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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嬉游记(出书版)(8)+番外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竟然多了一双鞋……不对,是穿了鞋的脚,浅色的长衫在脚面上微微飘荡。苏醉儿慢慢抬头,视线沿着长衫上移,淡紫色的罩衫,同色腰带,挺拔修长的身型……

苏醉儿猛地跳了起来:“秦墨!怎么是你?”她兴奋地绕着秦墨转来转去,早把小呆猪忘在一旁了,“你什么时候可以走路了?你的腿好了吗?天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告诉我!”

秦墨只是微笑:“其实前几天就好了,只是双腿无力,所以延迟至今才能正式丢掉轮椅。”

苏醉儿第一次看到没有轮椅的秦墨,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气度雍容,容色如玉一般温润,笑容浅浅,仿佛春风拂面,竟是让人看得心魂荡漾,无法自已。

苏醉儿忍不住脸红,她情不自禁地拉住秦墨的一节衣袖,又比了比他的肩膀:“原来你这么高……我竟然才到你的肩膀!”

秦墨弹了下苏醉儿的鼻尖:“我是男人,自然要高一些。”

苏醉儿故意反驳:“男人了不起呀!哼,总有一天,我要长得比你高!”

秦墨微微低下头,认真地看着苏醉儿的眼睛:“现在的醉儿已经够可爱了,和个子高矮都没关系。”

苏醉儿想笑,又连忙忍住,故意板着脸:“哼,巧言令色,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秦墨故意深施一礼,满脸委屈:“臣下冤枉啊,臣下每字每句都是肺腑之言,请陛下明查。”

苏醉儿早已笑翻了天,小呆猪却乘机爬上了秦墨的靴子,再接再励地继续向上“攀登”,短短的四肢扒住鞋面,好不容易上去一截,却不小心又掉了下来,摔得四脚朝天。

秦墨无奈,连忙俯下身体把它揪到自己的肩膀上,小呆猪终于来到最高处喜得吱吱乱叫,它直起身体,向着苏醉儿耀武扬威。

苏醉儿本想要去抓小呆猪,却被秦墨抓住了双手:“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快去书房吧。”苏醉儿乖乖点头,秦墨先找了一个笼子把小呆猪藏了起来,两人才向书房走去。

书房之中,林晚歌等人早已候在那里,李微澜竟然也到了,他神色沉肃,尤其是看到苏醉儿与秦墨两人亲热地手牵手走进来,脸色更是难看得快要滴下水来。

其实,在进书房之前,秦墨就放开了苏醉儿的手,可是苏醉儿却偏偏又抓住了他,还抓得极紧,一副打死都不放开的架势。

秦墨心里叹气,极为恭敬地欠了欠身:“见过少相大人。”

李微澜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盯紧了苏醉儿:“陛下,三个月前我就已经为你详细讲解过《帝策》,现在你可曾背下?”

苏醉儿的小脸立即垮了下来:“那个,我还没有背……”

啪!

李微澜用力一拍桌子,脸色已经可以媲美蹲在桌角的墨台:“这么多天了,竟然连一篇《帝策》都未曾背下,你到底都在做什么?还有这个……”用力甩出几篇纸,“堂堂一国之君,写的都是些什么文章?乱七八糟,毫无章法,说什么‘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又是从哪里听到这些大逆怪谈?”

苏醉儿一吐舌头。糟糕,当时她只是随手乱写,根本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怎么竟然把这几句带了出来了呢。

垂头不语的秦墨却是心里一震,深深看了一眼苏醉儿,意味难明。

李微澜又转向楚玉等人:“还有你们,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们告诉她的?说!”

楚玉,林晚歌和罗殊三人大是惶恐,齐齐跪地,林晚歌抢先一步辩解:“少相大人息怒,我们三人虽是以伴读身份进宫,却向来与陛下行止有距丝毫不敢逾越,更不敢跟她乱讲什么不当之言。尤其是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我等即便只是听,便已觉得惊世骇俗,又怎么会诱导陛下写出这种文章呢?还请少相大人明查。”

李微澜没有丝毫放松:“听你的意思,你们对这文章的来处竟是浑然无知?那要你们这些伴读又有什么用?你们与陛下朝夕相伴,平时陛下说什么做什么,难道你们就没有丝毫察觉吗?”

