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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74)

作者: 行止将至 阅读记录

陆允时:“大点声!”

一边是心里朦胧不清的感情,一边是连连躲他避他的明鸢,他心里却是郁闷已久,终是被逼问出了声:“属下喜欢的是......”

“是余安。”

“哼,果然恬不知——”

陆允时话到嘴边猛地咽了回去,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垂头丧气的叶衾。

他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说,你喜欢的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猝然身陨

“嘘, 别动。”

悬日还未西落,七月天里热意逼人, 余安屏着呼吸解绳子, 鬓角已被汗水打湿,一滴汗顺着脸庞滑落到下巴处,“滴答”一声砸在地上。

一旁的孟纸鸢冷眼盯着, 眼睛里满是算计, 她在等双手的束缚被解开的那刻,先杀了面前这个衙役, 再悄悄逃出去。

余安松开孟纸鸢身上的尼绳,正欲解开她手上的绳子时, 手顿了下, “我不信任你, 手上的绳子暂时不解开。”

孟纸鸢一愣, 看来是她小瞧这个衙役的疑心了。

“嘶......”余安撩起裙摆, 脚上的白袜浸染一片血迹, 不过她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踱步到窗前,看向外面。

应过了申时。

她算好了时辰, 女医会在晚间酉时行至正院摆弄药草,以及给她强行灌药,从来时的长廊步数来算, 约莫五百余步。

按照正常步速来算, 最慢也得一炷香, 那边是说, 在不知晓女医经过哪条长廊的情势下, 他们也仅仅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从偏院逃出去。

余安咬了咬牙,心脏悬到了嗓子眼,看着扔一旁的铁链和钥匙,有些害怕的心更加坚定。

她本欲借此机会找到天和医馆的竹简,可如今来看,怕是希望渺茫。自那夜陆允时来后,她心里愈发清楚,被囚禁在此见不得光,难以行动,更无法与顾淮谈判,只有逃出去才能可以。

只是夜间未能与陆允时商量,只能孤身行之。

身后响起脚步声,是被绑着双手的孟纸鸢走了过来,余安转过头去,两相对视。

孟纸鸢皱眉,看着那双极有灵气的杏眼,她总觉得同第一回 见到时里面的眼神好似变了。

“你真的能带我逃出去?”

“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一直被囚在这里,”余安嘴唇干裂,脸色冷了下来,“在不知晓路的情况下,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不容出错。”

孟纸鸢被堵的有些气闷,她上下扫视一眼,竟然还没发现面前这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么牙尖嘴利。

她看向隐隐作痛的右腕附骨,心里有些担心,没有药囊也没有药,一会儿可千万不能出事。

*

风声,蝉鸣,斜阳将二人的影子照在生着杂草的地上。

余安想不到,自己竟然那么顺利就逃了出来,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

她手里拉着系在孟纸鸢手上的绳子,忍着脚痛往前走,每走几步都落下血迹,如若不能快些离开这里,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屋顶,应该是城郊尽头了。

忽然,手里的绳子另一端大力一拉,余安身形瘦弱,猛地栽倒在地。

抬眸,只见孟纸鸢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发出了点微弱的声音,“疼,好疼......”

“孟纸鸢,你怎么了?”

余安掰正女人的肩膀,孟纸鸢疼得五官几近扭曲,登时心头一跳,一股不想的预感升了上来。

莫非......是附骨看得毒发作了!

余安握住孟纸鸢的手臂,果然右手腕处红的刺目,那抹血色的红花好像一瞬间活了过来,顺着血液的流动而蔓延开来。

她试着伸出手按了按,那处的附骨竟然被按的凹陷了下去。附骨是人骨的一部分,生来极硬,没想到发作之时竟然活生生化为软骨,每一根经过此处的脉络都会受到压迫,继而整只手皆是锥刺之痛。

“这里离大理寺还有些路,你能再撑一下吗?”

孟纸鸢只觉整只手腕都如同在冰窖一般,可附骨处却又灼痛至极,今日的痛比先前毒发的,每一回要痛上百倍,已经有些浑浊的意识开始慢慢丧失。

她这才恍悟,原来每日饮下去的药汁不仅仅是解药,亦是控制她的毒药。

女医到现在还未追来,想必是顾淮早就料到了她们会逃,而逃跑只有一死。

“是毒,他们下毒了......”孟纸鸢死死抓住余安的手,长甲陷进了肉里,指甲涂着镶嵌着点点碎玉的蔻丹,因用力绷紧而炸裂开来,有一个无声掉进了余安的裙腰里。

看着地上的人开始抽搐,余安心里愈发焦急,她听不清孟纸鸢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好俯下身子——

“顾淮下毒......”愈发微弱的声音突然消失,耳边急促的呼吸止住,那个不敢相信的念头逐渐攀上脑海,余安不敢置信,久久呆滞不动。

看着身下死不瞑目的女人脸,余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臂却还是死死地被孟纸鸢拽住,即便她已经断了气。

不久前孟纸鸢还安然无恙,可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而缘由她竟毫不知晓。

事发的太过突然,余安甚至来不及反应。

孟纸鸢不能死,她若死了,天和医馆的命案便是死无对证,将成为一桩悬案。

余安伸出手按住已经没有脉搏的脖颈,“孟纸鸢,你不能死。”

就在她探验气息之时——

哒、哒、哒......

余安的神经像是一根几欲绷断的弦,技校的声响顺着地面传了过来,她喘着粗气往后一看,只见一点黑影。

随着越来越近,那点黑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是一驾马车。

那架马车好熟悉,像极了当时孟纸鸢来大理寺时坐的那一顶,看着马奔来的方向......

目标真的是她们!

余安顿了顿后连忙反应过来,看着被指甲刺入的手腕,闭上眼睛一把抽了出来,拼命地朝一侧跑去。

此时此刻,逃,成了唯一的念头。

两边的树影不断交替朦胧着,用尽全力逃跑的双腿已经麻木,巨大的冲击和猝不及防的意外,叫余安头晕目眩。

“啊!”脚下猛然踩空,掉进了一个凹陷下去的沟洞里。

泥泞的土地不算硬,摔下去倒也不太疼,余安却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方才那一幕,在不知真相的旁人看来,像极了是她杀了孟纸鸢,而后畏罪潜逃。

可她必须要逃,穿着女儿衣裳的她,不能暴露在视线中。

余安身上的白裙满是脏污,她摸了摸裙摆的湿泥,觉得自己像极了这块泥土。

快要洗不清了。

孟纸鸢怎么会突然毒发身亡,令她致死的“毒”,到底是手腕上的附骨,还是旁的东西。

脑海中浮现出女医每回都要送去的药碗,难道——

可她也被强行灌药,为什么她会相安无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大人,陆允时......”余安手有些发抖,她将沾了泥土的外衫脱了下来,扶着膝盖站起身来,满腔的希冀几乎放在了那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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