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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乱臣(72)

作者: 倾巳 阅读记录

苏苑音瞧着面前丫鬟手上拿着的那身十样锦莲花纹留仙裙,淡红色的料子,瞧起来并不太喜庆。

“给你同你姐姐都做了衣衫,你生辰那日便就穿这身吧。”宋氏停下筷,接过绣帕细细擦了擦嘴角道。

苏苑音点点头,只是向着宋氏说了声谢。

春棋见状,伸手去接过宋氏身边丫鬟递过来的衣裙。

宋氏见她规规矩矩好生收下,才又开口:“也算是难得遇上你有时间一回,你生辰想要宴请哪些熟识的宾客,也拟一份名单给我吧,我好一并下帖子。”

瞧见送上来的笔墨,苏苑音淡淡收回视线,没伸手去接纸笔,只道:“全凭母亲意思吧。”

宋氏见她竟对这事半点不上心,有些气。

“你究竟有没有将自己当苏家小姐看过!这生辰宴事关苏家脸面,又是给你姐姐过的第一个生辰,你就这般敷衍了事?”

苏苑音听罢,情绪倒是再不会像之前那般被触动。

她笑:“母亲若不是这般说,我还以为这生辰也是精心为我安排的呢。要是母亲执意让我下帖子的话,只怕我请来的人母亲也不会喜欢呢。”

话都说到如今这份上,宋氏叫罢不就是将这话给认下了么。

她虽是想着若是宫里贵人能给这个面子的话,落雪将来嫁到裴家也能更直起腰板些,但是苏苑音却偏偏不买她的账,越来越像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宋氏是佯装无事地接过话:“生辰宴本就是替你同你姐姐办的,你想请哪些人便就哪些人来,我怎会不开心。”

苏苑音听罢,也只好笑着接过笔,一张空空旷旷的宣纸上,只写了四人的名字。

待人走后,宋氏才叫人将苏苑音方才写下的名字拿来。

只是瞧见名字后,脸险些都要绿了。

只因着那纸上方方正正的一排楷书,定国公府薛鸣岐,天一观周寸方,南市成衣铺赵三千,善草堂佘涂。

除了定国公府上的公子,那宫中的公主皇子,瑞阳王府萧阙她愣是一个没写,还有后面那些个市侩商人,江湖术士,若是全来了这生辰宴,还不知要叫旁人如何耻笑了去。

届时若是还让裴家瞧见,更指不定要如何轻看她家落雪。

她将手上才宣纸怒扔在地上,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她就是要故意同我对着干!”

...

南市别庄,萧阙正慢条斯理将手上的信给封好,陆起俯身跪于一帘之外,虽素来性子就跳脱,但是在萧阙面前却也安分。

“主子,王府外的眼线又增加了一批,若是再不在府中露面,恐怕要起疑了。”

“还是宫里来的?”萧阙没抬眼,还是慢条斯理弄着手里的事。

陆起点点头,气到:“这狗皇帝从主子进京的那一日起便就一直派人监视到如今,戒心当真是重。”

萧阙不以为意轻嗤道:“若是没这戒心,又怎会坐上现在的位子。”

旁人都讳莫如深的事,他却说的随意,并无多少顾忌。

只怕他即将离京,永熙帝还迟迟拿不到他的错处,见人明明都到了他眼底下,若是还全须全尾地回了梁州,一定是不甘得紧,要想方设法将他扣在眼皮子底下永除后患才安心。

只是这别庄,要少来了。

他递出一封未写署名的信,对着陆起道:“先将这信送回去,过几日离京你便扮作我直接回梁州,雍州来了消息,我得亲自去瞧瞧。”

陆起起身去接信,复又听见自家主子问:“苏苑音最近遇上的那事可有寻到法子解决了?”

陆起忐忑瞧了自家主子一眼,自那天他回来禀了此事后,他家主子还特地吩咐若是苏姑娘来了,都不许拦着。

这明摆着不就是等着苏姑娘来求他家主子么,可是这也过了几天了,却迟迟不见苏姑娘身影。

苏姑娘分明就是想自己处理这事。

“还尚未,苏姑娘去南市成衣铺子找了赵三千,取了一千二百两银子,只是银子还差些,且因回春堂不做她们生意,货源也不够...”

这事他主子不问,他也只当不知道,如果说了他家主子怕是要生气的,但是既然问起,他便也就如实交代。

“赵三千肯提前给她支银子?”他纳罕。

陆起忙点头:“苏姑娘同赵三千关系应当是不错的,毕竟生辰宴她也就请了四个人,其中一个便就是那赵老板。”

萧阙眉头微不可闻的一挑,他抬头看着陆起,也没问都请了谁,只问:“这里头可有尹祝?”

陆起摇头。

萧阙眼底泛起点满意的神色,但不显,就连一旁的陆起都没有察觉。

他将信交给陆起,叫他先去送信。

陆起站起身,迟疑片刻,还是觉得良心不安,知主子在意这事,自己便就不应该隐瞒主子,随即又开口道:“可是苏姑娘请了薛家那位。”

在写字的萧阙手上力度没控制好,纸上凭空划出了刺目的一笔。

陆起咽了咽口水,拱了拱手要告退,却被萧阙又叫住。

“府里的张伯可有递来什么帖子?”

陆起脑袋突然就转过了弯,知晓原来自家主子只想要问什么。

他小心打量这自家主子神色,答得声音有些小:“据属下所知,苏姑娘生辰宴那天就只请了一起合伙做生意的佘涂,赵三千,薛鸣岐和...天一观的观主周寸方,主子的许是现下还未送过来。”

陆起话音落,萧阙一语不发,四周都静得诡异。

他慌神,只觉得主子有些怪。

“你还不去送信?”萧阙开口催促,声音有些凉意,让陆起听罢觉得后脖颈直发寒。

他不由缩了缩脖颈,转眼间就跑了个没影。

萧阙眉宇间有些发沉,他松开手中的笔,拿出怀中的拿出一方素色的绢帕。

带着些他身上的余温和常用的熏香。

她连那天一观的观主都请了,就是不来请他?

他散开手指,风一吹,绢帕落在地上,显得有些孤寂。

他垂着眸子敛住神色,波澜不惊的心因着她那不识好歹的主人,无端的勾起一点心火。

...

苏齐岳休沐,全家人都一齐在主院里用饭。

苏蕴之今日从书院里回来得早,一家人也算是难得的整整齐齐一起用了回膳。

善草堂的事情都叫佘涂因着愧疚一杆子往自己身上揽了去,苏苑音之后几日倒是也算清闲,缩在府中没出去。

苏蕴之回来见众人都到齐了,净了手之后就径直坐到苏苑音身边儿去。

想起今日的发生的事情,便就也在她身边说了。

“这佘涂做的药效果实在是太好了些,今天书院里常乐伯家小公子坠了马,那腿可摔的不轻,情急之下我便就将这佘涂的药给他用了,你猜怎么着,那太医来了之后,他的腿居然都消肿了大半。”

苏苑音听罢,佯装讶异:“竟这般有效?”

想起但是的情况,苏蕴之又有些志得意满回道:“后来他们便就都问我这药的来历,我就说是善草堂买的,这也能给佘涂那善草堂好生揽了一波主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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