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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乱臣(91)

作者: 倾巳 阅读记录

永曦帝挂上一个温和的笑意,叫身旁内侍去将人扶起,又叫人去端醒酒汤来:“阿阙可当真是越发没有正形了,整天流连在花街柳巷像什么样子?”

萧阙被扶起身,无知无觉笑笑,轻佻道:“花街柳巷自是有花街柳巷的乐趣,圣上若是也对此地好奇,不如亲自去瞧瞧。”

此话一处,在坐的朝臣有人蹙眉,有人讥笑。

“阿阙,不得放肆。”二皇子赶在永曦帝说话之前出声阻止,随后又替萧阙向永曦帝求情。

萧阙笑得玩世不恭地收回眼,看着面前内侍递来的醒酒汤,沉寂了片刻,还是笑着将其饮尽。

永曦帝似有似无的收回了视线,经萧阙这么一闹,气氛倒是缓和了许多。

他看了看众人,也并未计较方才萧阙的放肆,只神色有些严肃:“张昌横死一事,朕每念及往日情谊便就痛心疾首,张爱卿也算是随我走了一路之人,纵使有千般不是,还应当交由大理寺处置,可那贼子狂妄至此,今日叫诸位来,就是商议如何将那贼子狂徒缉拿归案。”

...

萧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

言二在殿外守了半夜,面上瞧着像是无半点表情,心中却忐忑无比,因要进宫,身上没带着平日里惯用的佩剑,他瞧着旁边那带刀侍卫手中的剑已经半晌,做下了若是殿内生变就夺了刀闯出去的打算,直到最后见到了萧阙这念头才消停。

萧阙进到了马车之中,将胸上穴位处用来阻断气血的金针拔下,再压不住胸间翻涌的气血,吐出了一口血。

言二在车外听见了动静,赶紧掀帘进来看。

主子腹部的伤势已经处理过,体内的毒也已经解了,怎会又好端端的吐血。

萧阙抹去血迹,摆了摆手,放松着身子靠在软枕上,疲倦阖上眸子:“不过是饮了一些掺了红茸的醒酒汤,不碍事了。”

言二闻言却是一惊,这如何叫做不碍事。

红茸虽说平日里也用做药,可大补,却也是有忌讳的。

若是身受内伤之人误服下红茸,那便就是适得其反,非但不利于伤势,还会加剧内伤恶化。

内伤本就难愈,加上红茸便就是催命的毒药,所以这药宫里宫外一般都不常用。

这恐怕是永曦帝的刻意试探,只想看看众人的反应。

“永曦帝当真是狠毒至极。”素来沉默寡言的言二也愤恨道。

萧阙讥笑一声,永曦就连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在试探,若是不阴狠些,又怎能够坐稳那个位子了。

“回王府吧。”他道。

离皇宫最近的应该是玉笙楼,就算他将马车驾得再平稳,却也会难免有颠簸,现下最应当做的也是回玉笙楼去服药养伤。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回王府?

言二压下心头疑惑,拿过一块毯子细细给萧阙掖了掖,正准备放下车帘的时候,却又听萧阙补充道:“路过苏府的时候停一停罢。”

也不知她今日在如意楼等了多久,不过她那般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恐怕是未时一到便就走了吧。

且她还是那最记仇的,这事后还不知会如何想他。

天色这般晚,言二不知主子要去苏府做什么,但还是并未多言,赶着马车到了苏府,还颇为上道地将马车停到了一墙之隔的后院南侧,离此处不远便就是苏姑娘的院子。

他来这儿寻过春棋几回,倒是记得清楚。

言二将马车停稳,小心翼翼掀开帘子,尽量不叫冷风给吹进来:“主子,苏府到了,此处翻过墙再行不过十来步,便就是苏姑娘的院子,你现下行动不便,若是想见苏姑娘,属下这就去将人给带过来。”

萧阙听罢,好看的眉又是微微一挑:“你对此处倒是颇为熟悉。”

言二听着主子话中似是像另有所指,赶忙摆摆手自证清白:“属下只是来寻过几次春棋,并未见过苏姑娘。”

萧阙不过是打趣,听到对方的回答倒是有些意外。

想不到言二瞧着像是个不通人情世故呆子,做事倒竟是这般...深藏不露。

只若是言二当真将苏苑音给带了过来,叫她瞧见自己现下这幅样子,还指不定她要如何奚落于他。

况且现下,人怕是早已经歇下了,也不知她还有没有再梦见过自己欺负她。

尽管是这样想,可是此刻他还当真像是魔怔了一般,极想要见见她。

“不必将人带来了,稍等片刻便就回府吧。”

他出声,将所有肆意疯涨的情绪都按下。

也算是来赴约了吧,只是迟了些。

言二不作它想,听话地点点头。

再后来,好像从一墙之隔的南侧院子中,传来了一阵浅浅弦音。

萧阙愣了愣,听出是她在弹曲子,不由的笑了笑。

突然之间像是有一股暖意涌入心间,他又慢慢阖上眸子,只觉得身子一轻,就连从那点子痛楚好像都迟钝了许多。

好像本该是极难熬的夜,却又不是那么难熬了。

...

苏苑音不知何故,自从如意楼回来之后便就一直心神不宁。

深受其扰却又不知原由。

她好不容易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也决定要正视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却忘了,她无论做什么事,从来就都不顺遂。

或许从始至终一直泥足深陷的人便就只是她自己。

萧阙就是准备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她,他的意思。

那日他的出手相救是意外,他跟苏齐岳说的话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自嘲笑笑,索性是再难安眠,起身披起一件外衫行至桌前,想练练字来抵去心间的那点烦闷。

这个法子也素来是管用,只是今儿个不知是怎么了,她却总是心绪难平息。

苏苑音闷闷将桌上那张宣纸胡乱揉作一团,无意间却瞟见架子上放着的琴。

她淡淡移开了视线想忽视,最后却又煎熬不过,取下琴放在自己身前,指尖轻佻。

夏琴循着声进来,点亮了两侧的烛灯,瞧着身姿有几分落寞的人:“小姐可是心中有什么事?”

苏苑音收回手,轻轻摇摇头。

她没什么事,不过是会总不受控制的想起他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待朝臣散尽,承明殿内静得出奇,只余有几个内侍垂首耷拉着眼候在一旁。

墙上偌大一副用纯金塑成的山河图之下,永曦帝高坐于龙椅上交握着手陷入了沉思。

素来以和善宽宏之名著称的帝王此刻眸中却满是不快。

张昌的死也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这幕后之人若当真同当年那件事有所牵连,那此人不除,他就一日难安。

“萧阙昨日当真一直在玉笙楼没出去过?”他沉着声发问。

身侧的人弓了弓身:“回禀皇上,派去的人一直都在监视着萧世子的行踪,当真是一直在玉笙楼中没有出去过。”

这个答案显然并不能叫他满意。

“到底是在屋中并未露面...”

他沉吟,始终是心存疑虑,复而又问道:“那放入了红茸的醒酒汤可有出什么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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