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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23)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行了行了,私下议论储君,你们是嫌活得长了?”苏同知不愿听这些朝野闲话,皱眉道:“既然你们不愿去,我亲自去便好了!”

*

官员走后,李御便一人在行宫大殿中踱步。

一面墙上挂着几幅杭州之景,约莫是花港观鱼,三潭映月一类,李御踱到近前,才发觉这几幅小景不是画作,竟是苏绣。

花港处荷叶如伞,明暗交织的碧色舒展擎向天际。

李御登时想起小姑娘的罗裙,想起小姑娘一脸正经的和他议论所谓豆绿和草绿的不同。

这幅绣果真如她所说,甚有层次,想来不是凡品。

苏同知走进来时,便看到向来漠然的殿下,竟对着墙上的一幅苏绣展开唇角,露出如春风般带有几分沉醉的笑意。

他请过安,顿了顿才试探着问道:“殿下似乎……甚是喜欢这幅苏绣?”

李御一怔,收回唇角,这发觉不知何时,唇角竟始终是上扬的。

“殿下若是喜欢苏绣,臣家中倒收了不少传世名作,可上呈殿下已观。”

苏同知身为男子,对绣品从未多留意,自家出身苏州的夫人倒收藏了不少珍品,他做梦也未曾想到,向来漠然的太子竟会对绣品多看一眼,恨不得倾囊相赠。

李御仍是淡淡的:“不必。”

“那……殿下此番要下榻何处……”苏同知终于说出此番目的:“臣等甚是牵挂殿下安危,已收拾妥当了行宫和钦差府衙……”

李御眉心微皱:“孤在杭有住处,你们一切如常便可。”

既然众官员都不晓得殿下身居何处,那便是民间了,苏同知惊道:“就算殿下微服而来,也万万不可居于民间啊,蓬门陋户,未免不合殿下身份。”

此人说得并无差错,李御心头却涌起不快。

那小院的风物情致处处妥帖,倒是此番来江南最得他心意之处,既然蓬门陋户不合身份,那屋主自是也和他不相配了。

苏同知看太子莫名沉了脸色,也不敢多说,只道:“若殿下执意要住在民间,那便准臣派守卫在暗中相互,殿下放心,臣等绝不会叨扰殿下。”

李御却在想另一件事,他缓缓抬眸道:“苏同知,杭城是不是有个甚是有名的歌姬,叫苏朝朝。”

苏同知抬眼,实实在在的怔住了。

方才还说太子无欲无求,不喜声色呢。

这怎么转眼之间,既对苏绣转不开眼,又开始过问钱塘名妓了?

作者有话说:

太子:把我媳妇儿的绣活儿要回来!

第18章 心结

当时李御让沈千章去查绫枝,沈千章也辗转托了苏同知,只是隐去了绫枝的部分,因此苏同知也是知晓太子查过苏朝朝的。

只是当时认为,苏朝朝也许和案子有关,并未想到男女之情上。

可如今案子已结,太子再次提起此人,苏同知不得不讶异:“殿下寻她是……”

李御懒得解释:“她房内的所有绣品,封箱后原封不动给孤带来。”

他早就晓得小姑娘的绣品,倒有不少在苏朝朝处。

一想起那纤细冷白指尖绣出的丝线,竟在歌女的住处抛头露面,李御便不觉皱皱眉。

苏同知动动嘴唇,但终究没有追问,只默默领命去做。

有了官府出面,盈园之中和绫枝有关的绣品都一一收了来,装在了两个小箱笼里,众人也不晓得为何太子忽然查封这歌女的物件,只甚是小心翼翼的统一收拢了来。

李御打开箱笼,一个箱子中装着挂屏等物,另一个则是女子挽袖,腰封等私物……

艳丽嫣红的海棠甚是扎眼的盛开在衣料上,夹带了甚是撩人的奇香。

李御微一皱眉,挪开视线。

这香若在平日里,倒也不觉如何,可这香和绫枝的绣品糅杂在一起,却让他甚是烦闷。

李御微抬下巴,点了点那衣料箱子直接命道:“把东西拉出去烧了。”

苏同知甚是意外,却又不敢直接相问,只得摆摆手,命人将此箱抬去院中。

他走到院中,正巧看到沈千章迎面走来,忙道:“沈大人,你看殿下的意思是……臣还以为他是喜欢这绣品呢。”

以为殿下喜欢绣品又怜惜美人,所以一丝不苟的将美人用过的所有绣品都甚是妥帖的带了来,结果太子却只瞟了一眼,便只命人烧掉。

“谁说烧掉就不是因喜欢了?”沈千章淡淡道:“你猜的没错,殿下的确是喜欢这绣的。”

苏同知愕然:“喜欢……”

平常人若是喜欢,珍爱赏玩还来不及,又怎会直接命人付之一炬呢?

“殿下八岁那年,在冷宫里捡到一只通体雪白的流浪小猫,殿下一时怜惜,便把这只猫带在身边养。”沈千章不顾苏同知一脸懵逼,继续往下讲到:“殿下宫中的香,常年皆是雪松气息,那只猫也一身雪气,殿下便叫她雪球,可有一日,这雪球却不见了,过了很多日之后,她才又出现,带着一身陌生的檀香味。”

“殿下便再也不抱它,也不再投喂它了,”沈千章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莫名的森冷:“殿下不疼它了,宫中的人自然都会上前踩一脚,这猫有一日死在了路上,殿下亲手抱起它,悉心安葬在雪地里,还凝视着那堆雪,说如今总算有几分雪团的样子了。”

苏同知也不晓得这故事哪里可怕,只是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殿下看起来虽清贵些,但仍是俊朗温和的少年,可如今再想起年少太子的笑意,却登时觉得有几分阴戾。

但当着太子心腹,他也只得掩饰恐惧,干笑几声:“殿下还真是……异于常人呐……”

“所以殿下,也许就是喜欢这绣的。”沈千章仍是笑吟吟:“因为喜欢,才要让它质本洁来还洁去,你说是吗,苏大人?”

苏同知擦擦额上的汗:“沈公子,我未曾服侍过太子殿下,还是要您多提点啊!”

“殿下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沈千章笑吟吟的揽着他肩膀:“别的不要问,也不必打听。”

衣物的箱子被带了出去,摆在李御面前的,便只剩那箱绣品。

有件绣品一角恰好露出,绣线甚是繁杂。

他微一沉吟,抬手抽了出来,原来是张挂屏。

他不愿旁人看到她的绣品,恨不得烧了干净,只信手抽出的这挂屏精巧绚丽,也不知费了她多少功夫,尽数烧了也甚可惜。

李御仔细瞧着,这挂屏绣得恰是舟过西溪之景,近处和远处的山峦用几种深浅不一的青色勾勒填充,溪水的磷次用丝线绣出了微痕,她还甚有遐思的将肉粉,鸭蛋黄和月白的丝线混合交错到了一处,绣出了夕照山岚。

就是京城名家的画,也没她这绣出色。

他勾起的唇角透出几分自豪,随手将挂屏塞到了衣袖中。

陆郁过几日,便要到杭州了,他生在江南,对古画和江南美景都甚是喜爱,若是让他看到这绣品,想必也会觉得甚有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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