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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心动(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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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上警车去了派出所,阮念都觉得这件事魔幻了。

她没什么问题,警察就让她做了个简单的笔录。

但留下了曾子怡。

阮念听见她在里面大喊大叫,“她来砸门,我放个片儿犯罪啊?我在家穿这样违法吗?我就这个破作息也怪我吗?”

阮念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一阵头疼欲裂。

李警官还没出来,阮念也没法擅自离开。

她觉得这个合租,还没来得及好好聊聊,就要这么非常不体面的结束了。

她只是念及,好歹也算得上是同学一场,也有那么多共同好友,不想闹得这么不体面。

阮念闭闭眼,本来月底也将近,估计是要搬去梁西闻那儿,现在倒好,出了这茬……

正想着,李警官从里面出来了,给她去饮水机那边接了杯水。

“警察,怎么样了?”阮念忙站起来问。

李警官把水递给她示意她坐下,“你今晚还有地方去么?”

“啊?”阮念没反应过来。

“你那个室友,估计多少有点儿涉及传播淫.秽.色.情,应该是有点事情,”李警官说,“今晚物证科那边去搜集证据,现在你家贴封条了,得把她电脑什么的带回来查查。”

“啊……”阮念张了张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们派出所这边不少酒店,你要是有朋友就去朋友家将就一下,没朋友就酒店将就将就。”

“那个……”阮念叫住李警官,“警察,能不能麻烦问您个事儿?”

“你室友判多久?这个我可不不知道。”

“不是,就……我家猫还在家,能不能让里面的工作人员把我家猫拿出来,然后我拿点儿换洗的衣服?”

“行,我等会去说说,但我等会才过去,你先想想住哪,等会我开车过去一趟。”

“好……”

阮念坐在长椅上,端着一次性的纸杯,脑子晕的不行。

她显然没有出事儿找季霜的想法,也没有回家投奔季霜的意思,她头发还没怎么干透,警局的玻璃门打开着,初冬的冷风时而吹进来。

房东也听说了消息——肯定是邻居说的,毕竟都是相识多年的老街坊,也说不定都是老同事,这小区本来就是某国.企早年的宿舍。

房东给阮念发了一条信息,【月底前搬出去,交的房租和物业费按比退给你,钥匙留物业办公室就行。】

人家说的挺无情,毕竟看房租房,她也就签合同的时候见了房东一面,挺和气的阿姨,估计出了这档子事儿,人家也嫌丢人,也不是多深的交情,没必要多客气,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一租客跟老街坊撕破脸皮。

阮念有点偏头疼,丢人和难堪都是后说了,这么大个燕京市,也认识不少人,可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唯一觉得大概能来接她的,也就梁西闻了。

阮念给梁西闻打了个电话。

他接的很快,那边儿有点吵闹,他说了一句等等,然后伴随着开门声,她清晰地听到了梁西闻的声音。

一缕夜风吹进来,她半干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她没来由地心里一阵酸涩和憋屈。

这明明也跟她没关系。

她也胡思乱想地,不可否认地回想起当初搬出来,季霜恰好在家,季女士一边骂她一边说,“你个死丫头跟人合租什么,你要想搬出去我给你找个二居室你自己住不行吗?我给你找房子不也放心吗,你就是逞能,什么有个朋友好呀,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不长记性! ”

季霜说的还真……

话难听,却也没什么错。

她总觉得自己年轻,有的是机会去碰壁犯错,然而现在承担后果时,难受也是真的难受。

“念念?”梁西闻半天没听见声音,试着叫了她一声。

他的声音依旧好听,温和的像手里的纸杯。

“梁西闻,你现在有空吗?”阮念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声音里的酸涩和难过,故作镇静地问他。

“在哪?”

“我在……王府路派出所。”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今天更这么多!骄傲挺胸! 1号的我看看啊,应该凌晨更?早上没有的话就下午18:00更哈。我反正v后更超多!

第18章 清晨心动【晋江独发】

阮念坐在派出所门口的长椅上, 拿着手机有点发呆。

她也没想过事情的发展每次都朝着过于离奇的方向发展,这段合租的开始就匆匆,结束的更是如此不堪。

本想给彼此也留下一点点体面, 也没曾想到事情的结尾变成这样。

甚至更多的, 居然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委屈和憋闷。

这么大个燕京城,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燕京城,居然有一天能沦落到被赶出去后无家可归的落魄样,她从小到大都没这么被人误解过,多丢人和难堪,真是没法儿想——怕是租房的半个小区都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事儿, 她还被房东赶了出来。

别的孩子糟了这种委屈,可能还有父母可说,但阮念没有, 她和父亲之间有着一种微妙的隔阂, 跟母亲更是。

从小到大, 季霜就拿着她跟别的孩子比,周围同事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 她妈又是外交圈里小有名气的外交官,学历、工作能力都十分出色,结果到她这儿——矮下去一大截。

她其实早就麻木习惯了,然而就在这个片刻, 这种积攒的委屈像松懈的弹簧,情绪一下子顶了上来。

阮念心里特别难受。

梁西闻到派出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光景。

傍晚十一点,马路上很是寂静, 蓝色的背景板墙壁, 上面写着王府路派出所, 旁边的墙上挂着几张锦旗,阮念就这么坐在大厅门口的铁质长椅上,身上就一条睡裤,一件宽松的居家毛衣和外套。

她缩在那里,显得怪可怜的。

“我来接你了。”

梁西闻在她面前弯腰,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阮念慢慢抬起头,梁西闻换了身衣服,里面一件薄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的行政夹克,面庞清俊,眼神温和,他弯弯唇,“怎么这么狼狈地坐在这?”

“梁西闻,”阮念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每次找你的时候好像都是无家可归了。”

梁西闻像是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他起身在她身旁的座位上坐下,身子微微前倾,他转头看向她说,“说什么傻话,哪儿无家可归,我们不是马上有新家了。”

新家两个字,像是戳中了阮念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鼻子蓦地一酸,仿佛有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穿梭。

像是自己刚刚搬出来的时候,她特开心的发了一条朋友圈,说马上有自己的“小家”了,后来这条朋友圈被季霜看到,勒令让她删了,说搬出来还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很光荣?

结果这个“小家”,实际上住了半年也并没有很快乐,总是做不完的家务,冷漠的室友关系,活的都特压抑。

但梁西闻的这句话,好像一点微弱的光芒,阮念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她的生活,只是好久都没有看到光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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