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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106)

作者: 榕嬷嬷 阅读记录

“我现在什么都挺好的,也不用你弥补,何况你前些日子还冒险冲进火海,更是教人消受不起了。”

她说的话,每个字都如锥砸在魏珩的心上,砸得分崩离析,令他连面色都在勉强支撑着。

可沈青棠对他仅有的那点柔情,早在一次次挫伤中全被消磨光了。

“如果你实在想要补偿的话……”她略一思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魏珩看向她,昏暗的眼底好不容易浮起了一丝光亮。

谁知她又接着道:“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他的面色僵住了,眼底的希望顿时消散一空。

女孩笑得颇有些困扰,“往后大家有什么事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要再有什么牵扯了,人情还来还去也怪烦人的。”

“还有刚刚在射擂上,你那是干嘛呀,我还以为你就是看我们不顺眼,要一直针锋相对下去呢。这话我也会去劝劝秦颂的。”

她的语气恬淡,可魏珩却做不到和她一样心如止水。

“你……和他相处得很好?”他默然许久,动了动干涩的嘴唇,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沈青棠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操心这个,只笑道,“怎么不好?又不吵架又不闹矛盾的,而且他事事都照顾着我,除了脾气冲动一点,其实人也是个仗义的人,大家处得都挺开心的。”

分明自己问出来的问题,可听到预料中的回答还是会觉得刺耳。魏珩扭头别开了视线,浓密的睫羽下满是暗影。

“哦说起来我也该走了,”沈青棠忽然想起什么,忙小心提起了宝贝一样的兔子灯,“秦颂找不着我可能要着急了。”

“对了,”临走之前,沈青棠忽然又顿下脚步,看向了他的肩头,“你背后的伤还好么?”

难得的一句关心如水滴落湖,在魏珩的心间顿时泛起了一丝涟漪。

“刚刚在射擂上,我瞧你拉弓跟不要命一样,面色也很差,喏,”她从衣袖里摸出了一个白瓷瓶。

魏珩看着递在面前的那只纤手,思绪不禁飘出了很远,只听她说,“总归你也算是因我受伤的,我不想欠着你人情,这是我亲自制的伤药,效果应当不会太差的。”

他微微抬起头,直看向她,似乎有些意外,眼神里也皆是错愕,一句话都没说。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呀?”沈青棠有些奇怪,愈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莫不是他一贯心高气傲,瞧不上她这小医馆出来的药?

僵持了许久都未曾有回应,沈青棠也不想自讨没趣,横竖赶着时间,便不多做推拉了,“不想要的话那就算了。”

她抽回手转身正要走,谁知,衣袖顿时被人拽住了。

身旁的少年沉默许久,才从清冷的嗓音里挤出两个字:

“我要。”

作者有话说:

狗狗:我知道错了

棠棠:噫~退!退!退!

虐狗进度:25% 达到100%时会获得喜闻乐见的疯狗一只

追妻就要跪着追,哪怕最后他强取豪夺,把女鹅关小黑屋,他也是要跪求原谅的

第70章 藏起来

沈青棠的眸光动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她好像还从未听到,他何时有过这样低闷的语气, 总感觉与往常那般威势凌人的模样, 有些相去甚远。

她慢慢转过头,恰巧逢见那坐在石阶上的人站起了身。

靛蓝色的阴影遮住了她面前的月光,悠然散发出一阵清冷的竹香。

然后, 少年看着她, 伸出了一只修长分明的手。

这只手曾握过冰冷的绣春刀,拧过恶鬼的脖颈, 沾尽脏污的血。

可此刻递到她面前,却像是被月华洗过一番, 干净温然, 全无锋芒, 只做了个简单的索要姿势。

“这几日我要离京。”

他低声开口, 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可语气却是那样的笃然, 好像带了这瓶伤药, 他此去便有了无坚不摧的甲盾,足以铲除任何魑魅魍魉。

沈青棠微凝了下眉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来这样一句话, 只把药瓶轻轻放到了他的掌心,有些奇怪道:

“哦,那你路上小心。”

但事实上, 他要去什么地方,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调派执公素来都是锦衣卫的家常便饭, 沈青棠也并不想探知官家的那些事。

许是她话里的无关痛痒表达得太过明显, 少年的眸光倏然晦暗下来, 默默收下了手中的瓷瓶, 面上也冷得没什么血色,好像被打了一层薄霜,直侵到了骨子里。

晚风习习而过,捎来一阵寒意,也吹得一些意念在这空旷的长夜里不断上涌,肆意生长。

魏珩面色僵定片刻,抬眼看向她,忽的消融了冰霜,轻扬起嘴角,“我自会小心行事。”

月色映得他面容有些苍白,但却笑得很好看。

温然里带着成竹筹算,反常得……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沈青棠莫名有些脊背生寒,下意识退后了半步。

因为在燕京魏珩从没有这么笑过,只有在沧州扮作子钰时,他才会满眼轻松地与她谈笑。

“不过你身边有不少恶鬼罗刹,”她退后半步,少年便紧跟着迈向前一步,甚至抬起手探向了她的发间。

沈青棠立即转头想要躲开,谁知下一刻,便见少年从她的头上取下了一片落叶,然后笑着收进掌心里揉碎了,“稍有不慎,可就要沾身了。”

草叶的残渣从他手中簌簌掉落,在清幽的月色下看着别有些触目惊心,正如他说出的那些话一般,在无形间紧紧牵动了女孩的心弦。

“段府的那场大火你还记得么?”他又抬起手,替她从发间轻轻拣下了一片落叶。

很难想象,这只手曾经在她面前,不费吹灰之力就折断了一个逃犯的臂膀。

沈青棠眸光微颤,隐约觉察出,他的意思是那场灾祸的背后还另有隐情。

其实那天的种种蹊跷一直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只是不想大惊小怪,让身边的人过分忧虑,她才轻描淡写地一笑而过了。

如今听到专擅断案的魏珩重提此事,她顿时又觉头皮发麻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身上是怎么会沾上落叶的,可她自己也看不着,只能乖乖站在原地,紧张地等着魏珩帮她弄好,以及他没有说完的那些隐情。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发间根本就没有落叶。

少年借了卑劣的伎俩才得以碰她一毫。

他清寒无波的眼底尘封着怀恋,轻抚过她的发丝,才发现她今日戴着的簪子,是他曾经在草堂的铜匣里见过的那支兰花木簪。

应当是她母亲的遗物。

他神色微动,垂下睫羽,只见女孩双手并握着灯笼长杆,小小的身子明显有些局促,虽然水灵的眸子像是受了惊,但她依旧是轻抿着嘴唇,耐心地等待着。

只是若放到以前,没有横生这么多变故的话,她应当还会轻声细气地问上一句:

“子钰,好了没有呀?”

少年的心尖忽然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如蜿蜒而上的藤蔓,顿时滋长出了无尽的痛意和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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