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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80)

作者: 榕嬷嬷 阅读记录

“鱼?”高简一听,顿时反应敏感地凑上了前,起哄道,“什么鱼啊,让我也开开眼界。”

一见那恣意摆尾的红鱼,高简忽然像意会出了些什么,不由认真叹道,“这鱼,栩栩如生啊。”

被这么多人围着夸,沈青棠也稍有些不好意思,“还没绣完呢,是要送人的。”

“哦!”高简起哄的声音更大了,豁然开朗得好像天灵盖都通透了,“送人好啊,送人好。这个,你绣得这般灵巧,对方一定会喜欢的。”

沈青棠但笑不语,可高简却是心痒激动得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那个,衙门里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啊,下回见。”

绣了鱼纹的锦袋,要送人的锦袋,哎呀……

高简觉得此事非同一般,搓了搓手掌,心底愉悦得一路念念不休,踏进提案署的大门就是一声报喜,“大人,告诉你个好消息。”

“啪!”

魏珩不悦地将文卷摔在了案桌上,冷然看他,“下回再踏进一步,扣你半月俸禄。”

“啊?哎别别别!”一听扣俸禄,高简就肉痛失色,忙走到桌边笑道,“我这回是真有好事要告诉您。”

魏珩没作回应,高简只当他是默认了,暗搓搓地寻思起了该从何处起头,“……那个,大人,我先冒昧问个事儿啊。”

他试探着笑道,“您和沈大夫挑明了么?”

见魏珩眉眼里微透着不解,似是没听懂他的意思,高简挠挠头,索性又直说了,“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想给沈大夫寻个好归宿,对人家没意思,只是暂时安顿她,等有了好去处,就不会继续留着她了,这档子事。”

魏珩眸光微顿,抬眼盯向了他,没什么面色,像是被说中了,但又不解他是从何听到风声的模样。

“真、真说了啊?”高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预测竟然成了真。

魏珩没什么意趣地有拣起了案卷,“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消息?”

“啊不不不,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疑问。”高简求生欲极强,笑道,“我今日不是外出回来么,顺道去观亭巷看了看,然后和沈大夫说了几句话,我看她神态有些不太,就猜你们是不是一拍两散了。”

“不过关键在哪你知道么?”高简习惯性地拔高嗓音,想卖关子,但无奈魏珩每次都不屑同他来这一套,他抿了抿嘴唇,索性还是直说了。

“她在绣鱼纹锦囊,就是那种身形飘逸,似要马上腾飞的鱼,”高简说得激动,已然忍不住加上手比划了起来,“她还跟我说是要送人的。”

魏珩目光一顿,总感觉高简在刻意暗示,不由微皱起眉尖,“所以呢?”

“所以这不就是在睹物思人,余情未了么,还用问么?”

高简微有些讶异,似是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什么就是不能理会人家姑娘的心意,“你看看你这身飞鱼服,啊,你再想想,她之前苦苦来京寻你,还在院子里痴情等你,又是送茶又是点心的,那明显就是对你情根深种啊。”

“你非得要给人寻个好归宿,还有在沧州也是,你给人都一应打点妥当了,虽然好是好吧,但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兴许想要的不是这个呢?”高简双手搭在桌案上,小心说了几句实在话。

魏珩微微顿了顿,似是被他说得有些触动,也不由轻皱着眉,别开视线,思索了起来。

他确实是自顾自为她筹谋了不少,但似乎每次效果都不算佳,是他一意孤行了么?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高简见他皱眉沉思,又忍不住继续说起了自己的看法来,“我觉得吧,人家沈大夫就是真心喜欢你的,对那个什么秦家大少爷没意思,你非得把她往外人身边推,那不是强人所难么?”

魏珩偏头盯了他一眼,似是被“强人所难”这个词戳到了不愿承认的隐秘之处。

“其实我不是太能想明白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高简撑着肘微微前倾,冒险问出了一个憋了很久的疑问。

“大人,您心里其实是有人家的,是吧?”

第52章 鱼纹绣(下)

魏珩心下微颤, 仔细咀嚼着这话,胸口像是漾开了一片绵亘的浪潮, 酥酥麻麻的, 连呼吸都僵滞住了。

……心里有她?

若是在从前任何时候听到这个问题,他一定想也不想,便会干脆地否认。

可现在, 他却有些犹疑了。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 他一向自诩有极高的自制力,以及最理智的头脑。

那些不属于他的亲情温暖, 他从不会去眼红;干扰他办公的花酒诱惑,他向来会利落斩断。

就连一些扰乱他心曲的感情, 他也会下意识竖起防备, 自知利害地向后退却。

可现在, 他做下的所有决断, 似乎都一步步地被推翻了。

意气冲动是真的, 辗转难眠是真的, 心怀牵挂也是真的。

只有他一个人在欲盖弥彰,强自欺瞒……

词句难宣于口时,沉默往往是最无言的回答。

魏珩没说什么, 只是视线一偏,落到了桌边一份已开封的信件上。

高简瞧他这反应,多半也就是那个意思了, 看着心里怪着急的, 又好言宽解道, “大人,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

高简是个明白人, 一些事情瞧得也通透, “侯爷那边,是不怎么好交代,沈大夫若跟了你,怕是……也没什么正室的位份。”

魏珩眸光微变,听到这话,似是也牵起了些考量。

“还有我们在沧州说的那个什么段阁老……哎呀,”高简一说到这个就犯晦气,也不想提那等癖好,“总归,办法要比困难多。大人您看,当初太原河道失事时,你跑马一天两夜赶过去,就是为了沈大夫的安危吧?”

“还有,你那院子什么时候放外人进去过,狗见了都得绕道,你偏让沈大夫给住上了。”高简激动得语速飞快,话糙理不糙,一一细数着,“之后她高热了,你又连夜过去蹲守消息,还在她的医馆附近安插了眼线看护着。”

魏珩挑眉看向他,心道他倒是有胆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上下尊卑也没有了。

“大人,有句话我一直想说,”高简缓了缓气息,实在道,“既然您心里那么在意她,那根本没必要这样折腾的,反正你们是两情相悦,有什么事大家不能说开了一块解决?而且与其每次都远远飞奔过去,把她放在眼前护着不是更好么?

他说的这意见也未免太有想法了,魏珩开口欲言,面色似乎不太好。

见此,高简只以为又要挨训了,忙轻咳了一声,怂得笑道,“拙见啊,个人一点小拙见,您就当左耳进,右耳出了吧。”

魏珩轻吸了口气,默然半晌,终究是没有说他什么。

不可否认,高简说的这番话,有好几句都是一针见血,虽然伤及面子,却是中肯实在的。

甚至在听到“两情相悦”这一词时,他沉闷的心里,还像溢进了新鲜空气一样,蓦地轻盈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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