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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乱臣(123)

作者: 倾巳 阅读记录

约莫是看见那玉被摔着了,白慈面上并不好看,冷声问:“你们是何人?”

头回做贼便就被抓个现形,两人都免不了尴尬,身临这种境地又如何坦荡自报家门。

可就在两人迟疑的一瞬,只见白慈已然朝着两人攻来,竟还是个会武的。

“你用的是红色的麻药还是白色的迷|药?”苏苑音拉着春棋急急往后退,脱口问道。

佘涂分明说过那迷|药的剂量便就是迷晕了一个成年的壮汉两个时辰都不成问题,可现下才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

“红...红色,我以为颜色艳些的效用会更好些,现在怎么办啊小姐,呜呜呜。”春棋现在想把自己给杀了的心都有了,又是好端端因着自己掉链子。

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苏苑音已经被白慈给带倒在地,实实在在的摔了一下,摔到了后脑勺,还没从晕眩中反应过来便就见她已经伸出了手,作势要来揭下自己的面纱。

春棋见状自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着人冲过去又将人给带倒。

苏苑音暂时脱困后看了看正扭打在一处的两人,当即也不多犹豫,随手拿过一方砚台颤着手朝着人挥去,本就只想将人打昏过去,故而手上还特意留了力。

只是到底多重才能叫人晕过去她并不知,所以便就是砸了人,白慈也不过只是闷哼一声,转过头又过来将怒火悉数冲着她。

她没白慈力大,生生吃了几拳,拳拳都到肉。

见自家小姐被这般欺负,春棋已然是气红了眼,想起言二方才交给她的匕首,当即将匕首拔出鞘,理智全无地冲着人去:“我杀了你!”

匕首抵到了人的背,却被苏苑苑急急喝下:“停手!”

春棋从愤怒的情绪中回神,拿着匕首对着人恶声恶气道:“老实点。”

见白慈被制住,苏苑音揉了揉腰侧,近至白慈跟前,反正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此刻又已经暴露,那倒不如直接来问人,答案或许还来得更快些。

她忍着痛问道:“你在替谁做事?”

“姑娘来贵妃娘娘寝殿问我替谁做事?”白慈不解问。

苏苑音却觉得她机敏,被威胁着还能面不改色地同自己兜圈子。

“那好,那我便就问的再直接些。你昨夜里,是给谁送信?”

白慈现下闻言,面上闪过的一丝慌乱已然是破功。

她抬眼,顿了顿:“我听不懂这位姑娘在说什么。”

苏苑音还少有同这般油盐不进的主打交道,这便就是笃定了她们不敢闹出人命呢。

想撬开她的嘴,还当真是有些难。

她垂眸,想起了白慈那般紧张护玉的模样,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她白慈的腰间放着玉的位置:“那块玉于你倒是贵重,我们的确是不愿在行宫中随意动手杀人,但是摔碎块玉,却也倒是无关痛痒。”

见提起玉,白慈面上的紧张裂痕越来越明显。

见这个法子有用,苏苑音又再耐起性子问道:“说,那信是谁叫你送的,又是要送给谁?”

白慈眼底挣扎万分,迟疑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只还没出声,却突然听见屋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是我。”

苏苑音转过头,只见来的人,这是芸贵妃。

芸贵妃进来,看着此刻三人头发散乱,不整的衣衫上还沾了好些灰,甚至还动了刀。

她摇摇头,已然认出了苏苑音:“傻孩子,倒是为难你,竟能查到白慈身上来。”

见已经被识破,苏苑音也便就不再刻意隐瞒,揭下面纱,朝着白慈带着歉疚的陪了一礼之后,又直直朝着芸贵妃跪下:“求贵妃娘娘,告知我实情。”

芸贵妃瞧着面前这个看似面冷,但是却将情谊看得这般重,甚至为此不惜做出这么多事儿来,叹了口气。

“这个实情若是异常沉重,甚至会叫你陷入两难的局面,你可还愿意听?”

苏苑音只是眼神坚毅,没说旁的什么多余的话,只磕了个头:“愿意。”

“罢了,你跟我来吧。”芸贵妃瞧了瞧人,终是松了口。

苏苑音起身,跟着贵妃往外走,只突然觉得自己好似已经在慢慢拨开弥漫在眼前的迷雾,终是要触及到那一条能将她心下所有疑虑都串起来的线了。

苏苑音跟芸贵妃进了正殿。

芸贵妃挥退了众人,并未恼她今日的莽撞,只是瞧着现下她这一身自己从未有见过的凌乱失仪。

她拿起梳妆台前的桃木梳,站在苏苑音身后,细细将她的乱发梳平。

“阿阙从前顽皮得很,处处闯祸,萧黎性子从来宽和,常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可没少叫我们头疼,我当时便就想,再生个听话可心的女儿,能叫我日日为她梳头,教她上妆,只女红我素来不喜,她若是不愿,我便就也不迫着她...萧黎,定是也会极开心的。”

听着芸贵妃这番话,字里行间,尤其是提到了瑞阳王的名字时,分明都带着浓浓眷恋和怅然若失的遗憾。

芸贵妃将手中的桃木梳放下,坐在了她的身边:“你有什么想问的便就问吧。”

“那白慈,当真是可信赖之人吗?可娘娘寝殿外的人,分明是在监视娘娘的一举一动。”她蹙了蹙眉,问出自己的疑虑。

芸贵妃笑笑:“不过是我叫白慈放出去混淆视听的饵,倘若我按兵不动,不是反倒更加引人怀疑么。”

白慈竟这般得贵妃娘娘信任,莫非当真是她误会了?

想起方才自己还是头一回出手打架,就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苏苑音歉疚地瞧了芸贵妃一眼,现下看,那个给萧阙传递密信的人,定是芸贵妃无疑了。

“贵妃娘娘当初进宫是否有苦衷?”她问。

芸贵妃讶异地瞧了她一眼,以为她现下最关心的必定是萧阙的事,却没成想竟是先来问她。

她仰头瞧了瞧高悬的房梁,似是在回忆往昔:“彼时先帝陡然驾崩,萧黎奉命下江南督察河运修造,身边就只有萧煦一人。

后来萧煦不知从何处拿来了遗诏继任帝位,萧黎成了藩王,被命即刻前往封地。如此安排,我们也认了,只是萧煦根本就不肯放过我,他掌了权,以萧黎父子的性命相要挟,可是却又顾忌他那好名声,只迫我抛夫弃子,背上骂名入宫追随。”

苏苑音听罢,已然是攥紧了拳头,她就知晓,是那永曦帝不顾纲常伦理,不顾亲情手足,还得旁人|妻离子散不说,竟还叫旁人出来顶罪,自己在后头坐收那长情宽厚之名。

“萧阙和瑞阳王他们知晓此事么?”她蹙眉问,若是知晓,那萧阙的谋逆便就有迹可循了。

只见芸贵妃轻摇头:“纵使这事中有曲折,可是决定是我做下的,不论找多少理由也都改变不了的结果,况且我不过是想保护家人,何苦要他们同我一起痛苦,与其要他们心怀愧疚,倒不如叫他们恨我怨我,或许还能好受些。”

苏苑音默了默,设想芸贵妃当时的处境,面对刚掌权柄的新帝,或许当真是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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