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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鸡他又开始预言了(5)

作者: 芝华玉树 阅读记录

趁着沈宜放松下来的一瞬,于婆婆大手一翻,迅速抓住他两只翅膀根将他提了起来,动作那叫一个快准狠。沈宜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拎在了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

失重感让沈宜再也淡定不了,血压迅速飙升到一百五十。感情刚才的安抚只是在麻痹他?好一个诡计多端的人类!

只可惜这下连唯一能够当做武器来用的翅膀都被揪在了背后。他只能瞪大眼睛仰着脖子咕咕大叫,声音要多凄厉有多凄厉。

他要死了吗?他波澜壮阔,绚丽多姿的人生就要止步于此了吗?所以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一只公鸡的啊?他才当了半天而已......

沈宜怒吼着,只可惜在场的人和鸡都听不懂他的话。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一锅大盘鸡,沈宜就悲愤万分。他一世英名才不要这么奇葩的死法。

他瞪着眼睛,声音放低了几分,试图唤起于婆婆的怜爱之心。

于婆婆哪里听得懂他的叫唤,只拧着眉,搂着沈宜上下其手,把他仔仔细细摸了个遍。

沈宜挣也挣不开,鸡冠子红得都要滴血了。他索性破罐破摔了,“好啊你个老婆子看不出来啊你,瞧着你慈眉善目的,没想到你这么“变态”,赶紧松开手,不然可别怪我不尊老爱幼……”

于婆婆我行我素,一只手突地摸向他的胸口处,还跟揉面团似的揉了两把。

沈宜一个激灵,恼羞成怒,咕咕叫唤:“你干甚么 ,你往哪里摸呢?”

嘹亮的打鸣声几乎响彻整个院坝。

于婆婆却在这时猛地一松手,将他轻抛在了地上。

沈宜一落地,声音戛然而止。他懵了片刻,立马火烧屁股般颠簸着飞出了数米。

他蹦到石头后,支着翅膀,眼珠子跟防贼似的瞪着于婆婆。活像个刚从犯罪分子手中逃出来的小可怜。`

于婆婆却已经不再看他,她蹙着眉,干瘦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一边往回走,嘴里一边嘀咕着,“肚子里空荡荡的,也没生病啊,怎么就是不吃饭呢?要不等晚上回来再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喂他吃两片药得了......”

声音顺着风飘进了沈宜耳朵里,沈宜那翻天覆地的神经系统顿时就卡住了。

他僵着身体,半晌才抬起翅膀摸了摸脸,将滚烫的脑瓜子埋进了咯吱窝。

没脸见人了......

这老婆子,有什么事儿不能直接说的,干什么就动手动脚的,这多让人误会啊,真是……

他嘀嘀咕咕偏过头,刚好瞅见一只羽毛凌乱的秃毛鸡正蹲在角落里直愣愣望着他。那黑溜溜的眼珠子里仿佛写满了对他的嘲讽。

沈宜:......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两只鸡大眼瞪小眼,半晌后,秃毛鸡忽地抬起爪子在地上蹭了蹭,转过身去,用翘起的屁股对着沈宜,用行动非常直白地表达了他对沈宜的鄙视。

沈宜:......

沈宜转过头来,有些羞恼地扇了扇翅膀,扬起一地尘灰。

于婆婆将堂屋门关上,提着锄头往后山过去,边走边嘱咐道:“我去后山了,你们好好在家,莫要到处乱跑,饿了就吃东西……”

鸡群自顾自玩闹吃东西,并不搭理她。她也并不指望这些鸡真能听懂她的吩咐,不过是习惯罢了。

沈宜瞧着于婆婆消失在竹林里的背影,慢腾腾从石头后出来了。他的两只爪子还有点绵软。本来就饿得没啥力气了,刚才一番折腾。更是耗损了不少体力。

两个老人都走了,只剩下满院子鸡在咕咕叫唤。

沈宜晃了晃还有些充血的脑瓜子,远远瞅了一眼刚装满米糠的鸡槽,那里还有两只小母鸡在啄着米糠玩。尖尖的嘴叼出一口米糠,仰着脖子鼓动着咽喉,一半米糠吞进了肚子,一半米糠掉在了地上。

