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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乱臣(259)

作者: 倾巳 阅读记录

言二从人群中穿过,赶至他跟前,也觉得奇怪,不明这其中的含义,又一直未曾见过萧旼露面。

“点狼烟,联系上赵乾跟繁钦。”萧阙正好见他来,随即开口道。

不知在鼓弄玄虚什么,他也不欲在猜,一路杀过去,谜底自就揭晓。

只是他挥剑刚一退开跟前的敌军,竟没叫他察觉到身后之人的靠近,电光火石之间,他听见了剑柄刺穿皮肉,擦着骨头而过的声音。

很清晰,听觉伴着触感,一切都出于他自身。

“主子!”

“世子!!”

众人见状,皆向着他疾驰来,只却被将二人围住的“梁军”阻隔,而从身后各处,皆是朝着这边奔袭而来的齐军。

身上一阵来得缓慢,却细密剧烈的痛感袭来,萧阙垂眸看了眼自肋下而出的剑刃,终是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一点变化。

他察觉到却避不开,身体的反应速度在逐渐迟缓。

是夜里遇袭时的那阵白烟吧。

这就是他们会觉得必胜的理由么?

“萧阙,你不必找了,因为你的对手是我。”

那人冷笑着抽回手里的剑,利刃照着原先的划过的痕迹又往返,见那个不可一世的人生生被逼着吐出一口气,他满眼兴奋。

萧阙伸手,用指腹抹去嘴角的血痕,骨血里的嗜杀戾气一点点被唤醒,叫嚣,直至再关不住,破笼而出。

他转头,视线极轻蔑的看向那个本该已经离开,却又混进了梁军之中的尤飞白。

“繁钦跟赵乾可都赶不及到这边来,此刻也大抵是同萧旼遇上了吧。”

他极其不喜萧阙瞧他的眼神,凭什么死到临头还高高在上。

萧阙毁了他费心经营的七盘岭,叫他同兄弟离心,又用一个阉人来折辱他,所以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也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阙勾了勾唇角:“果然是你。”

他看人的眼光当真不如何,平素里独行惯了,因为破天荒的一点善念,竟就被从身后捅了刀子。

“没错,就是我,我要你好生看着,你费尽千辛万苦经营起来的东西,是如何一点点被我收入囊中的。”

他其实对萧旼也留了一手,叫他以为对上的只有繁钦,殊不知那赵乾也已经被他引了过去,如此既能替他分散了兵力,萧旼也必死无疑。

待这边结束,萧阙的兵马,乃至于那个上京的王座,就皆都归他。

“就凭你这样的孬种?”萧阙冷哂,复又瞧见了他眼底的欲望与贪婪。

“那夜里的人也是你吧?你就这么怕输?还是怕我?”他不屑开口。

“你住口!”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他怒斥道,当即提剑就杀来。

萧阙侧身挡过,不住地牵动伤口,他却似察觉不到痛,再度瞧人的时候,眉眼中已经没了多少戏谑,只盈满了杀伐气。

他启唇低语,似前来索命的冷面修罗:“尤飞白,想拿走我的东西,你可配不上。”

语罢,萧阙出剑,尤飞白抬起手里的剑挡,一只断臂被削飞了出去。

伴着一阵尤飞白不住发出的惨叫,萧阙眸中皆是兴奋的诡红:“别着急,才开始呢。”

...

同佘涂分开后,苏苑音又往北走了百余里,皆都不见踪迹,那如今便就只有一种解释,他们不知为何临时改向了。

寻不到方向,林之维只好让薛家军先临时休整,见苏苑音也颓丧着,朝着人宽慰了几句,只是效用不显。

苏苑音屈膝,视线略过水田眺向远处,区区一个尤飞白,即便就是勾连萧旼,萧阙都没有那么容易败,可是她偏就心绪不宁,上次如此就是父亲出事,这次又何谈放心。

前面目之所及处,只见缓缓驶来一辆牛车,先前不知他们在此,待瞧见了他们,忙赶着牛打弯。

林之维示意手下去拿人来问,却被苏苑音制止,如今越往北,离得上京越近,受朝廷的影响就越深,只怕对他们存着敌意,不肯实话实说,问不出想要的答案,倒不如她亲自去问一问。

牛车转得慢,还未打过弯来,苏苑音就已经骑着马横到几人跟前,拦住去路。

见来的只是个姑娘,三人中稍微年上些的率先开口,带着些教训的语气:“你一个新娘子到处跑什么,你家夫君呢,你怎会同那群乱党在一起,可是被掳来的?”

苏苑音微愣,想问出的话卡在喉中,只听另一个老伯叹道:“他们都是一群乱臣贼子,你一个小姑娘怎还替他们做事呢,趁着现在你同我们一道逃了吧。”

乡里的人大多淳朴老实,本是打算同他们套话,可见他们推心置腹,苏苑音当即下马走至几人跟前:“打扰了,我姓苏,上京里长大的,此番来拦住三位的去路也并没有恶意,正是想去寻自己的夫婿,特地来问个路。”

“姓苏,那你可认识在翰林任职的小苏大人!”三人中瞧着年纪最轻的忙站起,有些许激动地问道。

苏苑音不知他为何会问及,但仍是颔首:“正是家兄。”

“真的吗?听说他后来遭了难,后来怎么样了?小苏大人那般良善之人定是吉人自有天相的吧!”

面对他一脸串的问题,苏苑音亦是忽地有些愣神。

见她迟疑,男子才想起自己一时激动尽都忘记表明身份,随即才补充道:“我是杏花村的,之前去上京受过小苏大人的恩惠,所以瞧见小苏大人的故人才一时激动。”

“他很好,谢谢你还一直记挂他。”苏苑音笑着接过话。

“那就好,那就好。”男子连声道,随即又才朝着一个方向开口指了指,道:“你们要找的人,从这条路一直往西边走,或许能瞧见。”

“阿逸,你在做什么!”

名叫阿逸的那个男子见受了责骂,随即不好意思地脸一红:“姑娘快些去吧。”

苏苑音也不曾想竟这般顺利就问到了,忙朝着人道谢离开,只还没走几步,又被阿逸叫住。

“敢问姑娘要去嫁的,是何人?”

苏苑音闻声轻笑,忽地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道:“大抵就是方才那位老伯所说的,乱臣吧?”

见那个穿着喜服的女子,翻身上马扬长而去,飘扬的裙摆,身姿明媚的胜过他瞧见过的任何一片晚霞。

“夭寿啊,你知道对方是谁么你就给人指路。”马车上,老者连声叹息,家门不幸,出了个叛国贼。

阿逸却道:“我见过她的,同那个曾经于我有救命之恩的小苏大人在一起。”

只是那时的她高洁似月,叫旁人连肖想都觉得是亵渎,如今月亮下了凡尘,了一段她其实都并未知晓的因果。

“瑞阳王军自南边攻来,可听过肆虐杀人或是无恶不作?可是齐军所过之处,却寸草不生,如今叫我们背离家园的,不就是齐军吗?”他终是反口,却只换来老者一声重重地叹息。

一辆牛车遥遥向南行,路上再无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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