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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133)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若是真的要张榜公示,别说日后考功名,就连当个夫子,都是再不可期盼之事。

李御闻言,低声轻笑:“孤就知道,你定然是为了他的事前来。”

李御语气失落,在光线昏暗的室内,透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落寂,绫枝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殿下有伤未愈,不宜饮酒。”

“你走吧。”李御淡笑饮了酒,再开口时,透着几分自嘲:“有你这句话,孤可保他此生无忧。”

绫枝垂眸立在原地,却并未转身离去。

李御有万般错处,却是言出必行。

有了他这一句,想必阿诺日后,定会顺遂不少。

绫枝望着接连饮酒的李御,总算问出心中所想:“你向来……最恨欺瞒,清露助我逃出东宫,在你眼里定然罪大恶极,你……为何留了她性命……”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始终未曾等到回答的绫枝叹息一声,转身推门而出,却听到李御低声道:“孤不愿……不愿你那么孤独……”

“幼时的玩伴,如今也不剩几人……”李御渐渐醉眼迷离,语气也不似往常冷漠,反而多了几分怅惘:“若是有一日,你想谈及从前,那丫头不在,就没人能和你聊当时的斗草,和那时的点心……”

绫枝怔住原地。

她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太子口中说出的。

如同冷峻漠然,高高在上的修罗,忽然俯了身,从此感知了万千众生之悲欢。

恰逢此时,李御试图站起,脚下微微不稳眼看要跌倒,绫枝未曾多想,上前搀住他衣袖。

李御身形高大,她的阻拦并未起到作用,二人跌在地上,几乎是刹那,李御的唇畔若有似无的擦过绫枝耳畔,语带醉意:“枝枝,别丢下孤……”

酥麻的气流带起颤栗的痒意,绫枝霎时红了半边脸颊,几乎要落荒而逃。

她刚想站起身子,双眸一顿,却登时僵住了。

因她摔倒时扶了一下桌子,有张纸笺便从桌上飘下,她微微抬眸一看,却全身发软。

那是一封信。

分明是陆郁笔迹,在请求太子,帮他寻一女子。

依稀能猜出,信中那人,八成说的是自己。

但身份,经历却都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原来陆郁早就暗中嘱咐太子寻过她。

可连她的姓名都未曾直言相告。

如此遮遮掩掩,旁敲侧击,到底是想寻她?还是巴不得寻她不见,只为了结自己的心结?

绫枝望着那薄薄的纸笺,倒是轻笑一声。

自从来了京城,她不断看清陆郁其人,直到今日,已耗尽前尘,再无半分留恋。

绫枝喊了两声,未曾有人进来,她只得硬着头皮将躺在地上的李御安置到椅上,便举步出了门。

门吱呀一声关闭。

李御缓缓睁开未染半分醉意的双眸,望着桌上的纸笺,唇角挂起一抹了然笑意。

攻身为下,攻心为上。

他既已坦然明白对她的爱意,便会让她心甘情愿,沉沦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

阿常甚是敏锐,没过几日,便察觉了陆郁在周遭暗中窥探的身影,并报给了李御。

李御淡淡道:“静观其变,不必去阻。”

过了片刻又道:“将孤要回宫,放她自由的话传到陆郁耳中。”

此话很快传开,绫枝本是不信,看到李御的马车浩浩荡荡的从京郊开出,才真的信以为真。

第二日清早一推门,看到的却是陆郁身影。

绫枝从未想到,会在此时再见陆郁。

他似乎比以往清瘦了几分,眼眸贪婪的望着自己,闪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陆郁喃喃:“枝枝……”

绫枝僵着不动。

“我总算再见到你。”陆郁哽咽道:“你……还好吗?”

绫枝轻轻退后一步,几分疏离冷淡:“陆公子请自重。”

陆郁笑容苦涩,不可置信:“几日不见,你叫我陆公子?”

“并非几日不见。”绫枝自嘲一笑,淡淡报出一个日子道:“那天晚膳,我去过陆府,也见了陆公子。”

那一日,是他大婚的日子。

陆郁深吸一口气,颤声中有几分难堪道:“当时,你也在陆府吗?”

绫枝沉默。

那一夜的一幕幕,湖畔灯火,陆郁微笑的侧脸,体贴的举动,林晴柔温婉的配合,都让那时的她心如死灰,肝肠寸断。

她望着此时的陆郁,心知二人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绫枝决绝转身,一步步朝远处走去。

“殿下,陆郁果然来寻绫枝姑娘了,您看……”金吾卫斟酌道:“要不要上去阻一阻?”

李御淡淡抬眸:“不必出面,给清露透露些消息便可。”

*

陆郁看着那纤细身影越走越远,心里生出无限恐慌,他颤声急道:“枝枝,那都是假的……”

陆郁深邃的眸子,如燃着一团幽深的火焰:“我从未……碰过她……”

他顿了顿,轻声道:“从未……”

陆郁上前几步,语气坚定:“我曾说过,你是我一生之妻,便不会更改——如今,我仍坚守着对你的承诺……”

娶林晴柔,关乎圣旨,关乎家族体面,他无力违抗。

但他在床笫之间,却始终牢记诺言,丝毫不曾乱了分寸。

可素来体谅他的枝枝,怎么就不懂这份心呢?

绫枝顿住脚步,却并未转身。

她顿住脚步,陆郁登时燃起憧憬期待:“枝枝,我一直念着你,想着你,每夜都独自在书房独自歇息,让我瞧瞧,你是不是比往常瘦了……”

绫枝却甚是冷淡:“你怎知我在此处?”

陆郁一滞,叹息道:“小傻瓜,你逃出东宫一事,是我一手安排的,只是江诺私自将你带到此处,才让你瘦受了很多苦楚,枝枝,我都会补给你……每想起你在东宫受委屈,我便夜不能寐……”

“夜不能寐?”绫枝苍白的脸颊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所以太子前脚走,你后脚便来了?如今太子既已弃了我,你便可安心前来?我提醒你,我曾是东宫的女人,你若不想惹麻烦,不想牵连你的老母和陆家,还是离我远些为好……”

她很久不曾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不由轻轻咳起来。

陆郁心中一紧,立刻上前几步:“枝枝,你又何必说这些剜心之语,太子是储君,我自要避他锋芒,不过我已有布局,你跟我走便好,我们以后也不必惧他……”

“这话你带我来京时便说过。”绫枝轻笑:“我在此处甚好,也不愿伺候旁人的老母,守高门大府的规矩,为何要跟你走?”

“……”陆郁一怔:“枝枝,你是我陆家妻,怎能如此说……”

“你的妻,是林晴柔,不是江绫枝。”绫枝冷静决绝,淡淡一笑:“陆郁,如此荣宠的婚事,你怎能忘记?”

一字一句,说出口,心底仍有沉痛的涟漪。

“……”事实如此,陆郁无话可说,半晌轻轻道:“可是你在意的也不是名分,是我们的情分,和你的郁哥哥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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