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44)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她未曾出过远门,又是和太子等人同行,难免放不开。

陆郁爱极了小青梅依赖自己的模样,坐在她身侧亲自驾车。

绫枝坐在陆郁身畔,眼看周遭山水环绕,也渐渐松弛,看到路畔柳树微拂,还和陆郁一同编织柳树环,陆郁摘了几朵路边小花,和那树环缠在一处,编成手环绕在绫枝细细的手腕上。

绫枝红着脸瞧了一眼,便带着甜甜笑意将手环无声笼在了袖中。

少女沉醉怦然心动,自然未曾发觉,这些细节,全都落在了不远处那双深不可测,如寒冬般阴冷的眼眸之中。

那人面上不着痕迹,掌心却暗暗用力,方才还青翠欲滴的果子,登时被恶狠狠碾碎,流出鲜嫩的汁水。

*

一行人到了嘉兴境内,刚一落地,便有几个微服的官员眼巴巴来迎。

李御沉着脸,显然极为不悦:“孤已有命,江南一带要微服游历,你们执意前来,是公然抗命吗!?”

那人未曾想到太子会如此严厉,吓得连连道:“臣不敢,臣是想就算殿下和大人们扮成富家公子,那也需要仆役侍奉,臣等也不是官员,只是殿下身边的小小杂役,如此一来,定然不会耽误殿下计划。”

“杂役?”李御淡漠的扫他一眼道:“堂堂地方官员,屈就成小小杂役,你不委屈?”

那官员忙道:“能近身侍奉殿下,是臣等之幸,怎会委屈?”

“巴结奉承,巧舌如簧!”李御望着他,语气陡然一冷:“平日也定是阿谀之徒!丢尽朝廷颜面,明日起,你写折子自请致仕!”

冷冷甩下这句话,李御便大步离去,丝毫不顾及那官员的跪求。

沈千章忙上前道:“殿下,他也是一片拳拳爱君之心,您看罚得是不是太重——”

话未曾说完,李御已似笑非笑道:“怎么?连你也在质疑孤的命令吗?”

沈千章看李御一脸阴戾,想着他一路上都甚是不悦的模样,自也不敢多言,咽咽口水便退下了。

几人下榻在了嘉兴南湖官驿附近的客栈之中,安顿好后,陆郁便来寻绫枝,二人一起去周遭用餐。

绫枝轻声道:“郁哥哥,还有一事,我未曾对你提过,如今江诺的学籍,挂靠在张家,考试皆是以张家子侄的身份去的。”

“张家子?”陆郁皱眉:“为何不用自己身份?”

绫枝略微犹豫,攥着手帕低声道:“毕竟我父亲被罢了官,当时还是怕牵扯……”

这是她此生之憾痛,当时父亲在姑苏为官,也算现世安稳,可不知为何就突然被免了官职,绫枝年纪小,自是也不清楚,只是听家里人说是漕粮督运失期,他们本也听天由命,想着一家人在一处便好,可谁知过了几日,上头的官员又说要充军,那时正是大雪纷飞的时节,父亲启程没多久,便被人送了回来,据说是饥寒交迫,死在了雪中。

母亲经此事后便一病不起,后来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他们姐弟送到了亲戚处。

陆郁沉痛摇头道:“伯父一事可大可小,江南不少失期的官员,也只是问了失察,闭门思过而已,当时充军种种,八成是一层层的官员,故意推出几个人让上头消气……”

绫枝低眸,不再说话。

她记得自家爹爹是个很和善的人,只是寡言少语,并不长袖善舞,想来因此,便被推出去了。

“事后我母亲倒一直说都是怪她,甚是自责,我们离开母亲时,母亲身体很虚弱,却拉着我们的手,多次嘱咐弟弟不要为官,便是为官,也定不要和她和江家扯上什么关系。”

陆郁闻言,微微蹙眉:“伯母如此说,是因了伯父一事吗?”

绫枝点点头:“我们想着她也是被父亲一事刺激,但不让弟弟为官,还是太过为难了……”

陆郁理解的点头,朝廷之上,难免有人是罪臣之后,就连世代为官的庞大家族中,也有因各种原因被贬官之人,伯父一事着实让人痛心,但读书做官,却是大多数人最好的出路,直接堵死,难免有几分因噎废食。

陆郁思索了半晌,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伯母是不是曾经在宫中呆过?”

绫枝一怔,点头道:“是,阿娘常随外祖呆在京城,又因家中盛产丝绸明白些料子搭配,曾进宫侍奉过几个娘娘也有关系,差点还当了女官,不过那都是先帝在时了。”

陆郁听罢,面上闪过一抹沉思,他顿了顿道:“学籍一事等入了京我来办便好,只是不让你弟弟做官也是母命,伯母是见过世面的,如此说定然有她的原因。”

绫枝垂头,低声道:“可弟弟想要做官。”

陆郁暗叹一声,怜惜的抚上绫枝的肩头。

他寄人篱下,又何尝不懂江诺呢?

很多时候,做官的初衷也谈不上为国为民,只是唯有做苡糀官,才能给自己争来一口气,为在意的人撑起一片天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心魔

消息封锁得再严密, 还是多多少少传到了嘉兴百姓耳中,只是官员们毕竟顾忌太子命令,也知晓东宫出京的消息定不能泄露, 再加上陆郁来杭时曾路过嘉兴被人看到过, 因此嘉兴百姓都知晓, 是姑苏的陆探花奉旨来江南查案了!

清隽俊雅的少年郎, 又久负才名高中探花,扶摇之上俨然朝廷新贵,谁不想看一眼陆郁的风华呢?

因此知晓陆郁返京时路过嘉兴, 众人皆是兴致勃勃的前来围观。

嘉兴南湖,李御等人同乘一画舫,船行碧波之上,风景甚佳。

绫枝戴着帷帽侧坐在画舫中,李御微微恍惚, 不由的回想起初见那日的场景。

当时以为她对自己是一见钟情,如今想起, 倒愈发觉得可笑。

听着周遭岸上民众一阵阵的喊陆探花, 李御看向陆郁,眼神晦暗不明:“阿郁怎么不去船上说几句, 也让那些人饱饱眼福。”

画舫甲板上有不少人,反观千呼万唤的陆郁, 却始终在船舱中, 并不抛头露面。

沈千章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定舟兄, 这些百姓都盼着能看你一眼,我看倒有不少女子, 想来你的风姿, 还不知要成为多少女子的梦中人呢, 你不出场,岂不是让佳人寒心。”

陆郁却摇摇头道:“我和她们此生只一面罢了,又何必去当她们的梦中人?有些女子生性单纯,又不晓得我为人脾性,因乍见之欢误了年岁又是何辜?”

这倒不是他自大,刚中探花时,有不少京城女子争相偷看吧,有次他见地上遗了条手帕,出于风度便捡起交还给了那女子,谁知那女子竟为了他始终待字闺中,无论如何劝说绝不出嫁,倒让陆郁很是惆怅难做。

因此陆郁尽量减少和女子们的交集,毕竟他无法许下终身之诺,又何必去招惹芳心。

因一时得意风流,便轻狂肆意的改易他人人生,这不是陆郁的为人。

“定舟兄啊定舟兄……”沈千章一脸一言难尽,半晌才摇头道:你是不是……也太古板了点儿,人一辈子能铭心刻骨的,不过也只是那几个瞬间罢了,你能成为别人好年岁里的一瞬,有何不可呢?”

上一篇:掌金鸾 下一篇:到手的夫君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