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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金鸾(55)

作者: 青草糕 阅读记录

“你就不怕她们怀恨在心,半夜动了杀心?”

“若真有这个本事,她们愿意承担这个后果,杀便杀了。”顿了顿,奚旷又道,“况且若是真能被轻易杀死,那这些人也确实不必在朝为官了。”

“看来你也不怕我杀了你。”

“本王说了,若你能承担这个后果,杀便杀了。”奚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杀了本王,逞一时之快,后患无穷。除非你也很想给本王陪葬。”

秋穗在帘外道:“桑姬,热汤已备好,请沐浴。”

桑湄起身。

“桑湄,本王劝你想清楚点。”他在身后道,“除了依附本王,你别无选择。”

-

桑湄坐进了浴桶里。

秋穗弯下腰,一边往水里倒香露,一边搅弄水声,轻轻道:“冬日里一天洗两回,若是被宁王察觉可不妙,公主下次忍着些。那诛杀皇室的消息满城都该传遍了,奴婢心里有数的。”

“我问你,你对平乐记得多少?”

秋穗一愣,没想到桑湄会这么个问题,皱眉想了想,说:“是行四的那位公主?还有个同胞的妹妹封号康喜。若不是此次意外,她今年就该出嫁了……”

“不是问你这个。”桑湄道,“你与其他人打交道的次数比我多,这位平乐公主,在为人处世、或者是学业爱好上,可有什么可说道的地方?”

“似乎平平无奇。”秋穗努力回忆,“许是生母位份不高,所以这位公主平日里行事也谨慎,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脾气也不错,所以没什么宫人说她坏话。至于别的……一般公主读的书也就那么几本,老师考校不会太严格的。她们不像公主您,是有皇后娘娘专门拨了人来单独上课的。爱好……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奴婢能想起来的,似乎也就一个爱吃海棠脯?但也不至于到爱好的程度……”

“今日她胆子大得很。”桑湄道,“处理完皇室,想来奚旷不日便该启程回长安复命,路上他必然会带上我和其他还活着的女眷。路上不似宫里,马车有限,我势必是和他在一起的,但你未必,届时你想想办法,和她们住一起去。”

“公主不打算逃了吗?”

“能逃当然还是要逃。但我就怕,除了奚旷,还有人不想我逃。”

-

当夜,桑湄被迫留宿在晖玉殿。

她不愿上床,打算硬生生在墙角熬一宿,却因为敌不过奚旷,还是被他丢到了床上。

室内烛火摇曳,奚旷压着她的手腕,膝盖抵住她的腿,阴恻恻道:“昨日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并无不愿?怎么才过了一日,就反悔了?”

“禽兽!”桑湄怒火中烧,挣扎不休,“我昨日愿意时,是你自己不要,如今我不愿了,你却非要强迫,堂堂宁王殿下,简直无耻之尤!”

她其实本身并没有多么激动,只是身为一个“刚刚得知真实身份,却要被迫和死敌苟合”的公主,理当做出这些反应而已。

但听到她破口大骂,奚旷却没有和她想象的一样,露出恼怒神色,反倒是一幅正中下怀的样子,饶有兴致道:“可你如今除了耍耍嘴皮,还能做什么呢?本王非要强迫你,你又能怎么办呢?”

桑湄骇然地望着他。

“疯子!”她脱口而出,“从前我什么都不知道,除了依顺你,没有别的办法。但若是我现在还会这样,就是自甘下贱!”

看她目露凶光、嫌恶难忍的模样,奚旷终于有了一点“她回来了”的实感。

“说得对,本王就是个疯子。”他贴在她耳畔,微笑道,“是如何把人逼成疯子的,还得问问清鸾公主你自己。”

后背渗出冷汗,桑湄突然意识到,她的演技已经有点不够用了。

毫无疑问,她从前对奚旷温柔小意,没能让奚旷满意。在意识到她可能是真的失忆之后,他就主动把过去撕开给她看,为的就是欣赏她悲愤有余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原来,他想要征服的从来不止是她这个人,更是那个桀骜难驯的灵魂。

倘若奚旷今夜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她……她该怎么演?

桑湄望着床帐顶,重重地呼吸着。

耳畔温热的气息挪到了脸颊侧,阴影覆盖住了她的视野,她对上北炎宁王幽深的瞳孔。

“为什么是我?”她艰难地问,“为什么偏偏是我?”

“南邬皇室,人人都是软骨头,唯有你,才是一匹值得驯服的烈马。”他拂了拂她微微汗湿的额发,轻声道,“温顺的马,人人可骑。而唯有烈马,驯服后,只会认定一个主人。”

他猛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男女之间该有的那点温柔缠绵,上来就是发疯一样的恶意,攻城略地,拆吃入腹,不把她撕扯到鲜血淋漓,不肯罢休。

她不敢再动,唯恐痛着自己,却见他停了下来,不满地逼问:“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挣扎?你不是说,百依百顺,就是自甘下贱吗!”

他一只手攥住她细长的脖颈,愈收愈紧,愈收愈紧,令她几乎窒息,连疼痛的低鸣都难以发出。

桑湄瞪大了眼睛,眼角沁出细细的泪花。

还演什么?有什么可演的?她是真的要死在他手上了!

她留了长甲的五指死死掐住他肌肉贲张的手臂,牙齿恶狠狠地叼住了对面嘴唇上的软肉。她是有虎牙的,尖尖的一道,但凡他有点大动作,说不定就要被她真的叼下一块来。

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尖锐痛感,奚旷终于有了短暂的停顿。

那只攥着她脖颈的手松开了,两根手指抵住她的牙关,用力把她掰扯了下去。

桑湄倒向一旁,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刚才眼前甚至都黑了一瞬,那种濒死的感觉不想再来一次。

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飘到鼻尖,她一抹,才发现嘴角痛得厉害,正在流血。再扭头看向奚旷,只见他嘴角也破了一道,正伸着手指,抹去上面的血。

“不错,这才是身为南邬公主该有的样子。”他满意道,“百依百顺,本就不是你的作风。”

奚旷已经是个疯子了,桑湄也差不多要疯了。

如果现在手边有个凶器,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挥下去。

但她没有,身边所有的利器都被收走,她陷在柔软暖和的被褥里,筋疲力尽。

奚旷捧过她的脸,细细舐去她唇角的血迹。

这一回,他的动作轻柔了不少,可说出的话却刺耳至极:“秋穗有没有告诉你,你的那位太子哥哥,曾想让你去北炎和亲,结果被你给设计逃了。”

桑湄一怔。

“可惜天意弄人,你注定是北炎的女人。”

“今日,是你家人的忌日,却也是你清鸾公主侍寝的吉利日子。”

啪!

桑湄一巴掌扇在了奚旷的脸上。

他没有防备,被她打得偏过头去,舌头顶了顶发麻的腮帮,幽暗的目光再次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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