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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57)

作者: 行止将至 阅读记录

余安愤然道。

手指碰到冰凉的触感,被褥上的铜镜恰好朝上,她垂眸一看,便瞧到自己脖颈上骇人的掐痕,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处也有着几处血痂。

猛然间,那时的记忆闪现在脑海里,余安闭上眼睛不予再想。

她想,自己如今女子的身份已经暴露,恐怕面前这人也已经知晓,自己对她应是毫无用处,为什么还要救她出诏狱呢?

顾淮迎上余安不解的眸光,竟然第一回 有些躲闪。

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为何再听到大理寺敛房的衙役玩忽职守下狱时,心里会生出一种恐慌来,甚至直接传入诏狱将人带走。

但他从不会与旁人说他的事情。

而余安却不肯罢休,她真正在意的并非是这些,而是那个孟家的竹简。

她顿了顿道:“你要我在孟府的竹简,在我手上,你想要的话得拿天和医馆那个跟我交换。”

“你威胁我?”

顾淮俯下身,帷帽的薄纱顺势靠近余安,淡淡的香味飘进了她的鼻间,可她却只觉那股味道瘆得慌。

因为那里面若有似无飘着一股血腥味。

她是画骨师,常年与尸首打交道,不会闻错。

余安隔着薄纱与顾淮对视,“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跟你谈交易。”

“交易?”顾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只见他眼里满是笑意,可下一瞬猛然变了脸色,喜怒无常地一把拉开余安的领口,露出里面的雪肤,“看来你是忘了那根毒针了,竟然想跟我谈交易。”

登时,余安脸色一变,她确实是忘了。

她愤愤锤了下被褥,看来她还是要受这人摆布。

顾淮冷冷看着床榻上的人,脸上表情一换再换,忽然问出了心底那个疑问:“陆允时和你是什么关系?”

咯噔一声,余安本能地戒备起来。

杏眸收起软糯,取代的是固执和倔强,她偏头看向一旁:“当然是上级同下属的关系。”

这番话,顾淮才不信,反而因余安的逃避,心里愈发不痛快起来。

他不痛快,便要叫所有人都不痛快。

忽然,他心底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觉得那应该会很有趣。

他伸手欲握住余安的脸,哪知床榻上的人连忙闪身,连边都没捱上。

顾淮眸光凌厉,一把掐住余安的下巴,嘴角冷笑:“既然你和陆允时没什么特别的关系,那告诉你也无妨。”

“我也不瞒你,孟纸鸢就在我手里。”

闻言,余安猛地睁大眼眸,欲开口说话却被大拇指死死按住,不容置喙。

红色的帷帽忽然靠近,余安只觉帷帽里的那张脸与自己的靠的极近,近到面前这人的唇就要碰到自己。

这人是个女子,她也是女子,竟然还这般轻薄她!

她拼命摇头反抗,却听到这人开口:“不如给孟纸鸢下个情.药,再送到陆允时榻上,你觉得意下如何啊?”

女人刻意尖锐的语气里无一丝玩笑的意味,反而充满了警告。

余安吓得动都不敢动,觉得浑身发冷,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那种冷。

她知道,面前这人没有开玩笑。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威胁和轻.薄

“你就是个疯子!”

话音刚落, 余安剧烈挣扎起来,可她的力道在顾淮眼里, 不过如同玩闹。

她越反抗, 顾淮心里愈快活,他喜欢别人的情绪为他起伏。

“我就是疯子,那又如何, 在这个世道, 谁人不疯。”衤糀

寥寥几句,说到最后, 男人的尾音几乎就要显露出来。

但余安满心都是给孟纸鸢下药,送给陆允时榻上, 她胡乱挥舞着手, 竟然无意中把面前人的帷帽扯开来——

转睫之间, 露出了一张面容昳丽, 但攻击性极强的女人脸。

顾淮睨了眼掉在被褥上的帷帽, 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 他这回同上回不一样,喉结早就伪装好了,旁人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他垂眸看行明显有些怔愣的余安, 唇角上扬,“张牙舞爪的习惯可不好,不听话的兔子会被人教训的。”

面前人的脸完完全全呈现在眼前, 余安还是第一回 见到这般美的女子。

微微上挑的凤眸, 鼻梁正中生着一点红痣, 戏谑的眼神中却带着一抹凌厉。

教训, 什么教训?

余安手里还揪着帷纱的半角, 心里竟然生出些害怕来, 不过到底是不能跟诏狱里的惊骇比的,那毕竟是两个男子,而面前这人,所幸是个女子。

二人都是女子,总不至于轻薄她吧。

余安微扬起下巴,不知晓自己心里的想法全写在了脸上,更不知同样被顾淮全部揽入眼中。

顾淮微眯起眼睛,不仅没有动怒,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悄悄伸出手,趁着人不注意,倏地伸进去,一把握住余安一条纤.细脆弱的脚.踝,掐住不放。

更过分的是,指腹竟然还重重抚着凸起来的骨头。

余安被顾淮大胆的动作吓得脚一颤,反应过来后连忙大力挣扎,却迎着那人兴味盎然的眼神,握住的脚.踝顺势被他抬.高折.弯到胸膛前面。

变成一个极其屈.辱的样子。

“你是个女子,怎么能做出这般事情来,你放开我。”

床榻上的人像是个受了惊的兔子,杏眸通红,被紧紧掐住的脚踝承受不住的微微发着抖。

顾淮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她,俯下身子靠近余安仅隔了一层衣衫的酥.软,“都是女子又如何,你不是道我是疯子吗?不疯给你看看,怎么对得起你赠我的疯子二字。”

“再言之,谁说女子便不能行.欢,”顾淮好看的红唇勾起,抬起那双修长白净的手.指,凑近余安那双纯洁懵懂的眸子,“不是还有手吗?”

“不过看你这副蠢样,怕是也不会懂。”

言罢,一把松开已经被掐.的泛红的脚.踝,推开身子。

余安连忙抱起双膝,将床褥紧紧裹住,双眼戒备,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

彼时,诏狱里,陛下麾制的统领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尸首,神色凝重。

“统领,眼下怎么办?诏狱死了两个役卒倒无所谓,但大理寺抓来的那个小衙役不见了,这陆允时要是追究起来......”

话正说着,忽然诏狱里一阵哗然。

只见一人身穿墨绿色的长衫,端的是一幅面若冠玉的清朗君子模样,可那眉心之间散发出来的戾气,却叫人不敢直视。

陆允时一步一步走到牢房里,入目便是满地的狼藉,枯黄的稻草上洒满鲜血,两具役卒的尸首惨不忍睹。

这般残忍恶心的地方,那个胆小软糯的人,看了一定会抱住自己的双膝都在一旁的角落,明明心里害怕到眼圈通红,却还是会给自己打气。

他环视一周,此处没有一点余安的影子。

陆允时的心紧了紧。

此刻,那个神情淡漠,乖戾暴虐的人又回来了。

“陆寺卿,这诏狱怕是招了贼人,不若你同我先出去详谈,可好?”统领心里有些慌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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