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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多娇(67)

作者: 梳酥酥 阅读记录

信每月都有三五封寄来,要叫上他一起看,还是第一次。

“爹爹和娘亲得了圣上恩赐,可以来里州,同我们共度除夕。”阮萤初展开信纸,抬到段沐宸眼前。

她笑得好开心,和他见过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段沐宸把手里的书拿给朵红,陪着她,读了每一句家书。

◉ 第52章

怒州卖城一事,康文本被处死。

朝中太后和皇上党羽向来纷争不和,太后势力制约朝堂,此事一出,皇上得了清理太后党羽的契机,两朝重臣的阮相,因为女儿在段王府,自然在皇上这面。

皇上对阮相西南团聚的赏赐,卖了阮相面子求和,另一面给太后的人看到圣上的态度,警示朝纲。

阮萤初自收到信那日起,在冲州就玩得三心二意,想着家人赶到的时间,命刘叔打点里州的事交代不完,恨不得亲自去摆放花瓶的位置。

往来传信回里州的人马一天来顾府三趟,段沐宸看在眼里,和顾中哲一商量,年关将至,原本要在冲州过除夕的打算要作罢,顾中哲看爹娘回不来过年,叫上家中弟妹,同意一起去里州王府过节。

人变得更多,热闹是热闹,阮萤初要忙的事就不止家中来人,她同段沐宸谈起提前回王府,段沐宸正有此意,在冲州的游玩告一段落,没待够说好的半月。

除夕前一日,里州城门将士来报,看见阮相府的车马上了官道,阮萤初得知后,和段沐宸一起到城门迎接。

比起阮萤初的欣喜,段沐宸应该紧张才是,可惜无人见过段王紧张是何模样,这时,要查看段王即将见到素未谋面的岳父有何端疑,清风也看不出来。

只能瞧见段沐宸嘴角松动,不时看一眼马,慢下来就阮萤初的马车,清风在旁边捏汗张望阮相车马,段沐宸还有闲心和他说起武场的训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清风要见岳父。

到了城门边,守门的武将看见是段王,请到城楼上等候,段沐宸看一众车马停在城边,有碍百姓出入,便和阮萤初一道登上城楼,车马停在不远处的树林,减免围观。

若阮萤初来里州足足带了一串长街车马,眼前阮相府的架势只增不减,段沐宸看到漫不见尾的行头,倒有些见怪不怪了。

没一会儿,两人从城楼上下来,阮萤初不等双亲现身,下人掀开帘布时,她凑上前:“父亲母亲,女儿好想你们。”

激动中下了马车的相府夫人马氏,把阮萤初揽在怀里,手碰了碰她的脸侧,满满都是对女儿的疼惜。

夫人马氏眉眼慈善,但阮相阮吉昌则不同,对女儿温和的眼眉,到段沐宸身上,就只有森森的冷意。

段沐宸站在阮萤初身后,马氏笑眼带过他,阮吉昌却未给段沐宸任何眼色。

“阮相,夫人。”段沐宸上前问候,阮吉昌这下倒是看他了,一言不发,令场面有些僵持。

阮萤初此时拉着娘亲的手松开,转为哄他倔脾气的老父亲,还对掌上明珠女儿远嫁他人的怒气未消,她站在父亲和段沐宸中间缓和:“爹爹,女儿等你们好久,家里的厨子来了对不对?”

“来啦,张大厨特意去同月楼学了茶点,去到王府就给你做。”阮吉昌对上女儿阮萤初,稍稍收敛敌意,抬手拍拍段沐宸的手臂:“王爷不必亲自前来,手上的伤可好些?”

“已无大碍。”段沐宸答话,气氛松下来,他不惧阮相气场,硬碰硬的苗头,眼神坚毅几分。

此时阮相心里赏识,有点骁勇不败的意思。

马车动起来,进到王府,刘叔打点极细,阮相府内没人不识老管家刘叔,一时前厅热络,等上好茶,到了闲话时间。

夫人马氏周转嘘寒问暖,对段沐宸和阮萤初都没落下,后面唤了一人进来,是贺太傅的长子,贺桓。

“伯父伯母,我帮着把带来的美酒放好,伯父可是最爱惜那几瓶陈酿。”贺桓低头聊表歉意:“刚在后面车马中不方便,迟来见过段王,多有冒犯,还请段王海涵。”

段沐宸眉头微蹙,贺桓这理由可轮不到他来怪罪,已经哄得阮吉昌摇头浅笑,招呼贺桓坐下。

“贺兄不必拘礼。”段沐宸抬手,贺桓才坐下,在阮萤初一侧。

阮萤初嘴里念了很多里州的风土,只讲到山寨,还有很多话要说,看见贺桓也来了,便有了娘亲和竹马陪她闲话,茶喝得有滋有味。

阮吉昌在段沐宸放下茶碗时,开口:“王爷书房可否借用?”

“当然。”段沐宸抬眼看清风,阮吉昌接着说:“王爷带路如何?”

是有话要同他说,段沐宸随即起身,和阮吉昌一同离开前厅。

清风没跟去,甚至不敢上前一步打扰,本想王爷看起来能应付,但此时,他更想提醒王爷,手里的茶盖为何要一并带走。

也是这一刻,清风觉然,段王紧张固然是和旁人不同,强撑半日,才会露馅。

厨房新做的茶点送来,贺桓献宝一样拿出在京都搜罗的一箱子诗集,阮萤初被围在京都的暖意之中,她和母亲还有很多话要聊,贺桓恰到好处时,提出想在王府逛一逛。

清风和刘叔忙安排阮相府带来的车马,阮萤初让朵红领路,她便和母亲去到房中,关好门,母亲坦然得体的面容,落下两行清泪。

“娘亲,女儿好好在你面前,为何还难受起来?”阮萤初拿出绢帕给母亲拭去泪痕,母亲握住她的手看她:“你要真过得好,我何必难过。”

“你不用骗为娘,从小金银珠宝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你看不上是一回事,没有又是另一回事。”马氏打量屋内:“为娘考虑不周,这些陈设也该想到,再看看你身上的衣裙,是来时随你到来的,这大半年,段王府连一件新衣服的钱都不给你吗?”

阮萤初一听,不是她没有新衣服,断然是母亲误会。

济善堂的筹捐让她卖走了嫁妆,但不做新衣服,不是她没钱,也不是段王府小气,而是她忘记了月月制新衣的念头,忙到无暇顾及朵红替她选好的绸缎。

她一件件一桩桩说给母亲:“娘亲,女儿在京都时,和各府的小姐们最爱制衣逛珠钗,赏花煮茶,但来到西南,做了很多不为自己的事,去帮忙他人更加高兴的事,女儿过得很好,真的。”

“你呀,都会帮夫君说好话了。”母亲心中宽慰了些许,又说:“忘记就算了,我替你和段王都准备了新衣,明日你换上看看。”

“娘亲,女儿就知道娘亲最疼女儿了。”阮萤初头靠在母亲肩上,黏黏糊糊依在母亲身边,她闻到母亲身上好闻的茉莉花香,有一味安神的草药在其间。

很安心地闭上眼睛,忘记诉苦和委屈,她听着母亲问她话,问一句,她就答一句。

明明分别不到半年,再见面来得太快,只有靠母亲近点,她才真真正正相信,在里州这个地方,她日日夜夜想方设法要回家的地方,见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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