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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56)

作者: 榕嬷嬷 阅读记录

“你怎么过来的,从沧州到燕京?”他问。

见他忽然问起了自己的事情,沈青棠眸光微亮,不禁笑道:“哦,我坐船过来的,刚巧赵铁匠他们一家要迁去偃乡了嘛,就顺带捎了我一程。”

魏珩自动忽略了赵家的事情,只皱着眉,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不是说晕船么?”

“嗯,是晕得挺厉害的,一路都没怎么好睡,也不敢吃太多东西。”沈青棠不好意思地说着,反应过来他是在关心自己后,也不禁弯起唇角,心里一阵暖意。

“但是能见到你,那些都是值得的。不然,可能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吧?”

沈青棠正怀揣着喜悦,在心里暗自庆幸着,可殊不知,魏珩却是微沉着眉头,思及她这一路上的颠簸,默默打消了派人用船将她原路遣回沧州的念头。

他还是只能在燕京将她安顿下来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又问,“你既是坐船从沧州过来的,那为什么我……”

意识到险些把连夜去太原寻她一事说漏嘴的魏珩,顿了顿后,又默然移开视线,闭上了嘴。

“嗯?”沈青棠不解地看向他,晶亮的眸子一眨一眨,“什么为什么?”

魏珩有些不自在地抽回了手,托起茶盏,闲着没事似的捏着盖碗,拨了拨不存在的热气,没看向她,换了套说辞。

“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太原官银被劫,我被遣去查案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一只来自沧州的客船,但是好像没有看到你。”

沈青棠愣了愣,没想到他们曾经居然离得这么近,甚至差一点就能见到了,“你还去过太原啊?”

她稍有些意外,笑了笑,语气里还不乏惋惜,“嗳,那委实有些不太巧了。其实那天我本来是在那艘船上的,可是刚好有个泼皮无赖要抢我包袱,然后隔壁一个客商就仗义出手,三两下替我把那无赖教训服了。”

“你猜他是谁?”

看她一提起那客商,满眼都盈着笑意和亮光,连语气都是雀跃的。

魏珩微挑起眉,沉着脸侧头看向她,手中的盖碗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碰着杯身,一脸“并不是很想知道他是谁”的模样。

“哎算了,你应该也猜不出来,你又不认识他。”沈青棠忽然想起来这茬,真是高兴则乱,又笑着收回了让他猜的话,边说还边晃悠着小腿,不知是哪来的小得意。

魏珩:“……”

他静静打量着她那把高兴都写在了脸上的表情,眸光一敛,面色不禁沉得更深了,不轻不重地将盖碗又磕了一下,然后索性没什么意趣地将那茶盏随手丢在了桌上。

满面不爽快。

作者有话说:

但凡魏狗那张嘴会说话,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就作吧,反正后面会让他学会怎么好好说话的。

晚上还有更新,看看能不能让小秦快点出场。

冷知识:魏狗大概18岁,小秦16岁,女鹅15岁

第38章 六月寒

沈青棠还没注意到魏珩面上的不悦, 只是想把令人惊喜的际遇也分享给他,“我直接告诉你吧。”

她忍不住撑着手肘凑过来, 才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清澈明亮, “他呀,是我自小在燕京的玩伴,一别十多年了, 哪知刚好就在那天遇到了, 缘分也太巧了是不是?”

听到玩伴一词,魏珩面色微滞, 心里忽然像被什么小针扎了一下,怪膈应的。

原本以为, 那只不过是个素不相识的客商, 没想到竟和她还有如此羁绊, 渊源倒是深远啊。

他微扬起眉尖, 转过头, 对上她那双带着笑的眼睛, 总感觉像是有什么属于他的事物被旁人挤占了,心口一阵滞涩,不快得很。

“……嗯?”见他没有答话, 对自己这个惊天的奇遇似乎反应平平,沈青棠自说自话的,面上的笑意也有些撑不下去了, “你不开心啊?”她歪过头凑到他面前, 小声地关切道。

“可是, ”沈青棠立即挪到他身边, 以手托着脸, 像朵花一样笑得阳光明媚, 似是有意要哄他开心,“要不是他出手相救,带我回京,我现在只怕还滞留在太原,没法这么快见到你呢。”

魏珩沉眉看着她,不禁有些欲言又止。

其实若没有那个客商,他早在前些天的那个清晨便能见到她了。只不过,被人抢包袱一事,他确实无法立即赶过去,不能像那个人一样护着她。

许是越想越有些偏了,魏珩顿了顿,忽然皱起眉,又回过神来了。

他为何要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计较这些?

北镇抚司那些堆积如山的案子可就已经够他劳心了。

想至此,魏珩抬头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寻思着,确实也出来挺长时间了,得快些将她的事情处理好才是。

他垂眼看向她,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没来由问了句,“你现下住在哪儿?”

撑在桌案上的沈青棠眸光微闪,对他问的这些问题倒也都乐意回答,“哦,这不是昨晚才从太原归京的嘛,一时也没有好去处,就先暂时住在我那个玩伴家了。”

闻言,魏珩的眸光倏地暗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如常,仿若一池无风无波的寒潭。

这答案,说意外,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说不意外,却似乎又有那么些刺耳。

魏珩思索片刻,拂袖站起了身,看向她,唇边牵起了一丝没有暖意的微笑,“是么,那还挺好。”

确实挺好,他也不用再思量该将她安顿在哪里了,倒是给他省了一桩心事。

“你既已看到我了,那没什么事的话,便先回去吧。”他说着,作势就要出门。

“哎,”沈青棠不知他这又是怎么了,赶忙跑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见少年沉着面色转过了头,一脸等她下文的模样,她又稍有些语塞了,下意识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那个……我好像,没太懂你的意思。”她攥紧指节,笑了笑,唇齿还有些干涩,“我不是,都找到你了么,那我还去哪儿啊,不是要跟你待在一块儿么?”

她越说声音越小,试探着抬头看了看他,不明白他怎么翻脸比变天还快,笑道:“我刚刚还说,要像从前那样的呢。”

见他一言不发,她抿了抿嘴唇,又道:“其实刚刚进这个屋子的时候,我就盘算好了,日后我可以去附近的医馆找份工,那样我们就都能挣到银两了,然后你放工回家了后,我也可以给你做好饭,我们就像从前那样……”

从前,从前。

魏珩每听到这个词,心里便只能徒添一些难以企及的怅然和烦闷。

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身上毫无重担,可以随心所欲地过着日子的。

他的身份和所陷的朝堂深渊,并不容许他和她再有任何牵扯,兴许有什么人同他结了仇,要顺藤摸瓜,拿她来开刀或是做要挟呢?

若他只是个籍籍无名的乡野布衣,那或许倒还可以陪她消磨消磨时间,但显然,他并不是。

在权衡利弊方面,魏珩向来十分冷静,哪怕有再多感情之外的干扰,都可以被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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