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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乱臣(211)

作者: 倾巳 阅读记录

他顿了顿,才将那画递给她:“回去吧。”

宋氏难得见女儿一回,随即让人干脆在府中小住几天,左右周芜转了性子不管府上的事,现下府上没人束着她,苏落雪自是应好。晚些时候苏齐岳因着友人离京去赴宴未回,苏落雪就在宋氏院子里同宋氏说了许久的话,待宋氏歇下苏落雪才回了自己院子。

她打开匣子中的画,她看不懂画,但是认得了那几个印下的章,当真是名品,萧旼若是瞧见了也未必不会喜欢。

可是这幅画帮不了她去应付萧旼,也不能让她在后宅扬眉吐气,倒是可惜了。

夜色,是掩盖一切歹念和丑恶的最好时机。

书房内一点火光忽明忽暗,苏落雪找见了那本名册,大概是在自己的书房,又不曾怀疑过家里的人,父亲并未深藏,她指尖覆上了那本名册,梦呓般的笑笑。

父亲不给又如何,她无依无靠,唯只有靠自己一步步杀出去,现在不管父亲是否愿意,也得同二皇子扯上关系了。

良久后她才止住笑,不着痕迹的退出了书房,却恰巧在廊道上瞧见苏蕴之。她被吓住,不知他何时来的,方才又瞧见了什么没有,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怎会在此处?”苏蕴之狐疑问道。

“先前来拿画,掉了个耳坠子,想着来找找。”她紧了紧揣着的画,忙答道。

瞧着苏洛雪周身局促的样子,苏蕴之蹙眉,她如今的处境他多少也知晓一点,这幅谨小慎微的样子其实也算是常情。

“天色太黑了,若是那耳坠子对你着实重要,明日多带些人手来吧。”

苏落雪松口气:“已经找到了,若是兄长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就先走了。”

苏蕴之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瞧着她单薄得厉害的身影,又将人叫住。

苏落雪心又提了起来,不知他可是察觉到了什么,大气都不敢再出。

“如今朝中两个皇子势同水火,皇上又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父亲做的是对的,这浑水还是先不趟的好,再有皇子内宅没一个人是好相与的,倘若你想通了要出那个是非之地,我会想法子帮你。”

尽管再是瞧不上她的做派,但是两个人之间到底血脉相连,哪里能真的见人往火坑里跳,倘若二皇子当真是什么良人,怎会以同她的大喜值日做局,现下又如此薄待。

可是掏心窝子她只想嗤笑,他们都不知道,萧旼才是这最后的赢家,离开了那里她才是一无所有。

这于苏家还是于她,都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会想要落泪呢。

...

苏苑音从澄辉堂出来的时候,月亮都已经爬上了天边,相认的场面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沉重,只其乐融融说了许久的话,他们也比想象之中的更加欢喜她回来。

萧阙早早就告退,将剩下的时间都只留给她,晚膳也没来一起用。

因着来时她是坐着薛家的马车回来的,先前的东西全都放在了他这边,想要拿回东西,她也惦记着他,伸了伸腰,叫春棋来带路过去寻他。

他被安置在的竹苑在山腰,同她是一南一北的方向,相隔的甚远。

她一路往上走,满山的青竹,周遭僻静清幽,于他此刻落脚也算是合宜,能免受许些不必要的侵扰,只是苦了她事先没料想到,吭哧吭哧走出一身热汗。

言二就立在门口,看见她来,迟疑了片刻最后却也没拦着,侧身请了人进去。

苏苑音不明所以,只想着上次分别时境况尤为凶险,他当时还带着昏迷不醒的春棋,最后几人都能安然无恙脱身是幸事,苏苑音同他寒暄了两句,随后才朝着门走去。

身后跟着的春棋被言二叫住,想来是有什么话要讲,苏苑音没多想,只径直推开门就闻见了淡淡的藻豆香气,她觉出方才言二为何会是那副神情。

她来得不巧,撞上他正沐浴过后在穿衣,披散的发间还滴着水,此刻只穿好一条孰裤,露出劲瘦上身,瞧着无比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腰,纵横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更显得人有几分硬朗魄力的男人味。

她吞了吞口水,他倒是颇有魅力。分明都不是第一次瞧见,只她还是抵抗不住,难免面红心跳。

“你慢慢弄。”

她讪笑想走,刚转身就听见身后的人懒懒开口:“站住。”

她背着人站定,想他不会在薛家还想着做什么吧,不过他就不是那会顾忌什么的性子,那她该拒绝么?正胡思乱想着,那人就从身后覆上来,带着阵湿热的潮意,淡淡干净藻豆香混杂着乌沉香气蚕食了些她清明的神志。

眼前方才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顺带被阖上,她恰好瞧见院子里往这边瞧的春棋被言二捂住了眼睛。

她愣愣,也不知怎地突然有一种自己羊入虎口的感觉,垂眸只瞧见穿着白色孰衣的手绕过臂弯将她环住,想来方才他贴近,背后那没有衣物阻隔的感觉应该是错觉。

“跑什么?现下不疑我变心了?”他埋首在她颈间轻嗅一口,戏谑问道。

她带着点窘意,怕痒着想躲开,他偏不肯让她如意,朝着那白腻的颈子咬下一口,哪里舍得真咬,不过就是比问吻来得重些。

什么狼崽子的脾性,她颤了颤,提醒着人:“我一身汗。”

这不说还好,她话音才刚落,颈间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灵巧的扫过,她“呀”一声,腿一软险些站不稳。

“萧阙!”她拔高了些声音,转过头去瞪他。

“香的。”他扬扬眉,将人在被激怒之前提前放开。

苏苑音握拳,转过身去正瞧见他身上的孰衣大敞开着没穿好,现下才不慢不紧的系着腰间的衣带。

她清了清嗓子,方才的感觉竟不是错觉,她不自在的别过眼,故作镇定开口:“快些弄好,有事同你说。”

随即不再看他,径自朝着里走寻了个椅子坐下,看着那些东西半数都是路上买的糕点吃食,没瞧见她先前带着的那个放行李的箱笼,那里面还有几本书没来得及处理,正默不作声的打量,那人已经将自己捯饬好,穿着规整的长袍在她跟前坐下。

“何事?”他开口问。

苏苑音还是没瞧见,想来是还放在马车上没带着来,随后只得先作罢,正色瞧着他:“我听老吴说永曦帝最近一直在兖州征收药材,若是这药材源源不断流向上京,之后的局势会越来越艰难,我在想要是使法子在那药材被征收之前将其悉数买下,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也不知他们敢不敢在背着兖州刺史将药卖给她。

“阿音这是打算同永曦帝抢药?”他笑问。

“都是各凭本事,如何说抢。再说了,分明是他永曦帝分文未付从百姓手中抢的才对。”她回嘴,很是不满他将自己同永曦帝混为一谈。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她托腮看他,瞧见他还未干透的发丝上滚落了个小水珠下来,视线被吸引过去,她用指尖接过,又顺着墨发绕了几个圈,自顾自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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