林晚歌大叫冤枉:“少相大人您是有所不知,我们对于陛下所学所想,真的是丝毫无知。不是我们不想陪伴陛下,而是陛下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对我们从不假以辞色!我等三人又不像某些人心窍玲珑,懂得察言观色,可以讨得陛下欢心,也就只能凡事不闻不问,谨守礼节,免得被陛下厌恶。您若问陛下的事情,实在是不该问我们呀。”

李微澜声色不动,眼神却更为冷厉:“那我该问谁?”

于是,无比诡异的气氛中,林晚歌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秦墨又迅速收回,却在无声无息之间,把所有矛头指向了秦墨。

秦墨依然低垂着头,仿佛看不到众人的目光已经全部转移向他。

李微澜竟然没有立即说话,他先看看一脸焦急的苏醉儿,又看看神色各异的林晚歌、楚玉和罗殊,再看看那几页虽然文风不顺,逻辑混乱,但思想见解却颇有独到之处的文章,才慢慢走近秦墨,然后站住。

两人之间咫尺距离。李微澜清逸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秦墨,我问你,这几日,你一直和陛下在一起吗?”

秦墨略一犹豫,回答:“是。”

李微澜点点头:“那么,你可曾督促陛下读史明理?”

秦墨摇头:“没有。”

“可曾监督陛下写文背书?”

秦墨依然摇头:“没有。”

李微澜继续问:“讲解琴棋书画呢?”

秦墨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

李微澜淡定从容的面孔上终于有了变化,危险的气息弥漫在他的眼底:“什么都没有,那这几天你们都在做什么?”

秦墨沉默了好一会儿,林晚歌等人已在猜测他会如何狡辩,他却抬起头只说了五个字:“什么都没做。”

李微澜一咬牙:“好个什么都没做!那么,你是承认自己未曾尽到伴读之责了?”

“是。”秦墨没有丝毫辩解。

李微澜点头:“好,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五十皮鞭!”

苏醉儿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不可以,秦墨的腿伤刚刚好,你怎么能……”

李微澜冷冷地看着她:“作为陛下的伴读,他不能让陛下安于读书,反而纵容陛下离经叛道,玩物丧志,难道不该打吗?”

苏醉儿恶狠狠地瞪着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伴读有什么关系?”

李微澜神定气闲,丝毫不在意苏醉儿的眼光:“以前没关系,以后就会有关系了。”

“你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四个侍卫走进来,其中两个去拽秦墨,苏醉儿立即挡在秦墨身前:“谁也不许动他!”

侍卫们犹豫了会,他们看看李微澜,李微澜一使眼色,两人不再理会苏醉儿,竟然绕过她,拉了秦墨就走。苏醉儿又急又怒,想要上前拦阻,却被另外两个侍卫牢牢阻住,将她挡在门口,任凭苏醉儿又哭又叫,连踢带打,竟是丝毫不让。

从门的缝隙中,苏醉儿眼睁睁地看着秦墨被绑在廊柱上,皮鞭一下一下地抽在他的身体上,发出刺耳的扑扑声,洁净的衣裳很快就被鲜血染红。

就连林晚歌等人都看得心惊肉跳,更别说是苏醉儿了。她发疯一般地捶打着拦阻她的侍卫,想要冲出去:“让我出去……你们给我滚开!滚开……”

侍卫们无动于衷,秦墨的伤却越来越多,都已经血肉模糊了,鲜血粘连着破碎的衣服,他整个人在摇摇欲坠。

冰冷的声音一声声响着:“……十九……二十……二十五……三十三……”

苏醉儿的心都要碎了,再也强硬不起来,只能不停地流泪,扯着嘶哑的嗓子叫喊:“不要,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他了……“她跌跌撞撞地冲向李微澜,用力摇着他的胳膊,“我答应你!我再也不玩了,我这就去背《帝策》!我这就去写新的文章……只要你不打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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