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到手的夫君跑走了(115)

作者: 榕嬷嬷 阅读记录

不过是迟疑了一会的空当,大门便立即被外面那强硬的少年生生推了开来。

他那执著的、漆黑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压迫,简直令沈青棠头皮发麻,一阵心怵。

可最让她心怵的,还是他这具浑身是伤,昏昏沉沉,好像随时都要倒下的身子。

“哎哎哎,你要往哪儿——”

眼看他神情不对劲,沈青棠还没来得及向旁边躲一躲,这个左摇右晃的人便像认准了似的,直接迎头朝她倒了下来,惹得她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慌张得都不知该怎么接好了。

远远看望见门口的动静,袁英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蓄意玷人清白,立刻匆匆赶了过来,结果一看到这遍体鳞伤的公子哥,她手里抄起的家伙顿时便静止了半空中。

“这、这人什么来头啊?”她的语气里透出了几丝恐慌。

沈青棠比较能理解她的反应,毕竟早在几个月前,她第一次在草垛里发现魏珩的时候,也是害怕得不行。

“没事,就是个锦衣卫。”沈青棠勉力答道,就快扛不住他的重量了,“哎,英姐你来帮帮忙,他太沉了,咱们把他丢出去。”

可话音刚落,昏倒在怀中的少年便像是听到了似的,当即紧张地攥住了她的衣服,稍有些剧烈地喘起了息,像极了一只拼死挣扎的虚弱狼崽。

“啊?”袁英满面震惊,只以为她又在说笑,全然不敢动手把这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给丢出门去。

许是怀里的人烫得太像个火球,沈青棠想了想,终于还是松了口:

“算了算了,你去帮我把纱巾和药箱拿过来,咱们给他包扎一下再丢出去吧。”

“啊?”袁英再次不敢置信地惊了一下。

“哎呀没事,”沈青棠不以为意地劝慰她道:“外面有那么多锦衣卫在巡夜呢,又不是瞎的,会把他带走的。”

袁英的脑袋一片空白,也来不及思考这是对是错,便连连哦了几声,赶紧照她说的去做了。

沈青棠看向怀中重物,自认倒霉地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咬着牙将这人慢慢放倒在了地上。

身为医家,念在他伤成了这副鬼样子,她也就不开口骂他了。

可是权势滔天如他,难道就请不到其他名医大夫了么?难道府邸周遭就没有旁的医馆了么?

非要半死不活地特意跑过来倒在别人家门口,也未免太过分了,讹人都不带这么讹的。

反正他既然敢过来,就应当做好了她不会给他好脸色的心理准备。

沈青棠不太乐意地揭开了他的衣物,正打算看看伤势如何,可一见到那背后已然溃烂了的伤口,她顿时心下一惊。

瞧他烧得不省人事、直发冷汗,她又立即探上了他的脉象。

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英姐!”她急忙向里唤了一声,“快把我珍藏的参药都取出来!”

第75章 狗狗被怼

“啊?”在屋里急着收药箱的袁英没明白她的意思, 侧身探出了半个脑袋,“不是说包一下就丢出去么?”

“……”

沈青棠欲言又止, 索性叹了一息, 摇摇头,赶紧向堂内使了两个眼色,示意她快些来帮自己把人架进去。

袁英愣了愣, 当即哗啦一声放下手头的东西, 提裙奔了过去。

锦衣卫素来不是好惹之辈,若是假装没看到把他丢出去, 虽说也是少沾了一桩麻烦,可若他日后又来寻仇, 那便是另一番结果了。

袁英估摸着沈青棠也是不愿冒此风险, 所以才这么快改变了念头。

她动作麻利地帮着打下手, 无论是烧水还是煎药, 都丝毫不敢怠慢, 全凭沈青棠的吩咐。

小姑娘一个人坐在主堂里, 即便遇上这样严重的伤势,亦是面不改色,从容应对。

她下手干脆稳当, 微凝的柳眉下满是认真之色,一身才绝塑成了娴熟之姿,仿佛只要安静地端坐在那, 便能给人无尽的心安与踏实。

这也是袁英打心眼里佩服她之处。

几瓶伤药消耗完, 已至子时三刻。

沈青棠泪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 “去歇吧英姐, 剩下全看他造化了, 听天由命吧。”

她随意地摆摆手, 似乎并不把榻上的少年当作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袁英微微一愣,倒是禁不住失笑了。

这丫头,平时跟自己人贫个嘴便罢了,怎么对着官家的锦衣卫也敢这般大不敬,整条观亭巷上怕是也只有她了。

草草收拾一番后,袁英便端着血水与布巾去了偏房。

沈青棠笑着同她话了别,待转过头来再看到榻上的少年时,所有的好心情又瞬间消散淡去了。

旁人忙得一刻不歇,他倒是被照料得妥妥当当,睡得定心。

虽然那眼下的乌青也确实挺严重,看起来像是熬了几个日夜,至今才有一场安神觉好睡。

沈青棠没什么好气地拿布巾擦了擦他额前的余汗,闷声嘀咕道:

“讨人厌的家伙。”

是赌准了她不会见死不救,所以才厚颜无耻地带伤过来的吧。

真是无赖。

她气鼓了腮,索性擦得愈发潦草,见差不多了便丢下布巾抽身欲走。

忽然,昏迷中的少年模模糊糊地吐出了一个音节:“棠……”

“嗯?”沈青棠脚步一顿,微蹙起眉,倒没怎么听清,“疼?”

她走回去看了看他的神色,只见他面色惨白,又渗出了些冷汗,仿佛煎熬颇深。

沈青棠大抵观诊了一番,抿了抿唇,只觉他自作自受,并不值得同情。

“疼也合该你受着。”

嘴上如此说,可她还是将布巾浸了凉水,复又敷在了他的额间。

接诊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像他这般糟蹋自己身子的人。

被火梁砸伤后还不足四日,他便有能耐去射擂上大力开弓,强压秦颂的风头了。

这会子也才隔了将近四日左右,他又不知道去哪挨了这一身伤回来。

如此折腾还能留有一口气,真该说是他命大了。

“沈…青……”昏沉不醒的少年仍在呓语,只是这声音着实混沌了些,大抵能听出他并不好受,却辨不清晰具体在说什么。

沈青棠认栽般地轻叹了一声。

“哪儿疼?”她勉强耐下性子,探了探他肩后的伤口,“这儿么?”

见没什么反应,她又探上了他的臂膊,“这儿?”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沈青棠耐心将尽,险些都不想管他了,但手还是象征性地轻按了两下他的心口:

“那这儿疼不疼?”

正说着,昏沉中的少年蓦然抓住了她的手,也不知是否在回应她的话,吓得沈青棠顿时微微一惊。

只见他紧锁眉头,还略有些急促地喘着息,好似陷入了什么难耐的梦魇。

那手上分明还缠了块纱条,可握紧她的力度却不似受了伤,仿佛要将她牢牢锁在身边才肯罢休。

滚热的心跳声隔着粗糙的纱条不断传来,不知不觉连空气都像变了温,闷得沈青棠莫名些不舒服。

上一篇:将太子错认成竹马后 下一篇:嫁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