鸡槽附近很快堆积了一层掉落的零碎米糠。那些鸡也不讲究,径自又将地上的米糠咕咕啄进了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沈宜嫌恶地收回眼神,真是太不讲究了,吃个饭吃得满地都是。这要换成是他家孩子,非得拎起来好好教育一顿。

阴云散去,热熔熔的阳光重新投射下来,照得整个院坝亮堂堂的刺眼睛。

凉风习习吹拂,沈宜身上支棱着的羽毛悠悠浮摆,荡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他摆动翅膀扇了扇,颠着步子往廊檐下过去。

突然,他眼神一动,支着脖子定定望着前方。

这大门竟然没上锁?

沈宜心神一动,上前试探着推了推大门。

吱呀一声,随着沈宜的力道,大门轻轻开启了一条缝。

哦豁,现在的老年人啊,太没有安全意识了。出门怎么能不锁门呢。等以后他一定要好好跟他们科普一下什么是安全防护意识。

沈宜一边哼哼,一边眯着眼优哉游哉,扭着屁股钻了进去。

堂屋吊顶很高,屋子里比院坝要凉快许多。沈宜一进去就感受到一股幽幽的凉意划过被太阳烤得滚烫的羽毛。被这凉意一激,他有点木楞的脑瓜子瞬间清醒了数倍。

昏暗的光线下,他一眼就瞥见了桌子上那个大大的锅盖。

真是天助我也!沈宜感叹着,心里不免有些激动。空荡荡的胃正叫嚣着让他赶紧行动起来。

这一看就知道两个老人吃了饭后并没有将剩菜放进厨房柜子里。那柜子沈宜见过,就是于婆婆本人,都要垫着脚才能将菜放进去。换做现在的沈宜,就是用尽吃奶的力气,只怕也够不着的。

沈宜暗自庆幸,做了个俯冲姿势,翅膀大开,猛地一用力,扑腾着就飞上了桌子。落地后他身子晃了晃,险些又跌下去。亏得他两只爪子用劲儿勾住桌沿才算稳住了平衡。

这锅盖是灶台上的大铁锅的锅盖,所以也格外大。就这么罩在桌子上,几乎占据了大半张桌子。

沈宜习惯性抬起手想要掀开锅盖,可惜力气有限,锅盖又滑,翅膀也没有着力点,来来回回费了一番功夫也没有将锅盖给掀开。

他不免有些气恼,颈羽一层一层起伏,像荡起的波浪。

沈宜一双幽黑的豆豆眼瞪着那纹丝不动的锅盖。半晌,他抬起一只爪子,爪尖延着锅盖与桌面的缝隙,猛地将锅盖翘了起来。

有用!

沈宜一喜,脚下用力,锅盖哐当一声被掀翻,滚在了地上。

桌子上摆着两碗剩菜,一碗土豆丝,一碗蒸南瓜。还有一碗堆尖的锅巴稀饭。

沈宜口水登时就淌了出来。虽说这些饭菜都已经冷了,还是两个老人吃剩下的。但此刻的沈宜也顾不得嫌弃了,直接就把头埋进了锅巴稀饭里,狠狠吃了个饱。

还别说,这些锅巴稀饭可比他以前吃过的进口大米饭还要香。

沈宜打了个嗝,舒服得抬起翅膀擦了擦黏在脸上的水渍米饭。

沈宜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咕声。吃饱喝足以后,他的整个鸡生都明朗了许多。

昏暗的大堂很安静,唯有室外时不时传进来鸡群嬉闹觅食的咕咕声。开了一条缝的大门外投射进一道蹭亮的日光,正打在桌上,映射出了满桌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