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5)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李御再次看见她,心里竟多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愉悦,他微微眯起眸子,命令沈千章道:“她在堤上,你还不快去?!”

绫枝忽听背后传来男子清朗声线:“姑娘且慢。”

这声线很熟,是方才在盈园唤陆郁的男声。

绫枝回头。

陆郁负手站在她身后,他身侧多出一个少年郎君,眉眼清秀讨喜,看她回头,忙上前了几步:“多谢姑娘方才救我们郎君性命,我们郎君若有冒犯处,也请海涵。”

说罢,便双手捧到了绫枝眼前。

明灿灿的,竟是一个金锭。

绫枝侧眸看了一眼,随即避开沈千章,继续朝前走去。

沈千章看她竟对银钱毫不动容,倒有几分慌了:“姑娘,这是酬劳和致歉,您还是收下吧。”

“酬劳?致歉?”绫枝帷帽被风荡起,如洁白清傲的一株雪莲,她冷冷笑道:“若是酬劳,你们郎君的命值不了一锭金子,若是致歉,他的种种冒犯处,一锭金子也定然无法补偿。”

好在她此番救了他一次。

也算两不相欠。

沈千章懵在当地,随即额上沁出冷汗,他知太子为人睚眦必报,正不知如何收场。

却听李御温声一笑:“姑娘若是气我方才举动,我向姑娘致歉——实是情急之下为了自保。我初来钱塘,尚未找到落脚之处,和姑娘一见如故,能不能托姑娘,为我们找一处院落安置啊。”

既然她是风月之人,又是眼下用得上的,李御说话便真真假假,几乎瞬间学会了沈千章所谓的“斡旋”。

绫枝却顿了顿,眸光再次凝在陆郁面孔上。

一见如故。

平平淡淡的四个字,对她来说,却如砸在了心头。

十年时间,终究难忘。

他为何性情大改,又为何会说出“一见如故”四字?

绫枝只觉得心底某处被冰雪冻结的角落仿佛渐渐复苏,她像个溺水之人,本已放弃生机,却骤然抓住了一块浮木。

“不瞒姑娘,方才我们公子还受伤了。”沈千章看出了绫枝有几分在意陆郁,便眉目一扬道:“姑娘一看便是人美心善,还望能伸手相助。”

“这是我们的心意。”李御立在湖光里,将手里的钱袋递给绫枝,声调沉稳平静:“绝不会让姑娘委屈。”

溺水之人,骤然抓住浮木,怎会轻言舍弃?

更何况,那是十年光阴。

就算他真的忘了她,她也想知道,是长成何种模样性情的陆郁,才会将她忘记。

绫枝伸出手,接住了那钱袋:“两位郎君随我来吧。”

“怎样?臣就知道,她决计会应下的。”沈千章跟在绫枝身后,压低声音对李御道:“只要银子到位,这小女郎定能为我们所用。”

“是吗?”李御瞥了他一眼:“孤看倒不见得。”

作者有话说:

沈千章:她一定看钱

李御:胡说!她一定是看上了孤的脸

女鹅: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一个名字……

第4章 改性

河堤柳动花摇,满是春日风情。

李御和沈千章跟随在绫枝身后约莫三四步的距离,跟随她一路离开西湖,过了竹园山,到了河坊街一带。

沈千章一路上始终在看地图,看绫枝自顾自往偏僻地方走,便低声对李御道:“殿下,这些风月女子为了掩人耳目,宅子定然是在巷弄最深处,不显山不漏水,还真契合了咱们。”

沈千章在京城便常和歌女唱和,李御知他行事有分寸,对这位风流公子倒也并不厌烦。

但此时却皱皱眉心,倏然发觉沈千章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很是惹人不悦。

绫枝走到宅院前才停了步子,也不回头去看他们,径直打开了门。

此地的确如沈千章所说,在巷子深处,但居民甚稠,向西能眺见西湖,藤蔓夹杂几株黄亮的迎春花,周遭飞着粉白的蝴,簇拥着宅门,并不森严,但自有小门闺秀的娇气烂漫在。

走进去才发现只是一处独院子,檐下系了琉璃铃铛,铃铛下头布了杨木绣架,正张着碧色的绣布,映得院子里那片卵石围起的小池也如一匹绿绸,小池之上几株荷亭亭静立,精巧如宋人工笔。

李御以太子之尊,看多了富贵气象,只从未有一处如这方小宅,让他一走进便忍不住屏了声息,生怕惊扰了某种宁静般。

这地方,倒不似风月女子的住处……

绫枝却如没事儿人般认真数了那银子,声音仍甚是轻柔:“你们打算住多久?”

“……”李御深深看了她一眼:“约莫一月有余,不会叨扰姑娘吧?”

“我平日不住此处,倒不会叨扰。”绫枝睫毛垂着,面色甚是平静:“只是我这宅子在东市,甚是便利,住一月有余的话……房钱倒是够了,吃食却要靠二位郎君自己了,还有,若是这房内有什么物件损坏了,也是二位之责了。”

绫枝柔声道:“不若先查验查验?”

既然陆郁已将她忘在脑后,那这段日子,便一是一,二是二,泾渭分明最好。

李御掀眸看了绫枝一眼,倒甚是意外。

本想着她乃风月中人,想必长袖善舞,既然已把他们领回家,说不准会更亲近些,他对此已想好了对策。

没曾想她倒真的只是认认真真的想赚个房租钱,甚至连细节都说得清楚明白。

“不必,我们信得过姑娘。”李御眼眸中多了丝探究:“饭食也自不会麻烦姑娘,只是姑娘莫要将我等之事告与旁人。”

绫枝微笑点头:“东边两厢房如今皆是书斋,正房是舍弟的,他平日里在书院读书,也不经常回来。剩下西厢还有两间屋子……”

沈千章一挑眉,正要上前,李御已平静道:“西厢便可。”

沈千章看太子如此,只硬着头皮道:“姑娘不必费心了。”

心里腹诽,堂堂太子住西厢,岂不是逼着他这位少卿之子住马厩吗?

绫枝状若无意:“两位郎君若是不愿开火,左右都有饭庄,再走几步到河坊街更是热闹,过了钟公桥便有郎中坐诊,据说医术不错。”

李沈眼眸同时一眯。

正在此时,不远处有钟声阵阵回荡

沈千章奇道:“此时不是整时,怎会有人敲钟?”

绫枝淡淡一笑:“是书院敲的放课钟。”

从前陆郁哥哥去书院时,放课时也会敲钟。

她那时还小,日长无事,总会等在书院门口不远的地方,听到钟声响起,便会跑向书院大门。

陆郁哥哥一身白色儒衫,会随着很多人一起走出来。

明明是一样的衣衫,郁哥哥却如天上月,山间雪,能让她远远便瞧见。

一看到自己,郁哥哥眉眼都柔和了许多,丝毫不避嫌的将小小的她认真牵住,一道去买板栗馅儿的仙豆糕。

绫枝记得很清楚,仙豆糕有两种,裹了椰蓉碎糯米的贵五文钱,郁哥哥将热腾腾的椰蓉仙豆糕放在她手里,看她一路认真啃着。

上一篇:掌金鸾 下一篇:到手的夫君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