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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134)

作者: 榕嬷嬷 阅读记录

不消片刻, 只着中衣的少年便逐渐映入了她的视线, 他姿仪端正, 步履之间好似有清泠的松风随身。

走来之时, 仍微垂睫羽, 在随手正着领口,高高束起的墨发去了玉冠簪饰,倒像是卸了他一层兵甲, 只余下最温敛的本质模样来。

尤其是那在烛光下扬起的狭长眼尾,在看向榻上裹成卷饼的她时,尤显心情极佳。

沈青棠被这目光灼得厉害, 不解他为何总在笑, 鉴于他今晚着实说了好些没羞没臊的话, 她索性从被窝里掏出手, 飞速拍了拍外侧的床榻, 紧张笑道:“快来睡吧。”

睡下总该没什么风波了吧?

她不敢同他对视, 只红扑着小脸,立即又将手臂缩回了被窝,“那个灯……也该熄了。”

这句小声的提醒,像是一阵软绵绵的风,直拂得魏珩绽开了笑意。

“不急。”他缓步走来,慢条斯理地捧起了属于他的那床被衾,动作像是要离开的模样。

沈青棠有些讶然不解,“哎,你要去哪儿?”

少年微不可查地流转起了眸光,似是一只狡诈的狐狸,在思量着该如何逗弄眼前这只单纯的小兔子。

他笑了笑,眉尖微挑,“不是你催我睡的么?”

“那、那我也没……”沈青棠颇觉羞赧,急着辩解,直噎红了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措辞好。

她也没说要将他赶下榻呀……

前几日他不是睡得挺理直气壮的,晚间也是放荡不羁得很,怎么到了睡前却开始忸怩了?

难不成还要她来挽留,请他睡在榻上?

不行不行,虽已入秋,可躺个地铺应当还是没什么大碍的。

沈青棠凝着眉心,绯烫的脸蛋憋得鼓鼓的,在心中做着艰难的挣扎。

魏珩笑着欣赏了一眼她这般模样,又径自转过身,轻松恣意地捧着被褥出去了。

“哎!”见他竟当真走了,沈青棠急得开了口,指尖攥着被褥,声音期期艾艾,“其实我……我也没有很介意的。”

语毕,她的脸几乎烫成了小火炉。

这不就,变成主动邀约了么……

可走远的少年却传来了一声不以为意的轻笑,“我知道。”

他究竟知道了什么,沈青棠听不明白,只是揉了揉发烫的面颊,希望高热能降下一些来。

不管怎么样,他勉强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也知道避嫌。

沈青棠长舒了一口气,正安心躺下,默默称赞了他一番。

转眼,便见他忽然又上了榻。

“你、你怎的又回来了?”她微微一惊,晶亮的杏眸里满是讶异。

见他两手空空,又追问,“你的被褥呢?”

“哦,”魏珩煞有介事地应了一声,笑得理所当然,“有些碍事,处理了。”

说着,便要抬手去扯她卷得紧紧的衾被。

沈青棠惊得眸光微颤,当即拽紧了被角,又羞又气,争得眼角都泛了红,“你、你有自己的被褥,你说过不做逾矩之事的。”

“保证不做。”他含着笑,没诚意地发了一个誓。

扯了两下被角,见她仍是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又软下眉宇,愁然诉难,“我好冷……”

“你——”沈青棠羞得顿时语塞,心想怎会有如此无赖之人,许久才憋出一句,“你才不冷。”

魏珩轻笑了一声,依旧故作愁眉,“真的好冷……”

谈笑间,已然掀过衾被,钻入暖窝,将温香软玉拥了个满怀。

“这样便不冷了。”他满意地紧紧抱住了她。

沈青棠气急,当即推搡了两下,但如何都推不开,索性也便放弃了挣扎,吸着他浴后的竹香,闷在他怀里红着脸嗔道,“王八蛋。”

魏珩笑了一声,抚着她的长发供认不讳,“我是。”

也不知为何,自她那日在纸团上画下他是王八蛋后,他便觉得这一词从她口中而出尤为可爱。

讨一声骂,换一个抱,似乎也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

沈青棠面上灼热难却,就这样枕在他的臂弯中,一点声响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陡然想起一件事来,“你的胳膊!”

她不敢再枕,当即微撑起身,紧张地探诊起了他的臂肘关节。

“怎么了?”魏珩轻皱起眉,显然不甚理解。

沈青棠粗按了两下,发现并没有错位的迹象,也缓了缓神色,稍有些难为情地笑了,“那个,秦颂告诉我……你们厮斗了?”

一听闻这个令人不快的名字,魏珩的面色骤然暗了下来。

沈青棠娓娓道着缘由,“我替他诊了腿,症状不太轻,想着他说伤了你的胳膊,估计也——”

“你替他诊了腿?”魏珩皱眉,眼中透出一道冰冷的锋芒,显然听错了重点。

沈青棠不尴不尬地顿了顿,又笑道,“也还好,就是浅浅地……替他诊了一番关节,看看可有骨折,毕竟他连路都不好走了,你下手也太重。”

“呵,路都不好走了?”魏珩从喉间溢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可想到沈青棠那带着忧怜的语气,他又不禁黯下神色,轻捏着她的脸颊转向自己,伤然地扬起了唇角,“你在心疼他?”

看着他深幽的眼神,沈青棠莫名涌起了些酸涩的情愫。

“也不能算作心疼,但是觉得很愧歉——”她乖巧地将脑袋抵在他的掌心,同他论理,“他又没做什么坏事,你不该处处针对他的。”

“可他喜欢你。”

魏珩脱口而出,沉暗的眼中满是潜藏了许久的妒忌,可此刻却还是将那阴暗的一角,毫无保留地披露在了她面前。

秦颂不仅心悦于她,还是与她交情匪浅、两相契合,随时皆可与她并蒂良缘之人。

只此一点,便足以犯及他的底线,激起他的杀意。

可他总是一忍再忍,只怕她会因此对他恨之入骨,故而每每在要紧关头,他皆放了秦颂一线生机。

可换来的,唯有斩断不尽的忌惮。

沈青棠未料到他竟吃味到这般地步,眉眼弯似新月,映满了粲然的灯火,“可我也告诉他,我早已心有所属了呀。”

这一声嗔笑吹化了魏珩眼底的寒冰,渐渐催生出了些暖春般的生机。

“哦?”他带茧的指尖慢慢滑上了她的唇角,明知故问地又凑近了些,“是哪家公子福分至此,竟得你青睐?”

沈青棠微有些讶异地睁着杏眸,只感叹他口出此言,却面不红心不跳之功力,顿时禁不住倒在他怀中噗嗤失笑,再收不住。

偏生说这话的少年却不知羞,只神色如常地笑了笑,将她搂近,又替她将弄乱的被衾捂了个严实。

“不想说名字也可以。”他大度地退而求其次,凑在她耳边轻喃,“不过我确实有余伤需料理,沈大夫既诊了别人,也替我诊回来如何?”

闻言,躺在他怀中的沈青棠稍微敛下了笑意,半撑起身,闪着眸子认真看他,“哪儿呀?”

魏珩轻牵唇角,好整以暇地解起了衣带,沉着声音,语意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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