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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78)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但陆郁觉得这两种可能性都极小。

他想不出哪个政敌敢深夜策马在京城掳掠女眷,再说陆府离宫城很近,绫枝翻车的地方,已经快到陆府,此处皆是达官贵人,能在此地深夜纵马,还能掩饰布置现场,将到来的痕迹抹得几乎干干净净……

陆郁断定,此人定然在京城甚有权势,且骨子里极有自信。

并不是自信到无人能识破他的布局,毕竟这手段算不得高明,甚至有几分操之过急。

——而是自信到即使败露,此人也并不畏惧旁人知晓,大有你奈我何之意。

陆郁眼眸渐渐眯起。

他真的猜不出谁敢在天子脚下如此嚣张……

难道是……前几个月掳掠过京城女子的山匪?

陆郁定下心,将地面上凌乱依稀的马蹄拓了下来。

不管是谁,枝枝定然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

陆郁缓缓攥紧掌心。

冷静。

偌大的京城,唯有他,能救下他的小青梅。

*

陆郁马不停蹄的去了绫枝宅子,将书童和清霜叫过来,冷冷道:“说!昨夜发生的所有事,一个字都不能放过!”

书童哭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公子,我在路上被打劫的敲晕了过去,醒来后连姑娘托付我给您的平安符都没了。”

“怎么会有平安符!”陆郁立刻抓到重点,阴沉沉道:“她给我的平安符还未曾绣好,就留在枕上!”

“就是石榴花开的平安符啊。”书童道:“姑娘手头还有一个,似乎是很早之前绣好的。”

还有一个?

陆郁皱皱眉,沉吟半晌转向清霜:“姑娘离开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姑娘……姑娘一直在等您。”清霜哭得眼圈通红,颤抖着道:“她未曾等到您,又怕您出事,就想着出去看看,谁知就这么不巧……”

陆郁缓缓闭上双眸,心头满是酸涩的闷痛。

风雨之夜,她在等他。

她定然是担心他了吧?

毕竟弟弟之事虽紧急,也不差那一晚。

她是毫不保留的信他,她信他定会第一瞬间出现在她面前,她信他会风雨无阻……

等不到他,她一夜,一刻都待不下去。

陆郁脸色惨白的走出小院。

这京城,是他带她来的。

他还什么都未曾给她,他的承诺还没有来得及实现,她却……

陆郁心如刀绞,若不能护她周全归来,那岂不是他害了她?

陆郁漫无目的走着,腔子里的心似乎再也填不满,只要一想绫枝的处境,他便焦灼得连呼吸都是煎熬。

枝枝,你究竟在何处……

可陆郁不能倒下,他强撑着来到刑部,想要打听江诺之事,谁知刑部给事中笑道:“陆大人放心江公子已经无事了,一大早便回国子监了。”

陆郁一怔:“无事了?”

那人低声道:“江公子已被恩旨拔擢,不需户籍便能科举。这是东宫的命令,您不晓得?”

“殿下?!”陆郁皱眉:“殿下怎会晓得此事?”

江诺是昨日出的事,不过一夜而已,他这个姐夫都还不知晓呢。

“您还不知?刑部想给东宫通风报信的人多着呢。”那人笑道:“想来殿下知晓江姑娘和您有渊源,此事传到东宫后,殿下随即就下了谕旨,为您解忧呗。”

太子素来体贴,如此做似乎也不足为奇。

陆郁望着满地被夜雨打落的叶,忽然道:“殿下……昨夜一直在东宫吗?”

第55章 疯狗

那官员被问得一怔, 笑道:“殿下的行踪,下官怎好得知呢?”

这句话倒让陆郁如梦初醒,身为臣子, 他如此打探主君, 已有不敬之嫌疑。

他轻咳一声, 将纷扰的思绪压在心底, 遮掩道:“随口一问,僭越了。”

陆郁怀着心事,缓缓走到国子监, 朗朗读书声传来,江诺正和同窗们上课,想来还不知情,陆郁在课室外踱了几步,吩咐国子监的官员先莫要将绫枝一事告与江诺, 便匆匆离去了。

这些年他愈发沉稳,在太子身边呆久了, 也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可如今走在街头,望着茫茫然的人群, 心头浮现的痛意却几乎让他无法迈步。

“定舟。”沈千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怎么在此地?殿下派人去陆府寻你呢,若不是我恰好看到, 我们还不知去何处寻你。”

“殿下?”陆郁怔忡片刻才道:“殿下找我有何事?”

这些□□廷里本无事, 可李御宣召他的次数倒是比往日还勤。

陆郁知道如此想甚是无理, 可他忍不住的心生怨怼,沈千章听他如此问, 倒是未曾直接回答, 有些支支吾吾道:“这我倒是不晓得, 不过殿下对你向来恩宠,想来又是有恩典了吧。”

陆郁不由得想到,若是昨日……若是昨日李御并未宣召他,也并未开恩允家人探监,那他定然会在枝枝身边,枝枝也不会……

他缓缓握拳,只得暂停调查绫枝遇难之事,沉沉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觐见。”

*

东宫正殿,李御微微闭眸,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玉串,这是大相国寺主持开过光的上好美玉,据说若常年佩戴,可保百病不侵,逢凶化吉。

他低眸望着那如月光倾泻凝结的美玉,似有心事。

李御身旁的冯公公一直是跟随太子的老太监,此时不住的偷偷看向沉静思索的李御,冯公公知晓自家主君平日并不信神佛之说,今日却不知为何,半阖着眸子没好没歹的把玩这玉串半晌,连个吩咐也无……

正思索间,已听太子忽然开口道:“今儿个李太医怎么说?”

“啊……”冯公公乍然没想到李御会如此问,但稍一转念,已经明白主子是在说何人:“李太医说是寒气入体兼受惊所致,再加上心头郁结,忧思过度,情绪过于激荡……”

冯公公看了眼自家主子发黑的脸色,低声道:“总之啊,江姑娘那咳疾不需用药医治,只要小心将养,愉悦身心,不必服什么药就能转好。”

李御听罢,冷哼一声。

忧思过渡,情绪激荡……照太医所言,他才是罪魁,若要她见好,还要愉悦她的身心?!一个有眼无珠,屡次冒犯自己的罪人,留她一条性命在,也是对她还有几分兴致,想要讨回曾经她欠下的债罢了!

李御冷声道:“什么庸医,倒不如每日灌几碗药下去清净!”

若是灌药能让她好也成,省得跟个肺痨似的,每日咳得他心烦意乱。

冯公公怔了怔,他知道这位主子向来是冷心的脾性,这次破天荒在东宫里放人,还以为是动了情思,没曾想一出言还是如寒冰般,让人不知如何接话,冯公公赔笑道:“既如此,不若让江姑娘高兴高兴,若是姑娘高兴了,咳疾好了,也能更好的伺候主子。”

李御冷笑着,他脑海里浮现出小姑娘笑逐颜开的模样,她看到陆郁高兴着呢!巴巴笑着跟在人家身后,叫着荷花妹妹梨花哥哥,两个人还一路笑着编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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