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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80)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绫枝控制不住的红了眼圈, 如今江诺已无事,她最牵挂的便是陆郁了, 她也知晓陆郁并非如她记忆中那般完美无瑕, 可这偌大的世间,谁又是所谓完美的呢?

陆郁全心全意的待她好, 知冷知热心思纯正,这就足够了, 在她心底, 她早已是陆郁的妻……

绫枝冰冷的眼眸忍不住直直射向李御, 冰冷的指尖轻颤,若非这疯子……若非这个疯子, 她如今早已和陆郁厮守, 是他……是他把自己前路黯淡的光芒尽数熄灭……

绫枝只恨自己力量太单薄, 否则宁为玉碎,她也要扑上去和他来个了断。

可如今她却只能蜷缩着身子,任由李御如摸猫抚狗般拂过她的青丝,男人的力量极为隐蔽,明明是那般随意矜贵的人,一只手轻轻摁住她的肩头,就能让她上半身无法挣扎半分,力量的悬殊差异让绫枝坠入绝望的深渊,莫提东宫森然严密的守卫,只太子一人,似乎便是她无法挣脱的永久禁锢。

“无妨,他已经在路上了。”李御心满意足的眯起眸子,肆无忌惮的抚着从前只可远观的青丝:“以后他来觐见,孤都让你瞧见,可好?”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有几分世家贵族骨子里的温润有礼,好似因了修养,格外在意下位者的意见似的,可绫枝却觉得全身冷飕飕的,那如山岳般的压迫感让她颤抖着蜷了蜷身子:“不……不必了……”

绫枝话音还未落地,身子已是一轻,她竟又被李御铁钳般的手臂抱在了怀里,男女有别,被男子如此抱在怀中,女子都该是羞窘的,可绫枝望着眼前英俊高大含笑翩翩的男子,连天性的羞怯都已尽数泯灭,她只觉得恐惧,恐惧到一颗心都快从腔子里跳出来,她轻轻咬着唇,缩着脖颈挣扎道:“殿下,我不想去,你放开我……”

她缩在这件屋子里,便觉得一切都如梦一般,可若是这番模样去见了人,见了陆郁,她真不知如何自处,只恨不得当场死去罢了。

李御抱着绫枝走下台阶,丝毫未曾在意绫枝的挣扎,淡笑道:“戏中人已经来了,看戏的怎么能不在呢?”

从前,都是他隐忍着种种情绪,看他们二人如胶似漆。

如今,情形却大不一样。

绫枝对陆郁不死心也无妨,那就让她看看,看看她念念不忘的如意郎君,是如何娶得娇妻美妾,将她抛之脑后的。

那对绫枝来说,想来不次于剜心之痛吧?

真可怜。

李御唇角浮现冷笑,心头渐渐浮现报复的快意,可不知为何,心底却始终萦绕着几分被刻意忘却的沉痛。

李御冷冷抿唇,将那股说不明的情绪压制到心底。

“我不去……”绫枝想见陆郁想得快要发疯,可如今却拼着全身力气挣扎道:“我不去……”

她不会再相信李御的任何好意,他是个罗刹疯子,他的所谓好意,皆是为了折磨她,看她更痛苦罢了。

他不知李御是如何安排的,但此去定然又是一场酷刑。

也许这就是李御掠她入东宫之目的,只为看着她绝望无助的死去,以报他昔日被错认之辱。

李御脚步丝毫未停,顺着汉白玉石阶大步朝前殿走去,绫枝慌忙的看向四周,夹道两侧倒没什么侍卫,也许是李御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绫枝听天由命般任由李御将她放置在前殿的软塌上,心灰意冷的抬眸一看,却见前头是个朦胧山水的乌木屏风,她望过去,只能瞧见外头的人影绰约,似乎还有个矮桌上头安置了物件,绫枝松了口气,她知晓这绸料,比绉纱厚实些,里头的人能瞧见外面,外面的人却丝毫也看不到分毫。

她刚放下心,便听到身侧一声冰冷的嗤笑传来。

太子悠悠然欣赏着面前人的狼狈,一眼便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怎么?以为孤会让他见你?”

绫枝咬唇不语,苍白着面色撇过头去。

“傻不傻?”李御勾唇,眸底却是一片凉薄之意,让人骨缝生寒:“你已是孤的人,孤是不会再让他看到你了。”

李御贴近绫枝耳畔,眸光阴沉:“一辈子都不会了。”

绫枝全身僵住指尖颤抖,她只觉得身侧有一头凶戾疯魔,睚眦必报的野狼,不知何时便会张开口,狠狠咬掉她的一块肉。

*

雨淅淅沥沥飘在空中,陆郁沉思着缓缓走向东宫,丝毫未曾意识到肩头已被雨打湿,沈千章暗叹一声,默默的举着伞跟随在他身后,始终未曾开口。

快到东宫处时,沈千章才突然开口道:“定舟,我知你专情,但你我都不是孤身一人,我们肩负着家族的荣耀,想要在朝廷上立足,便不可沉溺于儿女私情……”

陆郁面上的疲态遮掩不住:“你已经知道她出事了,是吗?”

沈千章移开眸光,低声道:“定舟,这都是人的命数,也许你和她,就注定有缘无份……”

他随太子去了江南,眼看着太子的眼神一日比一日阴戾,他知道,早晚有一日,太子会出手……

“不……”陆郁沉痛的望向沈千章,摇头哽咽道:“千章,那一日她突然降临在我面前,十年了,若我们不是上天注定,又怎会如此巧合?她是我陆郁的妻,我们怎么可能有缘无份!怎么可能!”

那一日,她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喜出望外的同时,也再次认定了自己的心,可如今……她又毫无预兆的离去,上天的戏弄何其无情,若真是意外,他只能痛苦接受,可明明……

明明那人不是枝枝,他定要破开这团迷雾,将本该属于他的小青梅夺过来,给枝枝,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陆郁向来温润,今日却理智全失,双眸通红的朝他嘶吼,沈千章只觉得无力:“罢了罢了,好心提醒你,反而落了一身不是,随便你怎么想,总之你一会儿要去面君,私下的情绪还是藏好了……”

陆郁抿抿唇,低声道:“千章,多谢你。”

沈千章设身处地,也对陆郁的处境有几分同情,收了伞拍拍他的肩道:“这些时日我都有空闲,随时可陪你喝酒一醉——定舟,真的……到了该糊涂的时候,就莫要再去清醒。”

陆郁苦笑:“若沉醉便意味着忘记她,那我宁愿日夜清醒。”

他一定要探究出真相,哪怕真相不堪丑陋——枝枝是他带来京城的,莫说是他认定的爱人,便只是同乡,他也要确保其人无恙。

沈千章无奈摇头,陆郁向来信奉君子之道,不是他的责任,他都要往肩上扛,更别说此事了,他知自己劝告也无用,略一点头道:“那你进去吧,殿下想来已在等你,我先行一步……”

陆郁进东宫已是轻车熟路,平日里李御皆是在前殿宣召他觐见,今日也不例外,侍卫勘察陆郁牙牌后,陆郁望了望眼前烟雨微茫的小路,眸光一沉,转身向另一条小道走去。

低矮的草棚和东宫别处巍峨的建筑风格迥异,几声马嘶隔着雨声传来,夹杂着驯马太监的驯导声,太监一抬头,瞅见那淡青色衣衫的来人,登时跪倒在地道:“拜见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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