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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149)

作者: 榕嬷嬷 阅读记录

袁英越看向铜镜内的新嫁娘,便越能想象出新郎揭开盖头后的惊艳模样。

不知思及什么,她又立即从袖中取出了一折画册与膏脂,塞在了沈青棠的妆匣里,“我瞧那都指挥也不像是怜香惜玉之人,免得他教你受苦,你还是用着这些。”

“嗯?”沈青棠没听明白,闪了闪明亮的眸子,并不解她口中的受苦究竟是何意。

可还不待再问,喜炮声又冲天响起。

“吉——时——到!”门外的小厮扯着尖嗓,将空气顿时染上了紧张的意味。

沈青棠连一个字都没说出口,便被袁英蒙上盖头,匆匆迎上了轿子。

十里红妆,满街祝颂,沈青棠只觉心口怦然得止不住,从未想过成亲竟是这般令人幸福的光景。

幸福得,几欲落下泪来。

其实医馆离魏珩的府邸并不远,可春风满面的少年却硬是纵马绕了大半个京城,引得这场盛事受万人瞩目,直至黄昏方勒马停轿。

喜果漫天洒落,她随着他的步子,跨过火盆,踩过马鞍,步入了厅堂。

往事在笑声中历历回现,恍惚得恰似昨日——

‘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想同我成亲么?或者换个问法,同我成亲,有什么好的地方么?’

在沧州,他曾以轻松的语调问过她这句话,或许在那时,他还不知心动为何物,只觉一切尽在他的掌控,逗弄她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一——拜——天——地!”司礼洪亮的声音响起,他们躬身一礼,共受日月见证。

‘因为利用。所有的示好,皆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利用完了,自然也就没有纠缠的意义了。’

及笄那日,他说出了尤其狠心之语,本以为推她去秦颂的避风湾,便可使她免了这些纷争,可亲眼看见玉簪被她狠狠掷碎时,他的心似乎也同簪子一般被摔碎了。

心痛的感觉原是这样,他第一次真切地摸索到。

“二——拜——高——堂!”面向拘谨位于上座的魏炳文,他们再度躬身一礼,共沐长辈赐福。

‘把你推向他后的每个日夜,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你……还愿意原谅我么?’

在郊野,心痛到快要窒息的他,终于忍不住吐露出积藏了许久的心意,以求得几丝新鲜的喘息。

从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人,一喜欢,便走错了路,错得那样锥心刺骨。

“夫——妻——对——拜!”他们面过身,认真地再度躬身一礼,诺下白首之约。

‘子钰,我喜欢你,我愿意嫁你为妻。’

醉酒那次,她头一回不加羞掩地向他表白了心意,笑得那样纯粹,又那样真挚,听得他顿时方寸失乱,甚至都不敢对上她含情的双眼。

原来,心动便是这样的感觉。

他恍然知晓。

“礼——成!”

顷刻间,堂中人声鼎沸,待新娘被送至喜房后,锦衣兄弟们个个借着机会,抢上前来欲给魏珩灌酒。

要知道,他们家大人行出在外,向来是以茶代酒,这几杯灌下去,那不得立刻醉得找不着北?

可魏珩却看着毫无异样,甚至眼神中还带着几丝肃冷,仿佛这群人再顺着杆子得寸进尺,他便真能揍得他们找不着北。

还是高简最解风情,为他拦下了诸多敬酒,末了,还不忘调侃一句,“别让嫂夫人等太久啊。”

魏珩轻笑不语,可后半场,却再不见踪影。

良宵难得,他才不愿同一群酒鬼共度。

房门推开的刹那,疲软着倦坐许久的女孩机灵地扳直脊背,连红盖头都跟着微微一晃,倒是别有一番娇俏可爱。

他知她累了一天,只怕连饭都不曾吃几口,也无意再用这些条框缚住她,索性持起喜杆,径自步向前,挑开了她的盖头。

喜帕之下,候着他的是一双水灵灵的杏眼。

女孩就那样眨着眼静静望他,许是还要保留几丝新嫁娘的矜雅。

可片刻后,她终是忍不住失笑出来,这番对视到底也没能坚持下去。

“你笑什么?”魏珩搁下喜杆,亦被染得扬起了唇角。

沈青棠坐于榻边交错着晃晃小腿,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满盛了欢喜,“我在笑……我的夫君怎么生得这般俊呀。”

她摆摆头,使了个顽皮,好像有意要打趣他。

魏珩微微挑眉,倒是大方于她身旁落座,“夫人亦是秀色绝伦,令人——”

他附向她的脖间,轻汲了一抹花草香,沉声戏弄,“心生荡漾。”

轻羽般的热息羞得女孩顿时抿住唇,不再同他斗嘴了。

魏珩低笑了一声,眸色沉得别有深意,“饿么?”

“饿。”沈青棠闪着明亮的双眼望他,没想到晚间还可以吃消夜,顿时捧着小腹软声撒娇,“真的特别饿,我连水都没喝上。”

魏珩带宠含笑,抬手指去,桌案上已然备好了纷呈的点心与茶水,示意她可不拘礼节,尽情饱腹。佚䅿

沈青棠又怎会客气,当即扑进了他的怀中,“子钰你真好!”

然表达谢意只有片刻工夫,很快,连怀抱都没焐热,她便撒开手,蹦蹦哒哒地跑去吃点心了。

魏珩微微愣神,终是无奈地扬起唇,掸掸衣袍,跟上前为她沏了一杯茶水。

沈青棠吃得开怀,可头顶的凤冠委实太重,她咬下第三块枣泥酥后,终是忍不住为难地指了指手,“子钰,我能把这个卸下来么?”

闻言,魏珩顿时失笑,从后极亲近地环住了她的肩,“当然可以,同我在一起,怎么倒变得这般拘束了?”

有了这话,沈青棠索性也将医馆众人同她讲的新婚之礼,尽数抛却脑后了。

她欢欣地挣开他的怀抱,直小跑向妆台边卸了钗环。

殊不知,这每次的若即若离,皆在少年心头吹起了一阵难平的痒意。

看着面前的妆匣,沈青棠忽然想起什么,立即取出了袁英临行前塞与她的宝贝折子与膏脂。

膏脂带着淡淡清香,倒有些像口脂,至于那黄页折子,封册落着“百戏图”三字,也不知里头画了哪几出戏。

沈青棠正打算翻开扉页细瞧,可魏珩却不经意瞥见,恰巧将其夺了去。

他像是最爱使坏的少年郎,故意将折子举高审阅,面色神秘得令人不禁好奇里面究竟是何内容。

“哎,里面是什么呀?”沈青棠下意识微微跳起,可魏珩却利落合上折子,令她扑了一空。

“这画册是谁给你的?”他模样似笑非笑,好像这本戏折是她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一时间,沈青棠倒也不敢说出袁英的名字了。

可是,袁英也不会对她使坏呀,送她戏折子时,还分明牵挂着怕她受苦。

这样一思量,沈青棠便越想瞧瞧里头的内容了。

她伸手欲去夺,可少年腕间一动,那本折子便像变戏法一般消失了。

“想看?”他故意逗她,可环在她腰间的手却不是那么安分。

沈青棠不明所以地乖乖点头,只等着他下一句开出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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