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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66)

作者: 行止将至 阅读记录

是他当年用来救他母亲的。

“她还有用。”顾淮摘下一株药草,花瓣成褐色,瓣边尽是锯齿状,一不留心会划伤手。

“陆允时身边的隐患藏得很深,孟纸鸢同他的婚约算一个,那个蠢衙役以为旁人看不出来吗,她和陆允时的关系可没有那么单纯。”

顾淮两指折断带刺的药草,碎成两段的药草被随意仍在脚边,绣着濯而不妖的清莲的鞋底踩在一段草身上。

这两段分开的药草在他眼里,便是余安和陆允时。

不论是否与他的猜测一样,这二人都不可以在一起。

陆允时想要的东西,都不会如愿——这是他在母亲含恨而死的那年发下的毒誓。

“查这几日大理寺的情势,还有陆允时的动向,找个机会将孟纸鸢放出去。”

顾淮一展折扇,眼里兴味盎然,“记住,药要下最重。”

女医领命却犹豫着未动,张口结舌道:“主子,那个姑娘怎么办?一直用......铁链锁着吗?”

她跟着主子多年了,见多了他暴虐无常手刃无辜性命的时候,可特意去打造一根玄铁的镣铐,为的只是锁住一个毫无武功的女子。

且主子对那女子的态度,是她看不清的。

“锁着。”顾淮发话,眸底有些恼怒。

那日她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的小动作,他可没忘,不听话的兔子得教训教训。

*

大理寺净室中。

明鸢将手里的尸首黑灰盛放在檀桌上,“大人,这些木灰却是有蹊跷,我用......余安先前教的法子焚烧、探验,确定这是人.骨的灰,但究竟是何毒物所致,属下技艺不精,暂时不清。”

“想要探明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大抵只有余安才懂,西域画骨师精通人.骨探验,这些汴京的仵作不太懂。”

檀桌上一处摆着木灰,另一处放着的是当日余安在天和医馆里捡到的药囊,两个皆被摊平摆在桌上。

粗略看来无甚不同,但若是仔细打量,便能发现敛房尸首的灰较为粗制,而药囊的人骨灰更为细致,但隐约让人觉得,二者或许出自同一种毒物或者制作的法子。

陆允时颔首,明鸢说得无错,人.骨的灰怕是只有余安知晓。

但如何去寻她,是个棘手的事情。

男人长颈微弯,垂眸看向檀桌上的二物,心神却飘远。

当夜,榻上的人半屈膝地蹲在榻上,双手勾着他的腰间玉带,似解不解,手指一圈一圈缠着他腰间佩戴的玉穗。

可温软的杏眸里却是坚定的拒绝,便是连吐出的话语也带了些许犀利。

那是他第一回 感受到余安的攻击性。

软白的兔子露出了她的尖牙,看似讨好的眸底,其实带着警惕和提防。

陆允时心里气急,二话不说欲将人扛在肩背上带走,但余安脚上镣铐的铃铛声打破了二人的僵化。

那是根玄铁,他的佩剑怕是不易砍断,且动静怕是有些大,届时会引来祸端。

余安却是极力推开他的胸膛,自顾自地躺下,将被褥好好盖在身上,只露出两只眼眸望着他,无声催促他快些离开此处。

霎时,心里那股无名火升起。

陆允时眸光变得凌厉,对于余安不愿跟他走一事,郁闷至极。

心里自余安骗他到到处找人的惊慌,这些一直在心底强行压抑许久的怒火,隐隐浮了上来。

他背过身去,不想朝她发火,“我会暗中保护你。”

言罢,便欲抬脚离去,待走到窗边时,榻上的人又忽然出声。

“大人,你这些时日歇息的时候,记得留心些,特别是夜里!”

陆允时心里正气闷着,闻声转过来,幽怨地看了过去。

“反正、你睡觉时不能睡得太死,得留心你身旁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余安轻咳一声,“比如什么香香软软的女子啊......”

陆允时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怒极反笑,“你都不跟我回去,我作甚也不要你管。”

赌气的话才刚吐出口,陆允时便懊恼不已,这般小家子气的话,他不应说出口来。

可余安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转过头,摆了摆手,“行,大人快回去歇息吧,记得若是可以,睡觉的时候睁一只眼睛。”

又一次被敷衍过去,陆允时蹙眉,眼里不仅仅是怒意,还有一丝无力感。

看着榻上的背影,他忽然问出一句话,“余安,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医院清创了下手术的刀口,更新有些晚了(滑跪致歉~)

这章是过度章节,明天长更~

第44章 各怀鬼胎

明鸢从净室退下, 才出门便碰见了步履匆匆的叶衾。

少年一身黑色役袍,乌发高高束起, 身上肆意的气息张扬而浓烈, 可转瞬就蔫儿了下来。

叶衾呆呆地握着手里的白帕,眼神有些躲闪,“你......你......”

少年支支吾吾“你”了半晌, 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耳根子倒是红了一大片。

还是明鸢先行退开一步,脸上冷冷淡淡, “那夜你就当无事发生,不用挂怀惦念。”

言罢, 便抬脚离去。

不料本来内心羞涩而不知晓怎么搭话的叶衾, 一听此言, 瞬时心里一片慌张, 继而便是一股怒气。

他转过身, 见到明鸢大步往前走去, 那抹白色身影与那夜朦胧视线中的颤.抖女子有些不一样。

“明鸢姑娘!”

叶衾跑上前,拦在女子身前,有些恼怒:“明鸢姑娘, 怎么能当无事发生,我会对你......对你好的。”

“不用了。”

明鸢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叶衾口中的话对她而言根本就是羞辱, 他那夜唤的根本不是她的名字, 还谈什么好不好的!

“叶衾。”

冷沉的男声响起, 叶衾追上的脚步一顿。

陆允时踱步上前, 修长的身形要比叶衾高上半个头, 垂眸看着少年手上醒目的白帕, 想到那日在大街上所说的话,“这是你那日所说的东西?”

“啊......是的,大人,”叶衾将白帕递上,“余安被带到诏狱前同我说的,便是这张白帕,上面留着一点血迹。”

白帕是寻常的布料,无甚稀奇,但上面沾着的血迹却已有些暗沉。且不同于旁的血迹,这应该成为融合的血点,虽在白帕之上,但依稀能将这血点分离出来。

是西域画骨师的手法。

分血验毒。

*

斜阳西坠,院子里摆弄花草的人影被拉得长长的。

“第三回 弄那株花草了。”余安抻着脖子喃喃,偷偷从窗户缝隙往外看去。

见那女医身影逐渐远去,余安才坐回榻上,心里默默思忖着。

晨间卯时、日正午时、晚间酉时,这是那名女医捣鼓那株紫色花草的时辰,分毫不差。

这可不像是寻常人家养护的花草,倒像是为了制成什么药物。

原先她觉得院子那些药草有蹊跷,不过是因那日,女医强行灌她喝药时,褐色的药汁上飘着的正是那些紫色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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