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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心动(27)

季霜今年也年过五十,但常年从事外交,气质自然大气洒脱,她穿了一件下摆不规则的丝绸上衣,以细腰带束住,一条米白色的阔腿裤和黑色的高跟鞋,自然又亲近。

廖芝更是如此,黑色的薄毛衣,深咖色的针织马甲,优雅大方,她也七十多岁了,眉眼中常常含笑,神采奕奕,所以显得格外温柔。

“小念来了!”廖芝看到阮念,就忍不住站起来笑着迎她,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我们正说呢,昨天西闻说你们见过面了,我还想着真好。”

“她啊,整天瞎忙,前阵子让她考研学外交呢,就非不听。”季霜瞧她一眼,“就跟我闹叛逆。”

“梁奶奶。”阮念羞窘抿唇,叫了人。

“小霜,外交也有不好的,整天不着家多辛苦,咱们小念吃不了这个苦也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来先吃饭。”廖芝招呼着,“林姨,喊一下曼云,还有老梁。都做好一会了,就等着你们了。”

“好,奶奶,我带小念去洗手。”

“哎行……”

廖芝这才松开阮念的手,梁西闻带她去一楼的洗手间,阮念松口气,然后小声问他,“诶,曼云是谁啊?”

作者有话说:

大约凌晨还有一章二合一,还没写完所以拆开了,早上看就有啦!!

第16章 清晨心动【晋江独发】

洗手间里摆了扩香香薰, 干枯的莲蓬和木棉扩香,颇有观赏性的雅致。

梁西闻帮她抽了张纸递过去擦手。

他静静地说,“姜曼云, 我妈。”

阮念有点儿尴尬, 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竟也一时想不起来。

两人出来的时候,几位长辈已经落座,老宅的餐厅与厨房相连,做了个开放式,传统的檀木圆桌, 正式而大气。

“来,小念,坐爷爷这边。”梁西闻的爷爷梁正卿也年逾七十临近八十, 身体一直健朗, 但这两年高血压性心脏病, 加之最近被梁赫谦气的不轻,但仍然是个谦和老人。

“爷爷念念她胆儿小, 跟我坐一块儿就行了。”梁西闻果真默不作声帮她推掉,而后拉开他身旁的交椅,示意她坐下。

“你们两个真是,什么时候见面儿的我们都不知道, 好歹没跟那个败家子爷爷也就放心了。”

阮念笑笑,有季霜在,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生怕她亲妈在这场合数落她。

但还好。

因为有梁西闻在, 那些她不知怎么回答的问题, 都被他不着痕迹地挡回去。

阮念松了口气, 也好在饭桌上有季霜和廖芝,两人多日未见,就这国际关系闲聊几句。

廖芝身旁的那位,应该就是姜曼云,梁西闻的妈妈,保养的极好,面容有岁月沉淀后的淡然和平静,黑发用翠玉的簪子松松挽着,红唇明艳,深咖色的宋裤阔腿,外褙子是米色的长袖大衣,颈间一条同色的围巾。

她的耳垂上缀着珍珠与翡翠的耳饰,颇有东方美学的装扮,明艳却又凉薄。

……好像,是自己童年时代在电视上常看到的女星。

她气质清绝,有着与梁西闻如出一撤的淡然和清冷。

只是她的眉眼中,多一分抚不平的愁绪。

在餐桌上,她没讲几句话,只是在落座的时候淡笑着同她打招呼,声音格外轻柔。

梁西闻就照顾着阮念吃晚饭,帮她盛了一次汤,帮她用公筷夹了几次菜。

阮念悄悄抬头,晚餐堪称丰盛,但念及是这种场合,她自然不敢太放松随意,圆桌也没转的意思,她便放慢速度慢慢喝汤。

“吃不吃基围虾?”梁西闻忽而侧身问她。

“我自己夹就好。”阮念也小声的答。

梁西闻应了一声,还是转了下桌子,夹了一只基围虾,阮念其实被季霜教导着,很少会在这种场合吃这种需要剥和啃的食物,正犹疑着,梁西闻慢慢剥起了虾壳,他偶尔接上廖芝的话,他的手很漂亮,像是弹琴的手,修长而有力,衬衫的袖口也规整,手腕处戴着一只金属的腕表。

他剥好了虾,放到她面前的瓷碟里,“蘸醋吗?”

阮念点点头。

梁西闻将浮着姜末的清醋端过来放她面前。

“念念爱吃虾啊?西闻你多给她剥几只。”廖芝瞧见了,忙站起来去转餐盘。

“不用不用奶奶,我吃两只就够了。”

她这么说着,梁西闻还是帮她多夹了几只,他一一给她剥好放在面前,不忘叮嘱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没那么多规矩。”

阮念说好,拿起筷子蘸醋的时候,廖芝和季霜正看着他俩。

阮念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

季霜终于说她了,“我看他们两个相处的蛮不错的。”

“我看也是,我听你们外交部的秘书说,小霜你今年要调到国外外驻一段时间吗?要不,到时候看看孩子的意思,就你走前定下来吧?”廖芝说,“我啊,就怕西闻一直拖着。”

“这个好,我看过万年历了,就这个月底是个好日子。”梁正卿对阮念是满意的,很是感慨地说,“我是希望西闻能早点成家,我们在家庭上亏欠了这个孩子很多,西闻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他能碰上个喜欢的人不易,咱们做家长的就支持支持。”

阮念默默看了一眼姜曼云,她坐在那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喝着面前的鸡汤。

这餐饭,其实大多都是廖芝和季霜在聊天。

到后面的时候,梁正卿的家庭医生到了,要去楼上针灸按摩,遂饭局也算是结束,季霜想道别来着,廖芝拉住,说喝茶再说会话。

姜曼云手机响了两次,打了个招呼说先走。

“我送你?”梁西闻是这么问的,但全然没有要动的意思,阮念默默坐在沙发上,觉得有点不太妙。

“不用,我有车,”姜曼云照旧温和,她对着阮念招招手,“小念,过来一下。”

阮念不明所以,便起身过去,季霜和廖芝在茶室,估摸也没看到。

林姨将姜曼云的喜马拉雅Birkin拿过来,她从包里拿出一只模样精巧的礼盒,但上面的HW的logo可不低调,海瑞温斯顿的珠宝。

“今天应当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这是我应该送你的礼物,”她声音柔和,递给阮念说,“西闻其实很好,只是跟我们都不太亲近,就祝你们以后好好生活吧。”

阮念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不能收,但姜曼云直接塞进了她的手里,这才拎着包出去。

院子里停着一辆红旗车,她施施然上去,车子渐行渐远。

阮念拎着这沉甸甸的盒子,心里没缘由的惴惴的。

她重新回客厅的时候,季霜在这儿等着她——

“梁西闻跟廖老师上楼拿茶叶了。”

话是这么说——大概也是给她们母女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阮念下意识地两手拿着盒子,一言不发却又紧张不已。

季霜垂眸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饭桌上听到了?”

“你要去国外了。”阮念问,“是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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