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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145)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李御说不清心中滋味。

本以为父皇定然是想废立之事,没曾想却是站在他的角度,说着为他好的话。

更未曾想到,饶是做的天衣无缝之事,也会被父皇尽收眼底。

“收手吧。”皇帝冷声道:“你为了一个心里没装着你的女人,废弛祖制,疏远贤臣,夜不归宫,不顾安危……李御,你是一国储君,心里该装着的是天下百姓,而不是一个眼里从来就没你的女人!”

“不!”李御蓦然抬眸,眸底有丝丝血丝,透着疯戾和痛苦的不甘:“父皇,她心中有儿臣,她……她和儿臣,是两情相悦。”

“朕的金吾卫何等无孔不入,哪怕是吉光片羽,他们都能搜寻到,报给朕!”

皇帝将厚厚的卷宗冷然甩到李御眼前:“你倒是看看,这万言奏折中,可有一条,能佐证她心中有你?!”

厚厚的奏折中,皆是他的太子,如何做下种种匪夷所思之事,如何一步一步沦陷却不自知。

可那女子,却从未对东宫有过任何留恋。

那次夜宴,那女子看李御的眼神,清冷之下,分明是绝望,疲惫,和无奈。

事实如此分明,李御却迟迟不肯看清。

皇帝一时之间说不清心中滋味,从前只觉得儿子对朝中之事甚是熟稔,愈发会把控人心。

可如今看这奏折,却愈发觉得这傻小子,被人牢牢把控了。

偏偏那人,却无意把控,更无意沾染。

如此伤人的言语,他为李御留了几分颜面,并不愿说出口。

“她真的心中有儿臣。”李御已不知论证此点有何必要,只是轻声道:“她心里有儿臣的……”

她心中怎会没他呢?

他想说在江南的种种细节,那日的春雨,那日的观鹤……却又觉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想说在东宫的点点滴滴,却发觉那不过是一场痛苦不堪的过往,她的恐惧,逃避,躲闪,如一日日枯萎的春花,让他恐慌无力……他想说除夕时的铜钱,动动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是啊……相处的日日夜夜这么久,他想要寻到她动心的蛛丝马迹,却难于上青天。

李御颤着手,拿起那万言奏折。

白纸黑字,密密匝匝。

若不是此时看,他都忘了,他为了她,曾一次次做下数不可数的傻事。

可惜……洋洋洒洒,他却狼狈的在其中,找不到任何一丝,她对他的爱意。

“你们若是两情相悦,朕倒也不多说什么,毕竟是你的私事。”皇帝冷声道:“你这么些年,不娶太子妃,不纳妾,最后就找了这么个东西?”

“父皇!”李御全身发颤,声音压得很低:“父皇明知儿臣对她的情意,为何要如此贬低她……”

“哼!你不娶正妃,莫不是因了朕当时亲近贵妃,疏远了你母亲?你就偏偏在儿女之情上和大多数人不一样,非要心仪村妇,丢尽皇家脸面。”

“她不是村妇。”李御冷声道:“她在儿臣心中,是江南的碧于天的春水,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夏花,她……”

他明明知晓,此时不是诉衷肠之时,但听到旁人对绫枝诋毁,否认,便忍不住气血翻涌。

她明明……明明那般美好……站在人群里发着清辉般的光芒,不与旁人争艳,却愣是将满城贵女都比下去。

他从前也曾轻蔑过自己对她的情谊,以为只要占有,便能迅速厌倦,可心头一次次的痛楚告诉他,她是他无法割舍之人。

“闭嘴!”皇帝重重拍了桌案:“朕培养的是储君,不是满嘴酸腐的诗人,朕也没空听你在这儿念诗——”

三尺白绫从案上飘下,宛若梦境般轻渺,又如同泰山般重重袭来,压在李御肩头。

上首,皇帝冰冷的命令响起:“此女是我朝祸水,你是朕钦定的太子,这白绫是朕赏她的,朕命你前去,亲自了结她——放心,朕已准备了诸多美人,这便会送到你府上。”

第101章 宫门

三尺白绫从案上飘下, 宛若梦境般轻渺,又如同泰山般重重袭来,压在李御肩头。

上首, 皇帝冰冷的命令响起:“此女是我朝祸水, 你是朕钦定的太子, 这白绫是朕赏她的, 朕命你前去,亲自了结她——放心,朕已准备了诸多美人, 这便会送到你府上。”

听罢这话,李御双拳紧握,缓了许久才道:“案子尚未查清,她于儿臣,也并非一般美人, 恕儿臣难以从命。”

皇帝听了这话,倒也不恼, 只沉吟开口道:“太子, 你这般执迷不悟,不分轻重, 让朕如何放心将这江山交予你?”

语含冷意,却也有几分惆怅惘然。

李御不由得怔了怔。

他从小到大未曾领略过父亲的关怀, 皇帝的种种做法, 落在他眼中, 皆是意有所指别有用心,这次皇帝借绫枝发难, 李御也觉是皇帝想借此打压, 甚至想废了自己。

可此刻父皇语气中的怅惘, 倒让他明白,父皇说得这番话虽是严苛,却是为了不给他留下后患,话里话外,也是以江山大局为重,想让自己断绝情爱,也是以帝王角度来要求自己。

如今在父皇眼里,恐怕绫枝是不是罪人之后倒不是最要紧的,而是自己对她的态度。

可她从不是他的后患,无论何时何地,他……也绝不可能舍弃绫枝。

这倒成了未解的死局。

李御心思在瞬间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不露,只仰头固执道:“父皇,儿臣于她有愧有情,请恕儿臣无法遵旨行事。”

皇帝冷冷拍案道:“荒唐,你竟为了一个女子处处忤逆朕——回去好好想想,若是下定了决心却无法下手,朕可以找人帮你一把。”

父子两人的谈话自是不欢而散,安怀生早就得了李御吩咐,让宫中的小太监宫女们议论纷纷,一时间,宫内宫外皆是皇帝和太子父子二人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传言。

京城这风声一起,最着急的还是东宫亲信,他们不晓得素来理智的太子殿下为何会如此莽撞,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亲信们齐聚东宫,一个个皆是焦灼万分:“殿下,这京城里到处都在传您失宠于圣上,父子二人不和的谣言,您对这等离间天家父子之人,怎么不加以惩处呀?”

“惩处?”李御淡笑道:“惩处有用吗?再说孤失宠于父皇,本就不是谣言,这么多年了,你们难道还不清楚孤的处境?”

这些大臣倒是被他说的一怔,缓了缓才找回思路:“……就算事实如此,那这么多年也从未有过如此甚嚣尘上的传闻,殿下千万不能放任啊。”

从前也有人嚼舌头,但因了处罚厉害,皆闭口不敢再言,可如今太子怎的袖手旁观,大有放任之意呢?

“如今淮王蠢蠢欲动,正躲在暗处等机会。”李御冷冷眯眸道:“他等得及,孤却等不及,若孤不以身作饵,岂不是放任淮王这条鱼越长越大?”

枝枝如今被扣在宫中,多拖下去,对她定然不利,既然有人想利用此事打压他,那他不妨将计就计,将背后之人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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