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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金鸾(199)

作者: 青草糕 阅读记录

孟敬升疑惑:“那最上等的呢?”

“最上等的么……”桑湄勾了勾唇,“让他们全部投身军营。”

“什么?”孟敬升震惊。

“大乾以武开国,从奚存到奚旷,哪个不是悍将?文臣之中,论老臣,我有舅舅,论新秀,我有魏庭辉,可这武将之中,从老到少,哪个不是奚家一手带出?我总不能白日做梦,觉得自己能策反他们罢!”桑湄笑意微凉,“如今天下安定,想要以军功起家,确实难了点。但稳扎稳打,硬熬资历,也总有能熬上来的一天。届时,这朝堂之上,文武均有我方人物,舅舅也不必再如此劳累。”

孟敬升面色复杂地看着她。

“舅舅何故这种表情,是觉得我异想天开,太过天真?”桑湄认真地问,“军事一道,我确实有些纸上谈兵,若舅舅有什么意见,直说便是。”

“不……”孟敬升喝了口茶压惊,“我只是觉得,今日只不过是你入宫第一天,便已想到了那么多年以后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庆幸,还好我是你的舅舅。”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一顿午膳,宾主尽欢。

席间,桑湄问起魏庭辉的近况,孟敬升却道:“我与他从未有过明面上的往来,他虽是蹇州户籍,我却并未在蹇州做太久的官,因此他不来拜会我,也属正常。怎么,你有话要和他说?我可以私下里找他转达。”

桑湄想了想,却只摇了摇头:“没想好说些什么。总觉得有些话,让人代为转达便失了诚意,等以后有机会,我再亲自联系他罢。”

“好。”孟敬升道,“其实联系他也不难,他是这一批进士中最年轻的,模样又周正,前途无量,听说已经有人打听过他是否有婚约。但他平素除了在翰林院上值,就是在自己家里待着,也不爱参加聚会交游,大家都说他孤僻了些。”

桑湄:“太过孤僻,恐怕为官并不是好事。”

“但他倒是个特例。”孟敬升笑了笑,“听说那日陛下去翰林院,本是为了看看新人,拉拢拉拢臣心,没想到才问了魏庭辉几句,便掉头就走。第二日就称病罢朝,但大家都得到消息,说是陛下出宫了,两厢结合,定是从魏庭辉那儿得到了你的线索。如今你成功回宫,少不得有投机分子,上赶着巴结他。”

饭罢,桑湄又与孟敬升聊了聊长安情况,对这儿的风土人情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这才让人送孟敬升出宫。

午后正是困意最浓的时候,桑湄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去补个觉,就听宫女来报:“娘娘,惠太妃娘娘让人递来帖子,说想邀娘娘未时过后,同游御花园。”

“惠太妃?”桑湄思索了一下,“就是陈王的母亲?”

“是。”

“她来找我做什么?”

“说是后宫久未见新人,想与娘娘说说话,也是听说娘娘昨夜刚来,正好带娘娘在宫中走动走动。”

“真有意思,我听说,先帝在世时,惠太妃一直温婉贤淑,怎么如今倒在本宫面前摆起前辈架子来了?”桑湄笑道,“还带我在宫中走动走动,当这皇宫是她开的不成?”

来传话的宫女讷讷不敢语。

“你就去回复说,如今我尚未正式封后,不适宜与太妃同游,一切还是待封后之后再说罢。”

宫女连忙去了。

秋穗在旁边问:“这才来第一天,娘娘为何不应邀,去会会那惠太妃?”

桑湄道:“能在奚存身边安安稳稳待这么多年的,能是什么简单的人?她试探我,我还懒得试探她呢。这后宫就我和她两个人,处得好与不好,又有什么意义?”

秋穗抿唇一笑:“那娘娘还午睡吗?”

“睡啊。”桑湄道,“她不睡,我还要睡呢。”

惠太妃那边收到回复后是什么反应,桑湄尚不知晓,但她一觉醒来,无所事事,倒是真觉得,该逛一逛这偌大的皇宫了。

最该逛的,当然就是御书房。

于是她——找了件宫女的衣服穿上,又把脸上的妆卸了,低着头地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御书房前站着几个等待接见的大臣,余光瞥见来了个宫女,也没太在意,只有门口立得笔直的柏树,先是疑惑地瞧了她一眼,继而面目短暂地扭曲了一下。

他快步下了台阶,将桑湄拉到了一遍,苦着脸道:“哎哟,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桑湄笑道:“我来不得吗?”

“倒也不是,那您来,要么就大大方方地来,这也不提前跟奴婢说一声,还穿成这样……是想怎么样嘛!”柏树小声道,“看见后头那几位大人了没有?那都是不想立您为后的几位大人,吃完了饭,进宫来找陛下说理来了!”

桑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好奇道:“真的?那我可真是来对了!”

柏树:“……娘娘,您可冷静点啊!”

桑湄:“你放心,我就看看,我什么也不说。”

正好有添茶的小黄门路过,桑湄顺手接过他手里的茶盘,转身就往御书房大门走去。

小黄门一愣:“哎?”

柏树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睁睁看着桑湄推开了门,又关上,心里有苦说不出。

出乎桑湄意料,御书房里面,现在并没有其他正在议事的大臣。奚旷一个人坐在案前,正埋头看着奏折。

桑湄放下茶盘,往快见了底的茶杯里添茶,奚旷瞥见一双女人的手,一抬头,随即诧异一笑:“你怎么穿成这样来了?”

桑湄挑眉:“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忙。怎么,你就这样把人家撂在外面?”

“无非就是那些话,没什么好听的。”奚旷道,“等时间晚了,他们自然就走了。”

“真可惜。”桑湄不无遗憾地说,“我还想听听他们是怎么骂我的呢。”

“本想着晚上再去找你,但既然你来了,正好,钦天监选了几个吉日,你看看中意哪个。”奚旷从旁边摸出一本折子,上面是钦天监测算出来的近几个月宜嫁娶的好日子。

桑湄看了几眼,道:“也不是我说选哪个就哪个好,我若是选了一个月后的这个,那这礼部岂不是得忙疯了?”

“无非就是流程紧张了些,至于其他必须准备的东西,其实你不必担心。”奚旷将她抱到膝上,低声道,“我登基后,就已令宫中织造司的百余名绣娘,开始着手绣皇后冠服了。”

桑湄怔了一下:“要是我真的回不来了呢?”

“回不回来……”他把脸埋在她的臂肘间,深深地叹了一句,“都是要给你的。”

御书房里充斥着纸张和墨汁的味道,而她一来,却仿佛带起了一阵馨香。他有些贪恋地蹭了蹭她的怀抱,她拍了拍他的背,道:“也别太难为下面的人了,我看三个月后就不错,既有充足的时间,那时候也快到秋天了,不冷不热的,天气正好。”

“好,都听你的。”他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桑湄抱着空了的茶盘,从他膝上起来:“行了,既然没有热闹可看,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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