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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54)

作者: 榕嬷嬷 阅读记录

见小姑娘莫名用那双讶然和似曾相识的目光打量起他,高简这才恍然想起这茬,忙心虚地以手遮起脸,一边挡在魏珩身前,还一边还小声催着他快些撤。

可身后的人却落下了本要离去的脚步,似乎没有要再走的意思了。

沈青棠越看高简越觉得奇怪,他不是沧州的那个马夫么,怎么忽然倒在京里做起锦衣卫来了,还遮遮掩掩的,像是生怕见到她?

见他旁边那虚掩着转了过去的人,身形同侧脸的轮廓都那般眼熟,沈青棠心下一颤,眼中最先浮现的是惊喜,“子……”

她下意识跑上前,可待仔细看清了他的这一身装束后,步子又有些生怯了,还带着些不确信,“……子钰?”

子钰?高简愣了下神,顿时不解地转过头,问:“子钰是谁?”

“……”

场面之尴尬,视线之灼热,可谓是无声胜有声。

魏珩认栽般长吐了口气,慢慢转过身,没好气地沉眉看了他一眼,一副“我心情不好,不想解释,你若再敢多说一个字,漏了破绽的话,你就完了”的表情。

“……”高简欲言又止,反应了两下,终归还是讪讪闭上了嘴。

他可算是弄明白了,这种时候他就是两边都不讨好,还是早早远离战火,默默旁观为好吧。

魏珩的这一转身,无疑是做好了留下来正面对峙的准备,同时,也让沈青棠有了仔细看清他面容的机会。

可侧过目光,正式同那满面泪痕、有些愕然,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女孩对视之时,他静如止水的心里,还是掀起了一丝名为不安的波澜。

她不该到这来寻他的,这不是她该待着的地方。

女孩闪着泛泪的眸子,虚着步伐走向他,一边打量着他一身的装束,一边又回头看了看门口的那些锦衣卫,似是在做比照,又似是不敢相信他穿着的是飞鱼服的纹样。

“子钰,你……”她每一步都走得不踏实,仿佛是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魏珩就站在那儿,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呼吸却稍有些紊乱,掌心亦暗自慢慢收成了拳。

今日她既有胆量闹到北镇抚司的门前,便是装作不认识或是避之大吉,只怕日后她亦不会轻易罢休,兴许还会白费力气去旁的地方寻他。

原本他是吃准了她不识路,不敢独自离开小山村,才只留下了那一封书信便离去的。

现今看来,倒是他小瞧她了。

女孩慢慢向他走了过来,虚浮的脚步声一嗒一嗒的,像极了他那紧张等候的心跳声。

她站定在离他不远处的那一刻,空气骤然沉寂下来,他的呼吸也应声滞住了。

沈青棠惶惑地看了看一旁背过去的高简,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少年,见他一言不发,不禁抿了抿嘴唇,失声问:

“你……你是、当上锦衣卫了么?”她顿了顿,全然不知在这几天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

她的面色有些局促,手指攥紧了衣袖,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紧张无措的模样来,尽数落入了魏珩的眼中。

没来由的,魏珩感觉胸口滞涩得很,好半晌,才不动声色地暗吸了口气,待吐气的同时,一个还算好看的笑容,也被勉强挤了出来:

“北镇抚司不接闲客,换个地方说吧?”

他随手拍了下高简的肩头,眼神里的暗示不言而喻,紧接着,便头也不回地朝来时的方向走了去。

沈青棠怔了怔,待反应过来后,当即提起衣裙跟上了这个寻之不易的人。

可他步伐矫健,走得很快,她得用跑的才能勉强跟上一二,但却始终都拉着一定距离。

仿佛体力欠缺的只有她,而他却始终葆有力气,步履从容,如此,两个人的距离不经意间越拉越大。

便是她使出全部力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无法赶到他的身边。

而他,竟也从未有放慢速度要等她的意思。甚至,不曾回头看过她一眼。

这样熟悉的场景,又不禁让沈青棠想起了,当初在王家偏院里,被他从陈二娘口舌下解救出来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背影冷漠,将她丢在身后,周身萦着一股不可接近的寒气,教人看着心慌又着急。

沈青棠知道,他这个模样,一准是又不高兴了。

虽然他平时看着温文亲和,可一旦发作了,那便是闷声发大雷,漠然疏远人,比恶怒咆哮带来的杀伤还要厉害,教沈青棠心里惶惶然的,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

在这个深渊里,她摸不到一点线索,或是无法确切地知晓,究竟是哪件事做得教他不高兴了。

所幸魏珩要去的地方并不远,但却足够隐蔽,沈青棠脑袋里一片空白,还未来得及多想,便气喘吁吁地随他拐进了深巷,来到了一片清贫的院落里。

这片院子离北镇抚司极近,许是风水不太好,地段较为便宜,住的大多是些颐养天年的老人,日子也过得比较清闲,没什么特别的欲求。

魏珩径自走进了偏角的那所院子,一把拽过门锁,拧入钥匙,解开后又将铜锁随手一甩,砰的一下推开了门,发出的闷响声之大,直吓得沈青棠不禁颤了下身子。

“进来吧。”他嗓音淡淡,迈入了庭院,隐隐还有些没耐烦。

沈青棠眨着小鹿一样的眼睛看向他,紧张地攥了下裙角,原地踟躇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迈出了步子,生怕再拖延一会儿,就又要挤占他的时间,惹得他不快了。

这一处院落比较清幽,简洁利落,没什么花草,但一应用具还是齐全的,大体上日常起居是可以凑合了。

里屋的房门被魏珩一推,沈青棠四顾之间,便览全了其中的陈设:

墙角有一方木榻,榻前摆着一张案桌,其上整齐地置着笔墨纸砚,大抵是他睡前的办公之地。距桌案几步开外的正中央,还安着一只茶几,兴许是来会客用的。

除此之外,约莫就是些书架和置衣柜,没什么赘余了。想来,他的月俸应当也不怎么高。

魏珩提起案几上的茶壶,兀自沏了一杯茶。

那茶水渐满的声音响在这清寂的屋子里,听得怪教人有些心慌的,沈青棠勉强牵起唇角,没事找了一句话说:“你……住在这儿啊?”

魏珩没有回答,将茶碗在她面前不轻不重地一搁,“喝吧。”

沈青棠一时语塞,有些局促地抿唇笑了笑,忽然倒不知是该喝,还是不该喝了。

但为了不拂他的面子,她还是双手捧过了茶碗,见他自如地坐到了椅子上,她犹豫了两下,也有些拘谨地小心坐了下来。

“你……”她抿了两下嘴唇,似是在打磨着措辞,还有点惊扰到的不好意思,“就这样走出来,会妨碍到执勤的吧?”

“其实,有什么话,也可以等你放工了再说的。”她紧捧着茶碗,尽量说得委婉,声音不颤,“我听说,你们那个指挥使,很凶很凶的,不高兴了,打残了人的一条腿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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