乎常人。”
宛陵霄却避而不答:“孟先生似乎十分熟悉此处?”
“是。他们囚我时,把我钉在此处,作为阵眼,我也渐渐与四周建立了联系,我知路。”
宛陵霄本想问更多恶脉之事,但这会暴露他从系统之处得了信息,只能忍下,让孟归岚指路,再旁敲侧击。
孟归岚:“若要出去,我们正好要经过灵脉。”
而接下来,慕槿抱紧宛陵霄,任宛陵霄一拖二,带他们在火海中逡巡。
甬道漫长,炎氛扬灰,慕槿咳嗽着,却发现他们已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室。孟归岚喊他们小心。
却见地面上,漫长的灵脉涌动,如昭昭溪流,但上面却散发黑气。
宛陵霄这才可评说:“……恶脉。”
慕槿也心事重重,一旦恶脉生,那便预示着一个民族的人都会遭受噩运。若在以前,她全无所谓,但此时重逢孟归岚,她……她便不可能放下。
再转眼,宛陵霄果然见到了出口,正要出去,却听一人道:“孟归岚,你带人想去哪里?啊?”
此声尖声尖气,语气不善,飞扬跋扈。
孟归岚抬眸:“岳丈,别来无恙。”
一老者自地下走出。慕槿认出是胥家家族,胥洲。她见过。
过去,她曾在黄金台见他。胥洲来拜见她,一口一个“殿下”,堆满笑容,甚是亲热。但她却知这是个极为钻营的人。
胥洲负手而立,呵呵冷笑,也和在黄金台两副面孔。
“孟归岚,你怎么如此自私,竟然敢利用俦儿逃走??你此时出去,让鹂儿怎么办?让俦儿怎么办?快,与我回去,对陛下和荒主谢罪。”
孟归岚还未说话,宛陵霄却冷声开言:“胥大人,我见过睁眼说瞎话的人,你可排前三。你不顾和孟大人联姻之情,不顾女儿和外孙的幸福,背叛了他,害得孟大人如此,此番却说他获救是毁了你的女儿和外孙,那可正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看,你直说担心毁了你自己的仕途更为明智,不至于让我一个外人听了就发笑,还会佩服你的直率。”
胥洲看向宛陵霄,极怒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说我?知道我会让你怎么死吗?!死、无、全、尸!”
“岳丈,息怒。”孟归岚道,“不过,这位公子所说,却正是我心里想的。”
胥洲的火又转向孟归岚:“孟归岚,你有种,刚脱困,便来刺我。”
他冷笑了声,扫视孟归岚的伤,却哈哈大笑,“但那又怎么样?你现下,不过一个废物。你记得你百年前多么光鲜么?我犯了错,便得对你父母和你哈腰鞠躬。但现在,我不是孙子,你是孙子。我起来了,你倒了。”
“……是么?”一个软软绵绵的声音响起。
宛陵霄一怔,竟是怀中慕槿看向了他,目光又扫向孟归岚,娇声娇气地道:“哥哥,伯伯,但我看此处,不过就一个谷家和褚家的老孙子呀。他在说些什么,可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