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108)

作者: 行止将至 阅读记录

至少她阻拦了他,违逆了她,主子却没有动怒,不仅没有罚她,只是让她出去!

常宁忽然觉得有些悸动,她收敛了表情,临走出去时,看了余安一眼。

之前骗她的情,今日还了。

余安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方才常宁所说的大理寺卿,无异于是陆允时,可他怎会忽然又查到了天和医馆?

还说是不是察觉了孟仲的事情,可孟仲不正是因为天和医馆下面暗道里藏得兵器,而被降罪通敌叛国而死的吗,莫非......孟仲是被陷害的!

余安被这个荒诞的猜测吓住了,后腰撞在了桌子上,强烈的痛意传来,她却毫无反应。

孟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即便是丫鬟小厮也全都没了命,若是陷害......这不就是十年前的虞家么。

除了她,无一人活着,全部枉死。

余安看着顾淮的背影,心里响起了滔天巨浪,孟仲若真的是被他陷害,这与十年前的虞家太像了。

她现在不得不怀疑,也许陆闵和孟仲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凶手就是永宁侯,一如孟仲一案中,藏得最深的幕后黑手就是顾淮。

还真是父子,手段一样的残忍。

不知不觉,余安眼里露出了恨意,掌心之下的剪子刀刃锋利无比,在她收紧手心时戳到了她,痛意使她猛然回神。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连永宁侯的面都还未见着,不能冲动。

不远处的人转过身,顾淮看了一眼余安,没说什么便要抬脚离去。

“顾淮!”

余安叫住他,面上神色不变,心却在打鼓,“我呆在永宁侯府许久了,想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不好。”顾淮心里烦躁,懒得废话。

“顾淮!”余安急得向前走了几步,可见他真的停下来望着她,心里又发怵,“我之后会好好吃饭。”

说完,余安就恨不得暗骂自己蠢,她心里焦急只能胡诌,一时之间竟然编出了这么个理由。

她竟然荒唐的以吃饭为由,仕途去跟顾淮做交易。

可顾淮又不是陆允时,怎么会因为她不吃饭而心疼她,只怕是折辱她来不及。

余安眼里闪过恼怒,却倏然听到顾淮说道:“好。”

她身形一僵,顾淮竟然答应了?

过于震惊而久久地出神,顾淮等的不耐烦,“走不走?”

“来了!”

可到出门前,余安都极为别扭。

她知道顾淮此人表里不一,心狠手辣,可是到底生得一副人模狗样,怎会有这般癖好。

她拉着身上的衣裳,薄薄的一层纱衣当作外衫,里面虽说穿了抹胸里裙,可堂而皇之地去到外面,也过于浪荡了。

赤条条的手臂和白皙的肩颈覆着一层薄纱,却形同虚设,风直往里灌。

她是不敢在顾淮面前穿这身暴露的衣裳,但不容她反抗,顾淮竟说她不穿,她就不能踏出永宁侯府半步。

好在,那人还算有点良心,拿了个帷帽盖在她头上,帷帽上的白纱长及腰间,遮住了上身,也瞧不出什么。

一路上,余安都不敢说话,身上的衣裳宛如极大的羞辱,她虽然不曾去过花街柳巷,但也知晓这种衣裳,是那些女子穿得。

如今,却穿在了她的身上,还要在街巷之中走着。

她握了握拳,知道顾淮是因为刚才那事记仇,特意羞辱于她。

也是,她同他来说,不就是一个玩.物么,肆意折辱。

心里的委屈时不时翻腾着,余安想要极力忽略,可是陆允时的影子却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

那人亲昵又温柔的话语,无时无刻不替她着想,生怕委屈了她半分,若是看到这身衣裳穿在她身上,定会又气又难过的吧。

“怎么,委屈了?”顾淮道。

余安不答,秉持着少说话少受点罪的原则。

顾淮勾唇,“不说话,我就当街摘了你的帷帽,叫旁人好好看看你。”

“!”余安大惊失色,“你别乱来!我只是不想说话罢了。”

话落,一阵风吹来,拂过裸.露在外的肌肤,一阵寒栗。

不久,二人来到了天和医馆的暗门,走了进去。

可就在此刻,不同的地方,天和医馆的正门也走进了一个人。

随着暗门的关闭,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暗道阻隔了外界的一切声音,黑暗瞬时笼罩下来。

在一人宽的暗道里,静谧中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余安是第一回 走这暗道,暗道无光,偏生她头上的帷帽又阻挡视线,想要伸出手摸索,可是旁边站的不是别人,是顾淮。

喜怒无常的疯子,鬼知道若是无心碰了他,又要遭道什么羞辱。

身边之人脚步踉跄,顾淮自然察觉出来,他却不动声色。

他的夜行视力极好,对于余安宁愿捱着脏污的墙壁,也不想碰着他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他就这么冷眼旁观地看着,也不出声,就在余安终于放下心来,觉得顾淮不对她做什么时,身上一凉。

白纱与身上的薄纱磨挲一阵,头上的帷帽被顾淮摘了。

余安心忐忑不安,她猛然环抱住自己,低声道:“你做什么!把帷帽还给我。”

作为外衫的薄纱聊胜于无,在顾淮极好的视线里,余安如雪一般纯白的肌肤一览无遗。

顾淮轻笑一声,“不是怕我吗,宁愿挨着墙也不敢靠近我。”

“我没有。”余安冷声道。

“......是吗?”阴沉沉的嗓音,像极了世间最毒的毒蛇,散发出阴冷恶寒的气息。

尾音还未消失,余安感觉到肩头攀上一股热度,来不及反应时,顾淮的手掌猛地收紧,一种极大的力道,似乎要生生将余安的肩骨捏碎。

余安额头开始渗出冷汗,可她仍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痛,钻心的痛。顾淮就是要她痛,那她就偏不如他所愿。

肩膀上的痛感消失,是顾淮松开了手,面无表情道:“无趣。”

随后拎着帷帽,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余安这才松了口气,她皱着眉动了动左肩,痛到麻木,不用看她也知道那里已经变得淤血青紫。

通过暗道,光线再次涌入视线中,他们来到了天和医馆大厅的正中央。

那里是以前呈放着诸多珍稀药草的台子,无人敢接近,原来暗道的入口竟然弄在这里。

余安不禁想到曾经发生命案的那间厢房里,那里也有一个通向底层密室的暗道。

原来那真的是顾淮为引她入局而专门弄得假暗道,也难怪她找来找去毫无线索,却偏偏这么巧的发现记录孟府桩桩罪名的卷轴。

他还真是算无遗策。不,也是有的,绕是顾淮大概从未想到过,她就是虞桉。

那个本该死了十年的人。

天和医馆建筑恢弘,顶端宛如塔尖,琉璃瓦铺陈四周,阳光从周遭照进来,亮堂清晰。

余安紧了紧手,在暗道时,还有帷帽和黑暗阻隔,可现下一片光亮,她看着自己露在外的地方,羞辱至此。

上一篇:裁云为信 下一篇:阮阮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