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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97)

作者: 慵不语 阅读记录

看来以后……凡事只要和江姑娘有关,更是要小心对待……

太医很快赶来,伸手把脉片刻,惊道:“姑娘体热多久了?身上可是有伤?”

李御皱眉:“无碍吧?”

那太医皱眉良久:“姑娘忧思过度,身子已是亏空了,还没养好又发起热来,若是姑娘有外伤,还是要尽快将身上的伤治好,再好好将养气血,排解思绪……”

绫枝被汗浸透的脸颊透着反常的红晕,嘴里喃喃不清说着什么,显然已是开始烧了,李御沉吟着吩咐道:“你先把药尽数开了。”

稍微一转念也晓得绫枝身上的外伤伤在何处,那地方他又不许被旁人看,少不得要自己……

李御捏住药,待宫人将绫枝擦洗干净,再小心翼翼给她上了。

一时不知是自己折磨她,还是她折腾自己。

绫枝发热起来,几乎人事不省,被李御灌了药,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才退了烧,天色已完全黑沉下来,她察觉身上有重量,借着窗外月光定睛看去却是李御,他坐在床边的矮榻上,倒在自己身上睡得正熟。

绫枝垂眸望了望他的侧脸,偏过头去。

也不知李御为何不去他的宫室,要在此处守着自己。

想着恍恍惚惚,似乎是他将自己抱进来的,绫枝便心下冷笑。

她如今境遇,皆是拜李御所赐,刽子手的好心,她万万不愿领教。

心头翻涌千万种思绪,却僵着身子动也不动,并非是不忍将李御惊醒,而是怕将此人吵醒,又是一场噩梦的降临。

绫枝侧首躺在床上想心事,却听李御轻声呢喃道:“冷……”

绫枝一僵,她从未想过,清醒时漠然冷峻之人,睡醒后还会呢喃着说梦话。

她自然不会好心到同情恶人,瞟了眼窗户,恨不得起身将那窗户缝再拉开几分。

“冷……”夜里,李御低沉的声音竟掺杂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惶恐:“不要……不要淋雨,父皇不会来的……”

绫枝一怔,疲惫的闭上双眸装睡,偏过头连呼吸都在克制,她可不愿恶人在此时醒来,若太子晓得这番丑态被她瞧见,定要百般折磨她。

*

又过了几日,东宫上下倒是忙碌了起来,就连下等的宫女,走路步子都比以往快些,手里捧着托盘,显然是在装点什么。

清露在东宫倒甚是灵光,笑着向前打探道:“姐姐,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看你们一个个都在忙呢?”

“喜事?”那宫女一笑道:“殿下的生辰日,自然是大喜之日。”

清露一怔:“殿下的生辰日……快到了吗……”

“对,就是这月十八。”那宫女瞥了一眼院门:“我看你关系好才对你多说几句,平日倒还罢了,大日子可要让你们姑娘多上心打点呢……”

东宫中的下人自然不晓得其中的勾勾绕绕,只觉得苏朝朝是殿下的旧爱,这位江姑娘是殿下的新宠。

如今殿下生辰日将至,东宫上下,殿下的后宫又只有她一人,少不得要用心准备一番。

清露扯出一丝苦笑来:“我们姑娘和太子不是你想的那层关系……”

那宫女红着脸一笑,倒也不点破。

那夜她也在寝殿,里头的动静倒是听得一清二楚,若非太子宠妾,又怎会一晚恩宠不绝。

就算她和太子闹些别扭,太子下手狠了些,也是二人的情趣罢了,江姑娘是殿下如今唯一的枕边人,这可是东宫上下都看在眼里的。

清露动了动眼珠,又问道:“殿下的生辰,平日里都会大过吗?”

那宫女压低声音道:“殿下小时候从未过生辰,是从头两年才开始过的,如今殿下在朝中颇得陛下恩宠倚重,今年是陛下头次吩咐礼部准备殿下的生辰宴,比往年更是隆重呢!”

第68章 颠倒

绫枝短暂的清醒之后, 便陷入了昏睡,高热不退了两三日,偶然醒来, 也只是双眸木木的注视着前方, 旁人和她说话, 她皆是恍若未闻。

李御望着昏沉不醒的绫枝倒是直咬牙, 严命太医将人唤醒,太医却支支吾吾,说还是因了姑娘先前的外伤方才昏睡云云, 李御嘱了太医去开药,独自坐在床前审视着绫枝。

她平躺在床上,双眉痛苦的蹙起,显然在梦中也从未有丝毫放松。

李御不经意想起今年春日,西湖小舟上的小姑娘。

眼眸清澈, 纵使一见面就卷入刀剑纷争,仍有一股坦然天真。

他要的不是任人摆布的呆滞木偶, 而是江南春色中, 温婉灵动的小姑娘。

李御冷冷垂下眼眸。

方才沈千章已经来报与他,曾欺凌过绫枝的姑父姑母, 已和她那表哥,一同被问斩于西市。

想必绫枝听罢后, 倒能有几分波动。

李御也不知为何, 倒有几分怀念绫枝仰着脸, 和他辩论争执的模样。

那时候,他能感觉到眼前人的勃勃生机, 而不是像如今, 如同生命正在流逝, 只留下无神无力的躯壳。

正在此时,绫枝已在床上张开了眼。

不比往常,这场高烧过去,哪怕是睁开眼,双眸仍如同布了一层雾,让人看不透,也让绫枝好似和这个世间隔了一层,眸光好似虚虚的漂浮在空中,没有落到实处。

“孤已经在此地守了半个多时辰,你架子还真大。”李御扫视绫枝,冷冷开口:“你也只有这么个身子能入孤的眼,却这么经受不住,你说,孤养你在宫中还有何用?嗯?”

绫枝沉默,唯有睫毛轻轻一颤。

“差点忘了告诉你。”李御不愿看绫枝平静到呆滞的侧脸,冷眼盯着她,想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你的那对儿好姑父姑母,已经和他们那不长眼的儿子一同在西市上路了,孤为你报了仇,可是快慰了?江姑娘,你欠孤的,可是越来越多了!”

李御本觉得绫枝会有所震动,可那如琉璃般剔透的眼眸只是微微转了转,随即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李御皱皱眉,正要开口,却听绫枝缓缓开口道:“为何如此?”

李御微微挑眉,才明白她是在问姑父姑母的事。

“还记得陆嘉进狱吧。”李御淡淡道:“那是因了有证据证明他和反贼卓月互通书信,后来有人查明那证据是伪证,系你姑父伪造,按照律法,自然要问斩。”

绫枝微微侧头,双眸一动不动的凝视窗外,如同在认真倾听,也如同在看窗外秋光下纷飞的落叶。

李御皱皱眉,心里莫名竟涌上一丝恐慌,他还未曾开口,绫枝已沉沉闭上双眸,似是极疲乏,休憩片刻才能回神。

“你……”李御望见清露含着眼泪恳求的眸子,把自己想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毕竟太医曾说,绫枝如今甚是虚弱,要尽可能多的休息养神。

他也算是为她报了仇,她却连个眼神也不给。

李御一甩衣袖,负手走出宫院。

清露含着眼泪蹲在床前,用沾了水的巾帕擦了擦绫干涸的唇瓣,也许是因了连着好几日高热,从前姑娘娇嫩如春花的唇瓣,如今却日渐凋零,如风卷枯叶般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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