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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重生]作精他有恃无恐(26)

作者: 北冥有雁 阅读记录

薛寻雩知道陆家人都是一群油盐不进的傻.逼,不想沟通,转头对陆弦说:“你要是答应,我今天弄死你。”

陆弦神色如常,可仔细看,他眼神中的光早已熄灭,他不信陆家人不懂腺体血液是什么概念,可就因为陆晏安不舒服,他们就能理所应当让自己做出牺牲。

“医生说了,干扰治疗也是可以的,只是耗时长一些,不一定非要用大哥的腺体血液。”陆霜瑟每一个字都很沉,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

“可是安安好难受啊。”苏凝月接道。

陆弦闻言放在身侧的手立刻攥拳,哑声说:“我不会给的。”

苏凝月尖声:“你说什么?”

“我发情期快到了,取血对我来说一样难受。”陆弦难得示弱,只希望陆家人能明白他的苦痛,哪怕理解一丝丝……

然而苏凝月开口:“你忍心看到你弟弟那么难受吗?他早上都晕倒了!”

饶是早已经历过这种场面,陆弦也是遍体生寒,自己就真的这么不值一提吗?

薛寻雩气得要爆炸,刚要开喷就被陆弦拦住,陆弦语气很轻,也很坚定:“医学上腺体取血都是非必要情况不被允许的,既然有其它治疗方法就不用我这么做,还有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的Omega监护权在江揽手中,这件事江揽……”

“江揽知道。”楚迹冷声。

四个字,将陆弦想好的说辞跟思绪炸得灰飞烟灭,他脑海中一片空白,过了许久才抬头问道:“你再说一遍。”

“江揽知道。”楚迹重复。

陆弦肩膀轻颤了一下,像是最后顶起支撑脊梁的东西,“我不信,我现在就联系江揽。”他说着掏出手机,没人注意到楚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然后楚迹嗓音轻飘飘的,“你以为,江揽这段时间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陆弦被定住了。

这是江揽态度转变后隐藏于他心中的心魔,哪怕如今跟男人关系大为缓和,陆弦也深深怀疑过“他到底想要什么?”“是不是有着其它目的?”楚迹一句话炸开了绚烂美好的表面,一瞬间就把陆弦拖入无望的深渊。

江揽对陆弦温柔了几日,可小心多疑的生活陆弦经历了长达二十多年,江揽很强大,但他没办法将这些酸涩绝望的东西从陆弦生命中彻底抹去,而楚迹因为陆晏安最近的态度转变也很不安,他私心不想让江揽好过,又觉得江揽那么在意安安,用陆弦一点儿腺体血想来也不会说什么,于是歪打正着拿到了“钥匙”,开启了陆弦心中最黑暗的那道门。

耳畔的喧闹声骤然停歇,陆弦感觉到五脏六腑缩紧灼烧的剧痛过后,反而空荡荡的,自己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他之前还想过什么来着?对,想着江揽对他这样好,如果是江揽的要求,他都会满足。

原来如此啊……

陆弦深深阖上眼睛,他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枯萎下来。

楚迹咬牙:“你如果还怀疑,我可以打电话给江揽。”

“别……”陆弦摇头,他不想从江揽口中听到一个字的肯定回答,他的灵魂会死,陆弦宁可当作江揽什么都不知道。

Omega是感性的生物,当他们情绪上来时,理智将不复存在。

并非不相信江揽,陆弦只是不相信自己,他争不过陆晏安。

薛寻雩都愕然当场,不好分辨楚迹这番话的真假。

苏凝月踌躇片刻,忽然同身后人说:“带他去采血室。”

“滚开!”薛寻雩一把推开两名保镖,可紧随而来的信息素压制让他动弹不得,薛寻雩红着眼眶:“你们就是一群畜.生!今天你们敢取血,我就报警!”

对此苏凝月脸色极为难看,却不为所动,甚至罕见地带着一股狠劲儿,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些恨意来源何处,每一次见到陆弦,每一次看到他失望或者淡漠的眉眼,心痛之余只想让他消失,这种无法言语的复杂折磨着苏凝月,进而折磨着所有人。

“妈,到此为止吧。”陆霜瑟回击笼罩在薛寻雩身上的信息素压制,一个保镖立刻畏惧地后退。

苏凝月的情绪在此刻轰然爆发,她捂着胸口,看上去摇摇欲坠:“那你是想让我死吗?!”

刺耳尖锐,陆霜瑟闭上眼睛。

“算了。”陆弦拍了拍陆霜瑟的肩膀,向前一步。

“陆弦!”薛寻雩怒吼。

陆弦扭过头,脸上毫无血色,那些被Alpha养出来的红润犹如镜花水月,他扯着嘴角笑了下:“小鱼……”陆弦静默好久,却也说不出什么了。

今天踏入这家医院,不管愿意与否,苏凝月都会抓他采血,可江揽的默许才是压垮一切的源头,如果没得到过该多好啊,那些温存那些承诺,窗台的绿植主卧的窗帘,还有桌上的龙井,都是陆弦新生活的标志,可都太虚假了,江揽或许动过真心,可这些跟陆晏安比起来,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陆弦喉间苦涩,脚步重若千钧。

不管薛寻雩如何在身后歇斯底里,他都没有回过头,好像认命了一样。

“你走吧。”陆霜瑟突然推了薛寻雩一把,薛寻雩正要开骂,神色却变得古怪。

跟着薛寻雩咬牙,对上陆霜瑟的眼神,选择了离开。

楚迹还惊讶他这么听话。

薛寻雩走的很快,等下了五层他才拿出霜瑟塞到他袖中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上面有两个硕大的字,“江揽”。

江揽不知情!

这是薛寻雩最直观的想法,不然陆霜瑟没道理再让自己联系江揽。

薛寻雩哆嗦着打电话。

那边响了一次没接,再来一次。

薛寻雩都要急哭了,“你接啊……”

像是听到了他的期盼,下一秒电话接通,江揽声音很冷,是薛寻雩从未听到过的冷,“什么事?”

极端的情绪紧绷反而让薛寻雩如鲠在喉,他狠命跺脚,传出去的全是剧烈的喘息。

“你不是陆霜瑟。”江揽忽然说了句。

是我……

“是……是我!”薛寻雩靠着墙,拼命挤出几个字,“是我……”

一般人只觉得沙哑,听不出什么,但江揽停顿数秒,忽然提高语气:“小鱼?!”

他似乎也惊到了,猛地起身带动身后的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

“江揽!!!”薛寻雩冲破Omega紧张所带来的生理禁锢,喊得令人心惊肉跳:“你快来!我们在第一医院,陆、陆家要取小弦的血!”

采血室内,陆弦毫无生机地坐在凳子上。

一名医生于心不忍,不明白同样是儿子,差别竟然如此之大,连他们都建议干扰治疗,可只要病房里那个一说难受,苏凝月就疯了一样要取血,说什么双重保障。

“别怕,我会很轻的。”

陆弦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可细长的针管刺入腺体时,陆弦还是疼的呜咽一声,鲜血被抽出,带着淡雅的山茶花味道,陆弦眼眶很红,他却如同自我折磨般,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只是死死盯着桌案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